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那,千萬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事,我從沒求過你,這一次你無論如何都不能違背你對我的承諾!
白綠紫想著,抱著雙手虔誠的祈禱著。不知過了多久,房間里的燈忽然亮了起來,刺眼的燈光把他的思緒收了回來,他看著門口,驚奇的問:“你怎么在這里?”
“先別問了,麗梅她們呢?”
“走了,吃過晚飯就走了!我說樂樂,你該不會又在這里過夜吧?”
“怎么?你不歡迎我嗎?”她甩了甩手中的鑰匙說:“我白季梅難道就那么不受歡迎嗎?我可是清楚的記得你說過,我可以隨時來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哦!”
“我不是那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現在這樣子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還怎么照顧你?”
“你也知道自己需要照顧,我留下來不是正好可以照顧你嗎?以前總是你關照我,該是我回報你的時候了!”
“我這里有小玲就夠了!”
“她一個人怎么扛得動你,再說了,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算賬?算什么帳?”白綠紫強作鎮定的說著,心里直犯嘀咕:該不會是木那那小子笨的連話都不會說吧!想到這里他開始緊張起來。
“好了,明天再說吧,記得洗澡啊,藥味好大!”
“什么啊!”白綠紫大叫:“這是房間里的藥味又不是我身上的,好像我很不愛干凈似的。”
看著白綠紫這副滑稽的樣子白季梅差點笑出聲,她淡淡的說:“好了,睡覺吧!”說完把燈熄了,拉上門就走了。房間里又恢復了剛才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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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肆性的刮著,樹葉打在窗上發出陣陣沙沙聲,白季梅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著,傍晚那一幕還在她腦海里糾纏,她的心就像夜風一樣,亂亂的。
小白要我照顧你!
木那他愛我嗎?如果愛,為什么會說是如此牽強?難道只是為了朋友的委托?他為什么要那樣說?小白,你又為什么要這樣做?
她看著窗外在風中飄搖的榆樹,淚水不爭氣的淌了下來。他們兩個人都很優秀,她又不想傷害任何一個人,到底該怎么選擇?
她扭亮臺燈,隨手翻閱床頭的《徐志摩文集》。曾幾何時她和白綠紫在相識的那塊草坪上大侃特侃文學,曾幾何時她和白綠紫比賽背誦詩歌,曾幾何時……
她的視線定格在了這一頁,那碩大的“枉然”二字深深的吸引了她,她情不自禁的讀出聲來:“你枉然用手鎖著我的手,女人,用口擒住我的口,枉然用鮮血注入我的心,火燙的淚見證你的真,遲了,你再也不能叫死的復活,從灰土里喚起原來的神奇,縱然上帝憐念你的過錯,他也不能拿愛再交給你!”
得不到的最美,失去了的最珍貴。有時候幸福就在我們身邊,只是我們只顧風雨兼程,把幸福忽略了。她想著,心中有了想要的答案。她已經下定決心不讓自己再有遺憾!
她睡著了,微笑掛在她的嘴角。夢中,她化作一片浮云隨風飄向幸福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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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白綠紫沖洗完后就蹣跚的走下樓。客廳的長方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美食。他覺得今天特別有精神,疼痛也減輕了不少,不知是病情好轉還是回光返照。他笑了笑,直怪自己想的太多了,搖了搖頭坐在了他一貫坐的那個位置上。
蘇婉玲捧著一大盤水果,滿心歡喜的來到白綠紫身邊。放下果盤,她親昵的對白綠紫說:“哥,祝你生日快樂,這一桌子菜都是我親手做的。怎么樣?這個生日禮物有誠意吧!”
“不錯,有點家庭主婦的樣子了,是該找個婆家了!”
“你!”蘇婉玲氣得說不出話來,看著白綠紫嬉皮笑臉的模樣她恨不能將他大卸八塊,無奈殺人是要償命的,因此她狠狠的掐了白綠紫一下算是出氣。
“哎喲!”
白綠紫夸張的大叫著,原本想說的話全吞回了肚子里,盯著蘇婉玲詭異的笑。蘇婉玲知道他是故意捉弄自己,剛才那一下根本就沒用力,她知道再跟白綠紫鬧下去只會讓自己更尷尬,便一跺腳跑進了廚房……
時鐘敲了十二下,原本空曠的大廳里頓時坐滿了人,他們三五成群的閑聊著,臉上洋溢著春天般的笑容。
今天是三月三日,白綠紫的生日,白綠紫已記不得有過多少個這樣的日子了,只知道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像過年一樣的熱鬧。他是喜歡安靜的,但他更喜歡看著身邊的人的笑臉,然后跟著傻傻的笑。
“小玲,把那瓶極品人頭馬開了,今天要好好喝一場。”
白綠紫話音剛落眾人就不約而同的圍著長方桌坐了下來。蘇婉玲給眾人倒完酒后就坐在了白綠紫右邊的空位上,看著白綠紫左側的兩個空位她不禁埋怨道:“白姐姐怎么還不來?”
“誰在叫我?我這不是來了嗎?”
話音剛落便見兩個靚麗的女生從門口慢慢的走過來。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齊胸長發肆性的披散開來,秀麗的臉上綻放著迷人的笑容,宛若春天的百合花。另一個身穿淡藍色帶格襯衫棕灰色牛仔褲,披肩長發規規矩矩的滯留在肩膀上,她不及穿連衣裙的女孩清秀,但從她身散發出來的那股氣質卻讓人深深著迷。
蘇婉玲跑上去拉住穿連衣裙的女生的手說:“白姐姐,快來嘗嘗我做的菜,我的廚藝又進步了!”
