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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面人“呃”的一聲道:“秦門那家伙也教過你?”
張文白道:“晚輩哪有如此好運能得秦相守親傳,是秦相守大徒弟審時代教的!”
“這就難怪了!『行云流水棍』與你墨家『云夢槍』,一剛中帶柔,一柔中帶剛,一陰一陽,可謂互補不足,但倘若不得其要領,卻會產生相反作用,相生相克,相生相滅,致使神智迷失,繼而走火入魔!”鐵面人道。
張文白大吃一驚,更加佩服這前輩高人,深深一揖道:“還望前輩指點!”
鐵面人道:“小鬼,你我既然有緣,老夫大可指點你指點你!不過老夫現在有事在身,容得日后再說!”一言甫畢,轉口喝斥那對鴛鴦道:“老夫勸你二人但老老實實交出靈蠶,否則便讓二人陪你們師傅去!”
男子一臉惶恐,不知該說什么,那女子則一咬下唇,搶步道:“告訴你這怪人,你若把我二人逼急了,我,我便捏死靈蠶,叫誰也得不到!”
鐵面人雙手伸張,身上的衣物似若突然有了靈魂一般,伸張繃直起來,鐵面人猛然一抬頭,那右半張臉上青筋跫結,深邃的雙眼似若利刃一般洞人心扉,竟是殺氣騰騰,緩慢朝二人靠近。
“唉!前輩莫生氣,前輩莫生氣!晚輩到有個一舉兩得的方法,保準兩家皆大歡喜!”張文白攔住兩方之間道。
“什么方法?”三人齊道。
張文白淡然一笑道:“靈蠶之所以傳世,陰陽結合而已!”
男子道:“我知道了,讓這對靈蠶產下蠶卵,這位怪......前輩可得到一對靈蠶,而家師也可得靈蠶續命!”
張文白聞得“家師也可得靈蠶續命”九字,突然,四周白茫茫一片,天空中,出現恩師箭鬼那和藹的笑容,不過時而模糊不清,時而清晰如貼面,一晃四周幽深寂靜,卻是一處幽林,‘白兒,我們墨家最高境界是什么?’‘無欲無求!’‘混帳!那是道家避世自保的墮落思想,還記得為師昨日教過你什么嘛?’‘噢!記得了,摩頂放踵,利天下為之!’他剛一說完,突見得師傅躺著床上,渾身潰爛,掙扎而死......張文白淚如泉涌,拼命想奔到師傅床邊,但下身似被什么東西牢牢定著了般,動彈不得,只得胡亂抓喊著:“師傅,師傅......我要殺了你,鄒魂,我要殺了你,還我師傅命來......”
“唉!你怎么啦?”那對男女不解的望著他,女子上前便欲去拍醒他,鐵面人身子一飄攔阻,道:“別動,你這丫頭但一動,這小鬼便立馬氣泄而亡!”
女子一驚,急忙縮手回來。三人只是靜靜的等著張文白的自然清醒,大約過得一頓番功夫,張文白體內氣流在歸元完畢,他似若如夢初醒,張口打著哈氣,伸展著懶腰,一臉精氣十足,突見三人瞪眼望著自己,冷不防后躍開來,架勢一對,仔細見得這三人,撓了撓后腦勺,猛的一拍腦門,立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與三人深深一揖道:“對不住了各位!在下近來總是迷失心智,常不知不覺做出些奇怪之舉,還請恕罪!”一言甫畢,卻是先禮后兵,雙眼凝聚轉口對那男子道:“你師傅左后肩上的真的是個紫色蜘蛛印?”
男子道:“家師性命關天,小可怎敢胡亂編造!”
“你們說傷你師傅的是陰陽家鄒魂,那你們可曾去諸子山莊找過鄒魂當面對質過?!”張文白道。
女子搶步道:“我們壓根便進不去諸子山莊,傳告諸子百家弟子,也無濟于事,沒人理會!”
張文白給她這般一說猛然醒悟,要知道非是除儒家外的百家弟子,憑爾又萬般本事也是進不得諸子山莊,張文白還是不信,他不信量這一小小的鄒魂能謀害了墨箭門門主,他的恩師,但道:“那陰陽家鄒魂是你們師傅故友,你們師傅是誰?他為何又要害你們師傅?”
女子道:“我師傅也是我爹爹,江湖人稱一覽豪言宋飛云便是!......”
鐵面人突然插話道:“老夫知道了,為何那陰陽家鄒魂要謀害你們師傅了!”
這對男女大吃一驚,急道:“前輩,你知道,快告訴我們!?”
張文白這才知曉,原來他們二人也不知道其中緣由。
鐵面人仰望著天空道:“這還得從十年前墨家墨箭門說起......”
張文白插道:“前輩他們師傅的事怎么扯上我墨箭門了!?”
鐵面人一凜,不解道:“小鬼,你懷揣『墨家九轉霸王槍』,不是墨槍門的嘛,怎么又成了墨箭門的了?!”
