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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看在你馬上要死的份上,我便要你死個明白!記好了,董大當家,要我們來鏟除你們!”領頭白衣蒙面人手持『炫紋劍』,邊說邊朝尉韜走去,待說得最后一個字時,一陣刺眼的白光射來,一把巨劍已然洞穿了尉韜胸口。
......
尉韜咬著沾滿鮮血的牙齒,憑著最后一絲信念把一把香按著張文白臨走前告訴他的插法,插入插香孔中......
※※※
“董仲舒,董仲舒,我要殺了你.......”張文白雙眼暴睜,渾身透著陣陣殺氣。
此際其余人也隨之全部上來,見得墳外血流滿地,竟是橫躺著二十來具白衣蒙面人尸身,幾具尸身,更是極其眼熟,而一旁張文白則是抱著尉韜尸身,發瘋似的呼喊,公輸燕當即跪在尉韜身邊,失聲痛哭了起來:“尉師兄,尉師兄......”
“阿媽,這是......”蘇勒女嚇得埋著自己母親肩膀顫聲道。
“沒事的,沒事的!”蘇勒阿媽安慰道。
薛一峰則是一臉茫然呆呆的站在,不時轉動身子,環視著四周,眼神中透露著一絲絕望。
“這,這,道家無為!”名落翻起一具被人斬斷了半個胳膊的尸身道。
“寡民也死了!”柳思吟手捂著右肩傷口,翻開被一具尸身壓著的尸身,道。
“什么!?”張文白放下尉韜,趕忙跑至二人處一看,頓時氣得火冒三丈,“啊啊”大叫,“董仲舒,我與你勢不兩立”,隨即持槍拔腿沿石道跑去,欲去追敵,但剛沒跑得數步,突然右側一棵大樹上傳來一陣比之普通樹葉晃動聲過于沉厚的輕微晃動聲,張文白第一反應便是儒家還留有尾巴在這,他二話不答,反手握槍猛然擲去,只聽得“咔嚓”的一聲,隨之伴隨著一陣“啊”聲,從樹上墜落下一身著白緞武袍的男子和一段枝干。
名落身影一晃,搶在張文白之前,伸手高高抓起這男子,雙眼凝成奪魄之色,道:“快說,是誰派你們來的?否則本東皇今天要你嘗嘗『百蟲咒』是何滋味!”
男子面不改色,一臉不屑道:“今天本大爺落在你們手中,要殺便殺,何必啰嗦!”
“喔!儒家還有個不怕死的,難得!”柳思吟咧嘴一笑,但右肩隨即一陣劇烈疼痛,柳思吟左手捂住右肩,苦然一笑,金燦燦的右手,在男子面前輕盈拂動,單手結出一條蟲的形狀,印在男子肚皮上。
※※※
這是個只屬于張文白和蘇勒女的二人世界,當然這只是在蘇勒女看來,她悄悄走至張文白身后,冷不防一拍張文白肩膀,道:“嗨!”
按一般慣例,張文白逢到后肩膀突然挨得一拍之時,萬萬不敢輕易回頭一視,因為這是練武之人的常識,通常的危險便來自這里,而張文白這次卻一反常態,扭頭而視,怎見得蘇勒女站在自己面前,柔美的臉上露出那甜蜜的笑容。
“阿哥,你瘦了,也曬黑了!”蘇勒女道。
張文白淡然一笑,急忙拉過蘇勒女到項玉蓮身邊,雙手撫在她左右肩膀上,道:“蘇勒姑娘,這前面很是危險,你還是和阿母待在一起的好!”
蘇勒女瞪大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癡癡的望著張文白,臉上露出那一絲淡淡的喜悅之色。
張文白與蘇勒女眉目相視,心頭一戰,意識到自己雙手這般扶在她肩膀上,大有輕薄之意,慌忙縮手,撓了撓后腦勺,傻笑道:“對,對不起了,蘇勒姑娘!”
蘇勒女掩嘴噗哧一笑,反是伸手搭在他肩膀上,鼓著腮幫子,鄭重道:“阿哥,我們之間可沒得什么對不對不起的哦!”
張文白咧嘴一笑,回頭一望,但見柳思吟正在審問那儒家探子,伸手從貼身衣內掏出那塊他原本送給了公孫解憂的家傳黃紋玉佩,遞給項玉蓮,道:“阿母,這塊玉佩,還是您拿著吧!”
項玉蓮接過玉佩,轉手與蘇勒女戴上,淡然一笑道:“孩子,這可是張家的傳家玉佩,你可得好好保管啊!”
蘇勒女笑得似綻放的鮮花般,嗯嗯直點頭。
張文白一愣,道:“這......”
項玉蓮淡然一笑,道:“回去,便為你倆舉辦婚禮!”
蘇勒女一臉羞紅,一頭埋進項玉蓮懷中,道:“阿媽......”
項玉蓮撫著蘇勒女的秀發格格而笑。
張文白聞言心內大喜至極,似若吃了蜜糖般,但想著死去的公孫解憂,百般愁緒直涌心頭,一咬牙道:“阿母,我已......已經娶了.......妻子了!”
張文白話音一出,蘇勒女母女好不覺得驚訝,蘇勒女回過身子,道:“阿哥,解憂妹子的事,二弟和名落都已經原原本本的告訴與我了,我不會介意的!”
