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上官非霧長劍從背后刺進了李云妙的身體。上官承睿雙眼圓睜凸出,指著李云妙道:“你……賤人!……”隨即栽倒在地,李云妙也應(yīng)聲坐倒,嘴角流下血來,滴在紅色的薄紗上,怵目驚心。她緩緩回頭,并未去看刺殺她的上官非霧,而是望向上官非云的方向,伸出沾滿鮮血的手,仿佛要去夠他,眼中滴下大顆的淚珠,在場者無不動容,然上官非云不為所動,目光冷冷。沐荷實在看不過,要去扶她,沈白拉住她,她卻甩開他的手,過去一把抓住了李云妙的手道:“妙妙,何苦如此?”眼淚流了下來。
李云妙并不理會她,斷斷續(xù)續(xù)道:“二殿下,你可知,那日夭園一見……云妙知道今生完了……但……云妙不甘心……若不是我……殿下……恐怕早就……”話未完,身子就栽了下去,漸漸渙散的瞳孔始終盯著上官非云,讓沐荷恐懼不已。
這時,沉浸在這場愛恨情仇故事中的眾人這才驚醒過來,尤其是當朝太子竟斃命于此,朝廷大員千金也暴亡,這地方更如人間煉獄,許多人尖叫起來,一些下人和賓客慌亂逃走,唯恐受事件牽連,官兵沒有主子的命令,也是人人面露焦急和恐懼之色,不敢輕舉妄動。
上官非云始終保持著冷峻,事情發(fā)生在這里,他恐怕難逃其咎。他突然大聲道:“來人,叫御醫(yī)來!還有,將沐楓、沈白、沐荷等人拿下!”人們這才想起地上的上官承睿和李云妙不一定真死了。
沈白扶起李云妙身邊的沐荷,道:“沐楓,師姐,我們走!”
上官非云道:“走?”一雙鳳目緊盯著沐荷,大家都看到了里面盛著的滔滔怒火,上官非霧則是神情復(fù)雜地望著沐楓。
正僵持間,不遠處傳來了急迫的腳步聲,為首一人身著宮服,手拿一卷五爪金龍圣旨,其身后一隊戎裝,料想是御前侍衛(wèi),金盔鐵甲,甚是威嚴。
身著宮服的是傳旨太監(jiān),他尖著嗓子高喊一聲:“圣旨到!”眾人不敢有逆,全部跪倒,只有謝無雙和沐荷,還站著,一個是因為江湖兒女自視甚高不屑于,一個是來自現(xiàn)代沒見過這陣勢不知道,傳旨公公似乎很急,也并未計較,展開圣旨高聲宣讀起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康王非云,大婚之日,結(jié)黨逾矩,圖謀之心,昭然若揭,然,朕念其平日尚能為父君分憂,特先命其居于府內(nèi),無皇令不得出府半步,待徹查清楚再行定罪,欽此。
上官非云聽完宣旨,似乎一點也不覺得意外。接過圣旨,傳旨的公公這才注意到地上躺在血泊之中的上官承睿,頓時驚叫起來,隨行的人員匆匆抬起他回宮診治,上官非霧也一并進宮。上官非云彎腰去探了李云妙的脈搏,終究是長嘆一聲,命人來收斂了尸身,這邊,沐楓冷哼一聲,徑直離開,沈白拉著沐荷,叫上謝無雙,施展輕功躍上屋頂,上官非云手下正要搭弓射箭,被上官非云制止,他冷聲道:“讓她去吧。”便朝蘭霧閣外面走去,剛出門,看到了站在門外角落里的淚流滿面且有驚恐之色,一身鳳冠霞帔的劉卿若。
一場盛大的婚禮就此結(jié)束。洞房花燭夜,上官非云獨自立于聽濤閣外。冷風(fēng)呼呼吹起,不一會,居然下起了鵝毛大雪,外面朦朧一片,但他依然佇立在那里。
第二天,沈白和沐楓正在永和成衣鋪臨時設(shè)的靈堂內(nèi)為沐富貴沐夫人收斂尸身,沈白堅決不讓沐荷參與,自昨夜回來就點了她的睡穴,怕她承受不了這打擊,他目光所至,沐家二老死前顯然受到了殘酷的虐打,身上的傷痕慘不忍睹,沒有一處好肉。一直到下葬后,沐荷沈白才允許沐荷前去拜祭,沐荷因心中悲痛悲涼,也由著他安排。沐家二老被葬在繁臺后太瑜山上,拜祭完后當夜,沈白發(fā)現(xiàn)沐荷不在房間,急得到處去找,管列等也派出人去尋,仍舊沒有找到。一直到子夜時分,沈白突然想起一個地方,冒雪前去,果然,沐荷在大雪中昏倒在本園后院。
顧不得許多,沈白在本園沐荷療毒時住的房間內(nèi)升起火,脫下沐荷的外衣,雙掌抵住她的背,將內(nèi)力強行輸入她的體內(nèi),才使她僵硬的身體漸漸暖和起來,兩人身上都冒出了汗。知道沈白覺得她已經(jīng)沒有大礙,這才抱住她,看似瘦弱的身板緊緊地包裹了沐荷嬌小的身子,以體溫溫暖她入睡,這一夜,沐荷胡話、夢話不斷。
而沐楓在接到密旨后即刻趕往了皇宮,這一刻他無法顧及沐荷了,走前仍是交代管列秘密注意沐荷的一切。
次日,沐荷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僅著里衣窩在一個男人的懷里,突然一陣恍惚,以為是又穿越回了現(xiàn)代正躺在楊子風(fēng)懷里,驚得猛地抬頭,不想一下撞在那人的下巴,痛得沈白慘叫一聲,沐荷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他,感覺有些異樣,畢竟自己已經(jīng)是已婚婦女,有一種誘拐少年的罪惡感。沐荷摸摸撞得生疼的腦袋,看著沈白依然閃閃發(fā)光的雙眼發(fā)呆。
沈白看她這副表情,慵懶笑道:“想什么呢!看夠了沒有?”
沐荷忍不住老臉一紅,因為長久的囚禁生活一張臉更加蒼白瘦削,眼睛也顯得格外的大了,眼圈下是黑眼圈和大眼袋,有點慘不忍睹。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回答道:“沒……沒什么。你一夜沒睡?”
沈白道:“廢話,不然這火能燒一夜?”
沐荷目光移至床下,果然,火堆仍舊很旺。她風(fēng)輕云淡道:“我昨夜迷迷糊糊的就到了這里,不好意思,害你陪我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