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放慢了前進的腳步,疾步行過的他越過我,在他走到我前方大概三步之遙時,他回頭看了我一眼。即使因為綢帶幾乎都不影響視物,所以我清楚的看到了他眼中的疑惑。
雖然他有些疑惑,可我知道他不會為了我而停留,一如當年。
果然,他轉身走入了一個名叫“云滿樓”的酒樓。我抿了抿唇,這次他留給我的依然是沒有絲毫熱情的冷漠身影。
我沒有覺得悲傷,只是因為印證了自己心中所猜有種失落而已。我從不做那種不合實際的夢,可我畢竟是一個平凡人,一個希望擁有幸福和溫暖地平凡人。雖然總是事與愿違,心中早已不再相信別人的給予了,但是心里不免還是有那么一絲期盼。
我扯出一抹微笑,執起信兒的手,漫無目的的在帝都最繁華的裕華街上游蕩,仿若一個脫離了身體的幽魂。
有那么多的記憶從心底涌起,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那五種味道都濃重的仿佛要從身體的某個部位里溢出來。
我到底忘了嗎?的確是忘了。可是忘情、忘情,情又豈是那么容易忘的?即使忘得了,那份本該屬于回憶里的幸福與辛酸又怎么能忘記?那般的深入骨血,那般的沉重,又怎是忘情就可以忽略、遺忘的?
看著他之前進去的“云滿樓”,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嘆道:就在縱容自己最后一次吧,今天之后讓這份情忘得徹徹底底的。
我和信兒走進了“云滿樓”,剛進門我就嗅到了一陣茶香,至于是什什么茶,我就分辨不清了。對于茶,我只是品嘗后,能說出其中的意境與感覺,卻總是嗅不出茶香的區別。
我和信兒被小二引著上了二樓,我選了除了特級豪華之外最貴的包廂。也許有人會問,為什么不包特級豪華包廂,是沒錢嗎?當然不是錢的問題,將軍府雖然算不上非常富有,但是要知道那可是將軍府,又能窮到哪里去?
我不去特級豪華包廂是因為那里已經有人了,那人就是陳云清。而我的包廂正是在特級豪華包廂的右側,是唯一一間與特級豪華包廂比鄰的包廂。
這個“云滿樓”可是京都很有名的一家客棧,我想它墻壁的隔音效果一定不錯吧,那個他所在的特殊包廂隔音效果更是好吧。我不清楚以我現在的武功能不能偷聽到隔壁的聲音,但是不論如何我都想試一試。即使失敗了,也算是了了自己的心愿了吧?
我心里不停的盤算著,要怎么樣才能最大限度的聽到隔壁的聲音。由于太過專注,不想竟撞上了一個人,我正想道歉,卻被一聲驚呼擋了回去。
“嬅兒!?”
我抬起頭,隔著綢帶打量著被我撞的那個人,由于離得比較近我能看得比較清楚。他大約二十歲左右,白皙的皮膚,眉目如畫,唇紅齒白,尤其是那秀眉竟是比女子還過猶不及。但是這一切長在他的臉上卻并不顯陰柔,因為他英俊的臉頰棱角分明,猶如刀刻,影視大悲該陰柔的長相襯托的英俊無比。
“是長葛吧?”
雖然他和幾年前明顯不一樣了,但是我天生的認人天賦很強,一猜就猜出來了。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長葛好像為了我能認出他而很開心,我有些疑惑,但是很快就釋然了。或許是故人再相逢時的喜悅吧。
“嬅兒,今天我們有緣再見一定要好好聚聚。走,我請你吃飯。”
還沒等我反映過來,他已經拉著我進了一個包廂,絲毫不忌諱男女之別。我在進門前快速的掃了一眼門牌,是“云字天號房”,也就是我之前選的那件包廂。
我心里哀嘆一聲,地方還是原來的地方,可是想做的事卻做不成了。不過這樣也好,或許是天意吧。
我突然愣了一下,我何時也相信天意這一說了?
“嬅兒……嬅兒?嬅兒!”一聲怒吼傳來,嚇得我立馬回魂了。
“恩?怎么了?我笑著問長葛。
長葛好像瞥了我一眼,把我拉到他旁邊的凳子上坐下了。離得近了,我看見他無奈的撇了撇嘴,問道:“為什么遮上眼睛呢?不會是受傷了吧?”
說著,他就要去解我眼上的綢帶。我伸手擋住了他的手,輕輕的嘆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哈哈哈:“沒有受傷,只是得了眼疾而已。”
他疑惑的看著我,不解道:“你怎么會得眼疾?”
我點了點頭,站起身走到窗子旁邊,看著窗外圍墻外人來人往的街道。
長葛也走了過來站在我的身邊,我嘆息道,“很奇怪?”
他沉默了一會,調笑道:“本來就不漂亮,眼再看不見了不怕自己嫁不出去嗎?”
我戲虐的瞄了他一眼,邪邪的笑道:“要真是那樣,我就賴上你這個詛咒我的人好了。然后肆意揮霍,敗了你的家。哼!”
我斜了他一眼,不再言語,只是定定的看著繁華的街道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