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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逸樊咬了一口,“誰做的?餡不是很好吃。”
“有的吃還挑。”
“吃慣了你做的,自然會挑,沒之前的三明治好吃。”
三明治換了誰做都還吃吧,殷芮看了看車,“這是誰的車?”
“一個朋友的。”
“你交友范圍還挺廣。”
“現在不是關心這個問題的時候,想想見了外公外婆要怎么說?”
殷芮腦子慢半拍,“什么怎么說?”
“比如怎么介紹我。”
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這算不算見家長,太突然了。本來的打算是自己去送外公外婆的,杜帥哥突然跑到她家樓下,殷芮猶豫了下說道,“要不,就不用麻煩你去機場了,我去送就好了。”
杜逸樊慢條斯理的說:“你算不算利用完了,就走人?”
“這是見家長誒,我還沒有心理準備。”
杜逸樊嘴角彎彎,心情很好,“不用準備,臨場發揮。”
外婆怎么也沒想到孫女會突然帶個男孩子來送他們去機場,也顧不得指揮外公抬大包小包,拉殷芮到一旁說悄悄話去了,“芮芮,這小伙子是誰啊?一看就家教良好,還幫著忙里忙外的。”
“外婆,額,是我男朋友。”
老太太樂得合不攏嘴,拍著殷芮的肩膀直說著:“長的不錯,和我們芮芮很配。”
送二老去機場的路上,外婆一直追著杜逸樊問東問西,他一直好涵養的耐心回答,外公聽不下去了,“別問了,人家小伙子開車呢。”
到機場辦理完行李托運,二老也該過安檢了,外婆拿出一串鑰匙放進殷芮的手里,“芮芮,這是咱家的鑰匙,你拿著,老房子總是不舍得賣。外婆知道,你不愿意回家,房子留給你,你要是不回來了,以后嫁人了就把房子賣掉,當外公外婆給你的嫁妝。”外婆說不下去了,到一旁抹著眼淚。
外公走到殷芮跟前,摸著她的頭發,“小時候,外公就總跟你說,小孩子不要考慮那些復雜的問題,可是怎么辦,我們的芮芮總是懂事早熟的,什么事情入了心,就再不能釋懷。”殷芮紅了眼睛。
“好好的,別哭。假期就讓你舅郵機票給你,你不是以前說要讀研嘛,干脆聯系個那邊的學校,去留學。”
紅紅的眼睛,酸澀酸澀的,再這么說下去,殷芮覺得自己肯定會哭出來。杜逸樊走上前來,“外公外婆,差不多該過安檢了。”
在二老回過頭來揮手的那一刻,殷芮再也忍不住了,還是流下了淚水。
從機場出來,殷芮并沒有說去哪,眼睛看向窗外,外面紛紛揚揚的飄起了雪花,今年的雪,來的還真早。杜逸樊隨意的開著車,適當的放慢了車速,“在這里停下,我們走走好嗎?”殷芮突然說道。
她指著一條小條路,“這是我上學的必經之路,小學、初中、高中。”城市在變化,這條小路還留了下來,觸摸著紅磚的圍墻,仿佛看到一個少女,有些清冷、沉默,她背著書包從這條路走過。
回頭對他說:“吶,阿樊,媽媽希望我在各個方面都很秀,小時候被送去學過八年的小提琴,兩年的舞蹈。小提琴雖然拉的熟練,卻不足以在比賽中得獎,舞蹈更是沒天分,讓她很失望,可是只有一支舞我跳的最好。”雪花落在頭上,她繼續往前走了一段,接著說道:“我媽媽是服裝設計師,她十分中意漢服,設計的衣服里多少都有些漢服的因素。她說過,中國的漢服是利用最廣泛的古代服裝,武俠劇里女子的著裝,就是漢服的一種演變,日本的和服和十二單衣更是源于漢服,她喜愛漢服,所以我很用心的學了一支漢舞,打算在我十五歲那年,她的生日跳給她,沒想到卻沒有來得及。”
殷芮旋轉一圈,伸開雙臂接著落下的雪花,“現在的氛圍很好,我跳給你看啊。”
腰肢柔軟,手臂輕擺,明明是一支迎春舞,為什么她跳得這樣悲傷?杜逸樊想拉住她,不要再跳了,卻看見她睫毛上的霜花,她是在用這種方式發泄著難過的心情。
她仰著頭,看灰灰的天空飄落的雪花,突然蹲下身子,抱住雙腿。在抬頭時,看見杜逸樊正站在身邊擋著雪花,她扯動嘴角笑著,“再也沒有回來的理由了。”
