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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張文白被陳羞月以妙手銀針封住穴道暈倒去后,被兵士拖入太守府煉獄。至從漢惠帝呂后大設煉獄起,漢朝文武官員多有設煉獄者,隴西城太守陳怵便在自己后花園的假山之下設置了座煉獄,專門用來關押和囚禁對自己和家族構成威脅的人。而此時這座煉獄卻已經空閑了數年,待兵士打開時,卻是蛛網密布、空氣沉悶,待通了好一會風之后才漸漸氣爽,兵士一路點上插上火把,把張文白押至里頭一間鋼架牢房,拔了他身上銀針,卻不鎖上,轉身而出。
須臾但是來了數丫鬟,收拾了干凈了煉獄,陳羞月這才進來煉獄,坐在桌子旁,吃食著丫鬟送來的點心,但眼睛卻是一刻不忘盯著張文白。
也不知她在這自顧自的坐了多久,張文白猛然一通劇烈咳嗽,起身直吐了一口烏黑的鮮血,一手擦了擦嘴角,一手捂著胸口,卻是驚醒了過來,抬頭但見四周圍著鐵欄桿,卻是身處在鐵牢中,但鐵門關而不鎖,而鐵牢一旁卻坐在一柔美的女子,一臉呆滯,邊吃著左手的食物,邊木訥的望著自己。
“陳小姐......”張文白剛一開口,只覺周身血脈不張,渾身上下是不上力,急忙盤曲而坐,氣沉丹田,運轉全身血脈,先是疏通“浮兔穴”和“中瀆穴”二穴,然后便是“腰陽關”和“大椎穴”,待之疏通完畢,渾身上下也似蒸汽爐一般,冒出騰騰內汽。張文白不禁長舒了一口氣,起身站起走出鐵牢,坐在陳羞月對座,道:“多謝陳小......多謝陳姑娘不殺之恩!”張文白原想喚“陳小姐”,但一想之下,顯得太過生疏,便改口另稱陳姑娘了。
陳羞月仍舊木訥的望著張文白,只是視線隨著他而移動。
“陳姑娘!......”張文白見她毫無反應,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但怎見得一連幾許,陳羞月便是連眼睛也不眨,張文白心內惦著公孫解憂的安全,見她這般,抱拳道:“陳姑娘!張某還有事在身,不殺之恩,容日后想報,就此別過!”說著起身掉頭便走。剛走沒幾步,突聽得一哭泣聲道:“你為什么就不能多陪陪我,我就那么令你討厭嘛???”
張文白止步,緩慢回頭,但見陳羞月一臉淚容,睜著盈盈大眼深情的望著自己,已是追出坐位數步。張文白一怔,抱拳道:“陳姑娘,還請見諒,容張某尋回憂兒,再與陳姑娘一聚!”
“你就只知道你的憂兒,憂兒,就不能沒有我月兒的一席之地么!”陳羞月說時抓過桌上的點心朝張文白擲去。
張文白挺著身軀,毫不避讓,“我已經對不起一個姑娘了,再不能對不起你了!”
陳羞月聞言一頭鉆進張文白的懷里,盈盈哭泣道:“我不在乎,只要能與你在一起便好了!”
張文白見狀悔恨不已,須知前番自己便是一時心軟,沒能跟上公孫解憂,此番再中,卻也知逃亦沒用,不逃亦沒用,只得暗自嘆氣。
陳羞月抬頭深情款款的望著張文白,道:“我不會讓你再從我身邊逃走的,更不會讓她人從我身邊搶走你......”說著側臉緊緊貼著張文白的胸口,原本冷峻的臉,這會笑開了花似的。
張文白似若孫猴子逃不出如來佛的手掌一般,逃不出陳羞月的擁抱,無計可施,心思道:此番卻是逃脫不了,何不退而求其次,暫先答應下來再說,好在此有伍恒兄弟出來相助,想著不禁一咬牙,道:“好吧!我答應你,留下來,不走!”張文白此話說的極其含糊,只因張文白不想騙她,答應留下不走,卻未說什么時候留下,什么時候不走。
陳羞月聞言欣喜若狂,柔情似水般望著張文白,嫣然挑眉一笑之際,卻是極其美麗,惹得張文白不禁心內一動,但這一動剛一產生,張文白便立馬壓制下去,不得其發展下去。
“那我們這就出去吧!”張文白盤算道。
陳羞月嫣然一笑,纏著張文白手臂,往回走,走至近乎洞口,突摸著頭驚道:“我的發簪落在里頭了,我得回去找找!”說著送了纏著張文白手,便往洞內而去。
張文白急忙拉住她,道:“你在這等著,我去找!”說時朝洞內奔去,但沒跑得十來步,突聽得“轟隆”一聲巨響,似有什么東西砸下來似的,張文白第一反應便是陳羞月是否安全,急掉頭往回跑,口中大喊道:“陳姑娘,你沒事吧!......”但一連數聲卻未得回音,一個極壞極壞的一閃而過,張文白大駭,但不敢想下去,疾奔過去,但看時卻猛然發現陳羞月緊握著雙手,熱淚盈眶的站在一張洞口大小的鐵柵欄外,望著自己。洞口卻是被一道鐵柵欄給堵上了。
張文白雙手緊握鐵柵欄,道:“陳姑娘,你這是干嘛?為什么縮我在里頭???”