張文白拱手道:“不瞞前輩,在下『墨家九轉霸王槍』是在小月氏國疏勒部拾到的,而墨家絕學十五式『云夢槍』卻是公輸巨子親手所傳,但真正的恩師是墨家箭鬼!”
鐵面人聞言,直搖頭苦笑道:“冤孽,冤孽......”說著瞪眼直望著張文白,他似乎突然間明白了為什么張文白剛才失神喊著“師傅,師傅......我要殺了你,鄒魂,我要殺了你,還我師傅命來......”,在他那深邃的眼神中突然間流露出那絲生平所未有過的溫存和嘆息,須臾他拍了拍張文白肩膀,道:“小鬼,你孤身一人莫非是欲上崆峒山?”
張文白一驚道:“正是,前輩!”
“救人?”鐵面人道。
張文白怎不欣喜,道“前輩怎么知道的啊?晚輩結義兄弟二十天前在崆峒山失蹤了,想是被駱駝幫囚住了!”
鐵面人嘴角微微一動,道:“墨家不愧為墨家,駱駝幫隱蔽得如此之深,連得附近山民都不知道,你們墨家竟然能夠探得,了不起!不過小鬼你得小心,駱駝幫有四大堂主分為朱雀玄武青龍白虎,武藝深不可測,非在老夫之下,你萬萬大意不得,只得智取不得莽撞!”
張文白深深一揖,道:“多謝前輩大恩,晚輩感激不盡!”說完轉口道:“對了,前輩您剛才所說十年前之事,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怎得又與我墨箭門有關啊!?”
鐵面人喃喃道:“待得老夫與他二人去得他家,繁育出下代靈蠶,各取所得后,再行告予你這小鬼!”說著著出其不意伸手一掌擊在張文白左肩處,張文白頓覺一股暖流,由左肩流入全身,舒服至極,片刻之后,收手背負滿意一笑。
張文白雖然急切欲知道其中內情,但這前輩既然說了日后告訴他,他也不想違拗這前輩的意思,又見這前輩高人在為自己疏導奇經八脈,心內感激之情無以名狀,立馬跪拜在地,急欲磕頭,鐵面人眼疾手快,扶著他道:“老夫可不是你師傅,不能受你的大禮!”
張文白不敢強扭,深深一揖道:“前輩貴名,晚輩來日定當尋報!”
鐵面人默不作聲,只是催促那對男女快速上馬。
“晚輩有匹胡馬正關在馬廄,前輩......”張文白話音未完,鐵面人身影一閃,竟是與那匹飛奔著的馬齊頭并進。
“前輩,好走!”張文白揮手呼喊道,隨之便欲回馬廄牽馬而行。
而這時遠遠的突然傳來一沉厚的聲音,使得便是千里傳音之功,正是那鐵面人的,只聽音道:“無影無蹤,無形無事,無名無號,無劍無我!”
張文白眼前一亮,失聲道:“蠱家虛無子前輩!”
到得了那座崆峒山山腳,已是一個時辰之后了,張文白仰觀這座巨大的崆峒山,只見得綠竹叢生,百鳥齊鳴,突兀處懸崖峭壁,高聳云天,是處絕美之地。
張文白雙耳一動,辨得鳥鳴聲中,隱藏著那一絲微弱的呼吸聲,須臾微風一吹,飄來一股淡淡的芬香味,張文白深深吸了一氣,嘴角微微一笑,突見得烈日照射下,暗淡的白光一閃,卻是一塊石碑露出在一處雜草之中,張文白下馬撥開雜草一看,只見碑石古樸破舊,年代甚是久遠,石面上密密麻麻刻著看不懂的字。
“你是何人?鬼鬼祟祟到我們崆峒山來干嘛?”一青澀甜美的聲音道。
張文白回頭一視,只見得雜草叢中突然冒出六名清一色穿著白衣飄飄的妙齡女子,蹙著柳葉眉,叉著小蠻腰橫劍念著劍訣,直指張文白,凌然一副欲把自己大卸八塊之狀。張文白早已探知四周埋伏著數人,但他怎么也沒想到竟是會是清一色的女子,但是作揖道:“各位姑娘,在下墨者張文白,有事來找駱駝幫幫主!”
眾女子一怔,互相一視,剛才那青澀甜美的聲音道:“張俠士,你但是找錯地方了,我們崆峒山只有崆峒派,沒得什么駱駝不駱駝幫的!”只見此說話女子紅唇粉面,明媚皓齒,弱柳扶風,站在雜草叢中翩翩然似若花之仙子。
張文白見她雙眼神索不敢正眼瞧與自己,已知此女子憑空說謊,腦海中一個念頭閃過,張文白嘴角微微一抽動,“呃”的一聲,躬身作了個四方禮道:“這般啊!那在下便改為求見你家崆峒派掌門了,還請各位姑娘傳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