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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齊國風云800年

第三十四章桓公死后齊國亂(4)

扈地會盟雖然迫使齊懿公釋放了昭姬,但同時也給了他一個信號:所謂的天下霸主,原來也受不住金錢炮彈的進攻。扈地會盟過后不到一個月,摸透了晉國人的秉性的齊懿公再一次鋌而走險,發動了對魯國的軍事進攻。齊國還公然破壞國際秩序,同時進攻了扈地會盟的成員國曹國,一直打到人家的都城門下。齊國進攻曹國的理由很簡單:這一年夏天,曹文公到魯國朝覲了魯文公。

事實上,曹文公朝覲魯文公,乃是秉承古代的傳統,“諸侯五年再相朝,以修王命”,原本是無可厚非的,也不關齊國什么事。季孫行父對齊國的暴行評論說:“齊侯不得好死,自己無禮也就罷了,還要討伐有禮之人,說‘你為什么要行禮!’禮,是順應天意而設的,禮就是天之道。自己違逆天理,還不讓人順應天意,實在是罪無可赦。”

話雖如此,好漢不吃眼前虧,公元前611年,季孫行父和公子遂先后來到齊國,與齊國人進行了談判,委曲求全,最終以和平方式解決了兩國之間的矛盾。

齊懿公喜歡打獵,這天又帶著一群人馬來到臨淄郊外。

齊懿公縱馬馳騁,他的機要秘書邴歜緊隨其后。

經過一片墓地時,齊懿公在一個墓前停下。其他人不知就里,也都紛紛下馬圍過來。

齊懿公拔出劍來,指著一座墓下令:“給我把此墓掘開!”

于是,隨行者刀劍齊揮,不一會兒就露出了棺蓋。

齊懿公又下令:“打開棺蓋!”

棺蓋打開了,里面躺著一具尸體。很多人都知道,死者叫邴原,是邴歜的老爸。

原來,齊桓公在位時,姜商人曾與大夫邴原因田邑之界發生糾紛。齊桓公讓管仲斷這個案子。管仲以姜商人理曲,把田斷歸邴原,姜商人一向懷恨在心。等到殺了姜舍自立為君,就把邴原的田產全部奪為己有。又把管仲的封邑奪去一半。管氏族人怕他治罪,逃奔楚國,子孫遂仕于楚。齊懿公猶恨邴原不已。

齊懿公揮劍把邴原的兩只腳砍下來,用劍挑著扔得遠遠的。然后問邴歜:“按你老爸的罪行,就應當砍掉雙腳,你不會怨恨我吧?”

邴歜畢恭畢敬地回答:“家父生前免除刑罰,就應當感謝您的大恩大德,臣哪敢怨恨您哪!”

齊懿公說:“那就好,走吧,打獵去!”

打獵回來的路上,齊懿公對驂乘(給齊君趕馬車的人)庸職說:“我給你老婆安排了個公務員職務,叫她明天到宮中來上班吧。”

原來庸職這老兄走了桃花運,討到了一位如花似玉、貌若天仙的老婆。但是不幸的是,齊懿公看上了庸職的老婆,就下了這個通知,讓庸職的老婆到宮中來上班。傻子都知道,讓自己的老婆到宮中上班會干什么“工作”。

果然,第二天下班的時候,齊懿公對庸職說:“你老婆以后下班就不回去了,你另找一個吧。”

不知道齊懿公是腦子有病還是對自己過于自信抑或是心理變態,他砍了人家老爸的腳還讓人家的兒子做機要秘書;奪了人家的老婆還要人家給他做專職司機,真是很奇怪的人事安排!

公元前609年五月九日,齊懿公到都城外申池(今山東臨淄西)游玩,令秘書和司機隨行。

申池的水很清,池旁有一片竹林,是避暑的好地方。他們來到之后,齊懿公先令置酒,酒醉后在竹林中仰臥休息。邴歜和庸職無事可做,便在池中野浴。邴歜對懿公銜恨已久,經常想著怎樣殺死昏君,為父報仇,只無奈勢單力薄,無人相助,只好將怨恨壓在心里。今日與庸職同浴,忽然想到,庸職也有奪妻之恨,何不與他攜手?但邴歜不便直接開口,故意采取激將之法,用駕車擊馬的竹鞭往庸職頭上打去。

庸職大怒道:“你怎么欺侮我?”

邴歜帶笑說:“別人奪了你的妻子你都能忍,我打你一下又有什么了不起,你就不能忍嗎?”

庸職道:“失掉妻子雖是我的恥辱,但和你父親尸體被砍斷了雙腳相比,有什么區別?你的恥辱能忍受,卻來責備我,虧得你說得出口!”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互揭瘡疤,揭著揭著兩人都不由得痛哭起來。兩位老兄真是同病相憐,想想自己的家事,壓抑在心中的怒火噴發而出。一個與齊懿公有“殺”父之仇,一個與齊懿公有奪妻之恨,共同的境遇使這兩個男人走到了一起,激發了他們報仇雪恨的斗志。

兩位一合計,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搞死齊懿公這個王八蛋算了。

于是二人上岸穿衣,同入竹林中,借給齊懿公送湯水的機會,一人捏住他的脖子,一人挺劍而刺,將齊懿公殺死,尸體就扔在竹林里了。

齊懿公非正常死亡的原因表明:“多行不義必自斃”的老話兒太正確了,管你是天王老子還是販夫走卒都逃脫不了這個規律的懲罰。

柳梢月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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