陳羞月上前緊緊握著張文白的雙手,送與臉旁,道:“月兒,萬萬沒料到文白哥哥對月兒這般之好!......”
張文白卻似猛然醒悟,掙脫雙手道:“陳姑娘,你為何要哄騙我......”
陳羞月嘟嘴回走,突地蹦轉回身,對張文白做了個鬼臉,笑吟吟道:“文白哥哥,等著月兒哦!月兒出去下,立馬便放了文白哥哥!”說著不理張文白的呼喚,似只小白兔般蹦蹦跳跳的走了。
陳羞月此去不為那般,只為她心頭那塊疼---公孫解憂,她知道公孫解憂在的一天,她的文白哥哥便會一天不愛上她,于是一個狠毒的念頭便油然而生:我要殺了公孫解憂,我要殺了公孫解憂......
這才有了在府衙監獄刑具室內那幕。
“大小姐,該怎么處置她?。??”劉押司拱手道。
陳羞月嘴角微微一抽動,指著墻壁上掛著的木枷道:“給我夾她手!”
眾獄卒一怔,齊思道:“這陳大小姐,好生歹毒,一上來,便是『枷刑』,真不知這小姑娘會被她折磨成啥樣!”
“怎么,還不動手!”陳羞月見眾人呆住不住,喝斥道。
眾獄卒怎敢違背她的意思,兩名獄卒一左一右的拿著木枷兩側的繩索,而那劉押司則按著公孫解憂,拿住她右手,伸展五指進入木枷內,兩名獄卒相視一眼,齊往左右大力拽啦,公孫解憂頓時只覺得五指、心口一陣劇烈的疼痛,直疼得她差點暈了過去,她不住嘶聲喊叫,眼角的那淚水便似絕了堤的洪水傾斜不已。
眾獄卒見了一眼,那還敢再瞧,側臉不視。
而那陳羞月則惦著手持藤鞭,一張冷峻的臉色竟是充斥著那得意的笑容。
公孫解憂一陣一陣的嘶喊聲悲慘凄涼直傳向隔壁的監牢,眾囚徒聞言不禁大為震怒,一時全囚徒暴起,拳打腳踢著那粗厚的木攔,但他們手無刀具,怎能奈何這牢獄木攔。
守在監牢的獄卒制止不住,一年輕獄卒急忙跑過來報告,但話剛到嘴邊,見得府衙監獄刑具室內,公孫解憂被上『枷刑』夾得可謂死去活了,一聲叫喊著暈了過去,但不久一聲叫喊中又醒了過來,這獄卒便立馬咽了下去。
“你來干什么?。俊眲⒀核就灰娨华z卒急沖沖而來,便問道。
“牢......牢房里,眾囚犯正在鬧事呢!我......我們制止不??!”這年輕獄卒戰戰兢兢道。
“飯桶!......”劉押司正在為手頭之事煩,這會牢房又行出事,怎不氣憤,連罵了數聲,抬頭對陳羞月道:“陳小姐,行了吧!再這般夾下去,怕是她疼死了!”
陳羞月淡然一笑道:“死了到好!”一言譜畢,又道:“那就此停了!”
眾獄卒聞言心內一喜,但見公孫解憂時,她已經被夾得全身軟弱無力,便是嘶喊之力卻也怕是沒了,卻是只吊著一口氣,眾獄卒急忙撤了刑具,把她安放躺著平板上,擦了擦額頭的汗,等候著陳羞月的命令。
那年輕獄卒見得此番場景也嚇出了聲冷汗,見得那劉押司忙活不過來,便自己又回來去。
而此時監牢內眾囚徒突然未聽得公孫解憂哭喊聲,不禁紛紛安靜了下來。陸文白朝監牢外大聲喊道:“衛押役......那姑娘怎么啦?!那姑娘怎么啦?!”
那年輕獄卒一臉蒼白,走過搖頭道:“都整得不成人形了!”
“??!”眾囚徒一聽,那還了得,竟是有沖撞木攔的,只震得屋頂不時落下打量灰塵下來。
“別撞了,別撞了,待會會塌了!”衛押役驚慌道。
“塌了好,塌了好,我們正愁出不去呢!......”陸文白雙眼圓睜不停沖撞著木攔。
而撞著撞著,突然眾人聽得隔壁監獄刑具室內傳來公孫解憂一聲尖銳的尖叫聲,隨之但是沒了動靜。眾囚徒各個憤恨到了極點,頂撞著木攔,但每個牢房內只有兩名囚徒,想撞開木攔,卻是萬萬不能,是以眾囚徒雖然齊力而撞,去只是震得掉下屋頂的灰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