張文白忍不住內心的激動咧嘴而笑。
※※※
名落嘴角微微一抽動,伴隨著這一絲詭異的笑容,男子被扔了出去,而這一扔,那男子突然滿面猙獰,沿地翻滾,雙手不住嘶喊著抓撓著全身各處,須臾抓得渾身鮮血淋漓,怎還扛得住,不住跪倒磕頭求饒,道:“我說,我說......”
名落翻掌一擊,男子連翻了三個跟頭,咳嗽一聲,吐出一口濃黑的鮮血,而渾身的瘙癢立馬消散全無,慌忙跪地磕頭,道:“大爺饒命,大爺饒命,小的是奉了董大當家的命,留作監視的殘存的諸子百家弟子的!”
“董仲舒!”名落輕蔑一笑道。
男子嗯嗯點頭,他見識過名落那一絲笑意的厲害,此番突見名落又是一臉邪意般笑容,不禁渾身戰栗,連滾帶爬后退,哆哆嗦嗦道:“大爺饒命,大爺饒命.......”
柳思吟蒼白的臉上,微紅的嘴唇微微上翹,婀娜曼舞般朝他逼近,薛一峰突然攔住二人中間。
“你該不會是想救得這儒家弟子!?”柳思吟道。
薛一峰拱手道:“在下也是儒家弟子,若是沒問清狀況,在下決不讓姑娘,害了這師弟性命!”
男子聽聞薛一峰竟然是儒家弟子,大喜過望,起身躲站在他身后,指著柳思吟道:“師哥,這小丫頭,心狠手辣,殺了她,殺了她!”
薛一峰左肘猛然橫掃過去,但聽得“砰”的一聲,男子血液唾沫橫飛,重重摔倒在地,晃了晃腦袋,只見薛一峰黑著臉朝他走來,急忙磕頭道:“師哥,饒命,師哥,饒命,念著我們是同門,師哥就饒了小的狗命吧!.......”
“儒家,儒家,這就是所謂的儒家!哈哈哈!”薛一峰暗自笑弄道,一腳踢翻那男子,道:“諸子百家與我們儒家有何仇怨,為何要下得這般殺手!?”
男子咳嗽數聲,一臉驚惶道:“師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大當家既然要罷黜百家,又怎會不向諸子百家下黑手!”
眾人聞言驚駭不已,薛一峰嘿嘿而笑,似若失了魂魄一般,口中念道著“儒家,儒家,罷黜百家......”,縱身朝樹林深處飛奔而去。
“二弟,二弟......”名落連喚得數聲,皆不見他回響,轉念問這儒家探子,道:“這小說家稗言與你們儒家又是何關系?!”
男子剛欲開口,突然三道白光齊閃而來,卻是三根銀針,一根擲向名落,一根擲向柳思吟,一根擲向這儒家探子,名落輕易打掉射向自己的銀針,但柳思吟由于右肩有傷在身,再加上此銀針來勢突然、甚猛,想避卻是來不及了,眼見銀針及至,卻不想名落伸手替柳思吟攔阻下來,但那儒家探子則是“呃”的一聲,銀針中及心口倒地而亡。
“『陰陽六竹』!”名落失聲道。
“『陰陽六竹』!”柳思吟吃驚的重復了遍,她聽覺之術極其厲害,耳朵一動,直指著左側樹林道:“在那邊!”
“追!”伴隨著名落一聲“追”,二人齊縱身追去。
公輸燕本欲跟將過去,但見張文白與蘇勒女母女在一起渾然無動,住步道:“張公子,東皇、柳姑娘都追了去,我們去幫忙吧!?”
“呃!”張文白回身一望,剛邁出的腳,又收了回來,道:“不行!我若走了,蘇勒姑娘、阿母咋辦!?我還是先送她們到諸子山莊再說!”張文白說著望了望蘇勒女,道:“我們走吧!”
蘇勒女嗯嗯點了點頭,摟過項玉蓮胳膊,嫣然一笑道:“公輸姑娘,你也和我們一起回去吧!這戰場可不是我們女兒家的事!”
“你們幾個小娃,咋把我這老頭子給忘了啊!?”駝背老者突插道。
張文白慌忙作揖致歉。
公輸燕一臉怒色道:“張文白,你不去,你但可別忘了,尉韜、無為、寡民等師兄可都是為了你訂親而死的,你不去,看你怎么向抱犢真人、孫繚將師交待!哼!......”說著哼聲飛竄而走。
“訂親,怎么回事啊!?”蘇勒母女倆相視一望道。
“稗姑娘,稗姑娘,你現在在哪,安全嘛!?不行,我答應過要保護你安全的,我要去保護你,我要去保護你,可,可是你父親為什么要把蘇勒姑娘等秘密囚禁在此,為什么!?”張文白似若一個喝醉酒的醉漢,身子踉蹌而行,但沒行得幾步,突然腦海中似若放電影一般又浮現出當日自己和公孫解憂、伍恒三人去隴西城以及成親之日公孫解憂懸梁而死的畫面,畫面歷歷傷感在目,宛若就發生在剛才,他住步不前,回身望著蘇勒女,嘴角不住抽動,去,亦不去,不去,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