“季梅,你看你把小玲帶的,臉皮越來越厚了!”
蘇婉玲打了下穿淡藍色帶格襯衫的女生,不滿的說:“麗梅姐,你不至于吃醋成這樣子吧!”
“什么?我李麗梅會吃醋?”
“好了,別吵了!”白季梅笑著拉住兩人的手,說:“你們倆別一見面就爭吵個沒完,快坐下吧,人家都等著急了!”
“小玲,這糖醋排骨燒的不錯,我喜歡!”風沙明向來隨意的很,他也不管今天的主角是誰,徑自吃了起來,還很愜意的抿了一口酒。
蘇婉玲剛坐下就聽見風沙明這么說,頓時跳了起來,大叫道:“沙明哥哥,那可是專門為我哥做的!”
“我又不白吃你的,小玲,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小氣了?再說了,你不也叫我哥哥嗎?難道你只認小白不認我們?”風沙明從懷里掏出一張金色邊青灰色芯的磁卡丟給白綠紫,又說道:“這是萬用通卡,無論在什么地方,只要有自動提款機就能存取款,你還可以用這張卡跟遠方的朋友通訊,一卡多用,不錯吧!”
“我又用不著!”
白綠紫剛要把磁卡丟還給風沙明,就聽他說:“你給我拿著,哪天你要是再來個離家出走我們怎么找你,有了這張卡,天涯海角你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白綠紫苦笑了下,說:“怎么,想二十四小時監視我?”
“哥,你就收下吧,難得沙明哥哥這么大方,況且這是他對那個糖醋排骨的賠償!”
蘇婉玲甚是得意的看著風沙明,這一看可把她氣壞了,只見風沙明大口大口的吃菜喝酒,根本不理會眾人。她氣憤的說:“沙明哥哥,你太過分了!”
風沙明抬起頭看了看眾人,最后目光停在蘇婉玲身上,他笑著說:“實在太好吃了,對不起,sorrysorry!”
“他呀,餓了自己兩天,不讓他吃會餓死他的!”
陳友珍一番話把眾人逗樂了,個個笑的直不起腰來。白綠紫剛放入口中的菜差點噴出來,他艱難的咽下嘴里的菜,說:“我說老沙,想撈本也別這么急啊,總得留點給別人撈嘛!”
“昏了頭了你!”金無垠狠狠瞪了白綠紫一眼,本想好好訓斥他一頓的,結果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過了好一陣才說:“一點都不像是人在說話,虧你還是名牌大學畢業的!”
“別老是套用我的名言好不好?小心我起訴你!”
“省省吧,沒專沒利的,你起什么訴?”李麗梅不失時機的插話進來,一來終結兩人的爭論,二來顯示了自己的辯論口才。她將一個色彩艷麗的貝殼丟給白綠紫,說:“小白,祝你生日快樂,這個七彩貝殼送你了!”
白綠紫反手一抓,接住了貝殼。雖然剛才被打斷很是不高興,但他還是笑了笑,說:”這么大方,這不是你最喜歡的配飾嗎?你怎么舍得把幸福的貝殼送給我呢?快說,有什么企圖!”
“你以為哦,這是我在海邊意外撿到的,我的這個還在我脖子上掛著呢。”李麗梅指了指掛在脖子上閃著奇異光彩的貝殼,又指了指白季梅,說:“我們三個人一人一個!”
“謝了,但我一個大男人要這個也沒什么用,有你們這群人陪我,我就很幸福了,我想借你的貝殼送個佛,不知李大姐同不同意?”
李麗梅愣了一下,認識白綠紫這么久,她還是第一次聽到他這么客氣的稱呼一個人,這么真誠的征求別人的意見,還是對她李麗梅說的。她笑了笑,說:“東西都已經送給你了,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白綠紫再次對李麗梅笑了笑,飛快的跳到蘇婉玲身后,眾人還沒明白發生了什么事,七彩貝殼已經掛在了蘇婉玲的脖子上了。
蘇婉玲吃了一驚,連忙去扯七彩貝殼,白綠紫一把按住她,說:“小玲,哥唯一能給你的只有這東西了,這個代表幸福的七彩貝殼希望你不要拒絕!”
“可是這是你的生日禮物!”
“但它只有放在你身上才能變得更有價值!”
“可是……”
“別可是了,你是我妹,你要聽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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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日落后宴會才結束,宴會上眾人瘋狂的斗酒,幾乎所有人都喝得不省人事了。水云龍喝下桌上的最后一杯酒后也醉倒在座椅上。白綠紫看著橫七豎八倒著的眾人,莫名的傷感油然升起。
木那醉癱在靠背椅上,席間他沒有說一句話,一直坐在那里死命的喝酒,似乎心中有無限的抑郁要發泄。白綠紫對著他說:“原諒我,我也無能為力,死亡的氣息越來越濁重,生命的輪軌逐漸偏航,我已經不能再堅持了!”
說著說著他竟哭了起來,那張布滿淚水的臉赫然烙著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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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靜的出奇,仿佛一切生靈都消失了,空氣中布滿了窒息的沉寂。安頓好眾人后白綠紫就躺在床上望著漆黑的窗口發呆。遠處閃爍的霓虹是那么微弱,一點也照不亮他眼前的昏暗。
他取下墻上的吉他,一遍又一遍的彈奏著那些記憶深刻的際遇。淚水在歌聲中翩飛,深夜,這凄婉的旋律飄的好遠好遠。不知不覺的他又想起那段清澀的歲月,不禁又彈起那首他心中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