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嬅兒,我發(fā)現(xiàn)你真的變了好多。是因為他嗎?”
我回過頭看著他,他沉靜漆黑的眸子里滑過一絲情緒,我還未來得及看就已經(jīng)消失了,仿佛只是我的錯覺。
我笑了笑大方的承認了,“是啊。”
“他就在隔壁,要我?guī)氵^去嗎?”
我收回視線,繼續(xù)看著繁華的街道,也沒有再看長葛。過了好一會,我嘆息道:“都已經(jīng)過去了,不用了。”
他沒有再說什么,時間在我們沉默中一點一點的過去了。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個時辰,也許是兩個時辰。
“你真的變了好多,我都在懷疑你是不是嬅兒了!哈哈……”他半開玩笑的說。
我戲虐地笑道:“我還懷疑你是不是風長葛呢!我記憶中的長葛,可是一個比我還瘦弱、纏人的小孩子,一把鼻子一把眼淚的纏著我,就像我的小弟弟一樣。哈哈哈……是吧?”
“你……”
我看了看他,沒想到他竟然紅了臉,不知道究竟是急還是羞。呵呵,還真是可愛呢!
“怎么?我說錯了不成?”
他斜了我一眼,狠狠的咬牙道:“沒錯!你的記性那么好怎么會記錯?”
還記得我們初識的那天下著雨,那是我還住在燕云谷,貪玩的我為了躲避師兄的逼迫我學東西,就在燕云谷西邊的樹林里和他玩捉迷藏。因為那時我的武功沒有師兄好,所以在我歷盡千辛萬苦的情況下,終于找到了一個師兄不知道的小洞穴。那洞穴只容得下五個人左右,不過卻很隱蔽,很難有人能找到。
我清楚的記得那天,因為我在那天是在這個時空摔了第一跤的特殊日子。我的師兄別看他平時溫和又看起來很好欺負的樣子,不知道為什么他也很容易生氣。尤其是我調(diào)皮搗蛋戲弄他的時候,他就像一個小孩兒一樣斤斤計較,非要也欺負欺負我才算過。當然,我若不想被他欺負,除了躲避還有一個方法,就是眼淚攻勢。他最見不得女孩子哭了,尤其是我。
那天,我麻利的躲進森林,那是天已經(jīng)快黑透了,我只顧著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我的小洞穴,好躲起來。一時不察,竟被不明物體絆了一下,不巧的是那個被絆的地方是一塊坡地,然后一下子從那地方滾了下去。不過還好那個不明物體還算有良心,知道護著我,然后和我一起滾了下去。
我們整整在坡底呆了一天一夜,不是我走不了,而是他扭了腳,他雖然瘦弱卻也是男子,我武功又不好,怎么也挪不動他。直到最后,師兄找了來,才把我們帶了上去。從那以后,師兄再也不會和小孩子一樣再欺負我了,只是一味的寵我,不過就是再也不許我亂跑。而那個“不明物體”也在山谷里留了一個月,那一個月他格外的纏我,就像是我的小弟弟一樣。知道一個月后他的傷好了后,師兄送他出谷,那是他還拉著我哭著問,是不是以后再也見不著了?我就哄他說,不會的。
最后他走了,再也沒見過,直到此時。他好像早已知道了我就是暮夕郡主,也沒有和我見過面,可能是沒有機會吧。
“嬅兒……”
“長葛兄,原來你在這里啊,可讓我好找啊。”
話音剛落,一個滲著紫衣的男子推門而入,他看到我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
我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只見他走到長葛身邊,拍著長葛的肩膀,嬉笑道:“長葛兄果然風流倜儻、英俊不凡啊!來‘云滿樓’吃個飯都能有艷遇啊。哈哈哈!”
長葛尷尬的看著我笑笑,打掉紫衣男子放在他肩上的手,不滿的說:“子謙兄,你在說什么呢!”
紫衣男子戲虐的笑了笑,走到了我的身邊,“我是今年的狀元郎,風流瀟灑英俊倜儻的莫子謙。這位小姐是哪家千金啊?本公子看上你了,去你家提親可好?”
我瞥了他一眼,微微點頭示意,然后一言不發(fā)的看著那個莫子謙。他看見我看他笑得更得意了,一只胳膊搭在了我的肩上,朝長葛挑了挑眉。
我沒有做出什么反應,只見長葛疾步走過來,拉下莫子謙放在我肩上的胳膊。
我看到他對莫子謙使了一個眼色,然后走到我身旁,有些猶豫的說,“子謙兄他不是故意的,希望你不要生氣。”
他這般怕我生氣,是因為我郡主的身份,還是因為我幼時很得云王爺和皇上的偏寵,怕毀了他們的前程,或者是真的怕我生氣?我分辨不出。
我透過綢帶看著他,心中嘆道:他真的變了好多,一切都隨著時間的洪流被磨去了原本的面貌。
我輕扯唇角,微微一笑,“風大人(長葛)客氣了,莫大人性情率直,我很喜歡莫大人的性格,怎么會生氣呢?”
聽了我的話,我好像看見長葛微微一怔,仔細看時卻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
“嬅兒……?”他試探性的叫道。
我輕嘆了口氣,“長葛,我還是我。”
我轉(zhuǎn)過頭對莫子謙說:“若沒有什么事,暮夕先告辭了。”
我又朝長葛點了點頭,帶著信兒離開了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