回來之后,日子四平八穩的過著,這期間402開了一場內部會議,關于一年后畢業的問題,殷芮是要考研的,這個議題早早的提上日程。可可覺得自己還不能踏上社會,被世俗之氣熏染,阿笙沒過夠校園生活,于是一致達成協議,下個學期開始,一起考研。
殷芮咳嗽一聲,“那個,我說一條啊,本次會議的最終目標是:不要有任何一個掉隊,團隊凝聚力最重要,三個人共進退。”
本次會議,在一片贊同聲中結束。
南方的冬天下雨,這是作為一個北方人始終不能習慣的,殷芮剛下了一節選修課,撐著傘準備回去,有人突然鉆進她的傘下。水滴順著做工精細的西裝上滴落,將濕濕的劉海撥到后面,露出了一張俊俏的臉,“一般女孩子遇到這種情況,應該會尖叫吧。”
“我是越吃驚越呆愣那一種,抱歉,可以問一下,我們認識嗎?”殷芮表情嚴肅的提出這個問題。
“應該不認識,同學你好,我叫何辛,ZD業務主管,來K大開會,遇上了雨,能麻煩這位同學把我送到門口嗎?我的車停在那里。”
ZD?和她們專業相關很有名的企業,殷芮上下打量這人。這人已經被淋濕成這樣,再淋一會雨也不過是程度問題,“你已經這樣了,打不打傘應該沒有區別了吧。”
何辛聽了這話,忍不住笑了起來,好容易制止了笑意,“別擔心,我不是壞人,上次開校園招聘會時,我們遇到過,是你師兄給我帶路的。”
殷芮努力回想,仍找不到半點記憶。
“他說帶過你們大一時的實驗。”
殷芮恍然大悟,“哦,是周師兄。”
“想起來了。”
“還是沒有。”
差點沒被口水嗆到,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原來會讓人這么容易忘掉,“沒關系,起碼能證明了,我不是壞人,現在能送我到大門口了嗎。”
人家都這么要求了,實在不還意思拒絕,再來這人和周師兄有交情,當年她們還蹭過他一頓飯,殷芮就勉為其難的送他過去。
何辛接過傘,“還是我來撐吧,不介意問個問題吧,你都是這么對搭訕的男生的?”
“沒遇到過這樣搭訕的。”
與第一次遇見不同,何辛覺得這女孩子實在有意思,她不會按著自己的思維走,這是一天當中她給自己的第二個意外。
到了學校門口,找到他的車子,殷芮準備回宿舍。何辛突然覺得不甘心就這么放她走,于是搖下車窗,“我們公司有一個實習生的名額,和你們專業很對口。”
“是讓我推薦合適的人選嗎?我們班長很優秀,你還可以問問系主任。”
何辛終于意識到,這個女孩子的思維和自己不是處在一個水平線上的。后視鏡中看到,女孩沒走多遠停了下來,抬頭看著圍墻上流下的整股的水流,然后將傘放到下面去接,水流打在傘頂,從傘的邊緣流下,落在她的皮靴上。她這樣玩了一會走了,直到再也看不見她的身影,車子才發動起來。
2
剛拐進學生社區,電話就響起來,里面傳來杜逸樊有些沙啞的聲音,“你的靴子質量很好。”
“嗯,還好,不會滲水,在一遍看了多久?”
“還好,從你從校門出來,那人上車。”
殷芮又折回到校門口,看見了杜逸樊的車,敲敲車窗,等他搖下窗子,卻發現他的臉有些潮紅,摸摸額頭確定是在發燒,“你生病了。”
“大概是剛剛下工地淋了雨的關系。”
“那還開車,你會頭暈嗎?”
杜逸樊搖搖頭,目光較平常迷離,趴在車窗上,“突然很想見你,就過來了,你的手涼涼的,放在額頭上很舒服。”
殷芮覺得他應該是病的不輕,拉著他到校醫院掛了兩瓶水,打車把他送回家,生了病的杜帥哥很能磨人,說口渴了,嫌礦泉水沒有味道,橙汁太酸,桃汁又太甜,殷芮將冰箱里的西紅柿榨汁放了些糖,這下讓杜帥哥滿意了,卻又要她喂。殷芮想,這場病讓杜帥哥的年齡退化到單位數了。
總算將他哄睡了,開始張羅晚上的吃食,廚房自她上次走后就再也沒有用過的痕跡,冰箱里卻放著不少食材,又到樓下超市挑了幾樣,挑挑揀揀,洗洗涮涮置辦好了晚餐。掐好時間,先吃點東西再吃藥。
睡著了的杜帥哥額頭上微微汗濕,臉頰處紅撲撲的,殷芮很想掐一下,結果真的下手了,杜帥哥突然嚶嚀一聲,殷芮身軀一震,這聲音,比世界第一初戀里還要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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