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陪一夜?!沈白暗想,“昨夜可是把什么都給了你。”沈白嘆道。這話在沐荷聽起來嚇了一跳,“不會吧?!”她驚呼出聲。沈白被她這個模樣逗笑了,“昨夜害我第一次像個沒頭蒼蠅一樣發瘋了找你,難為我一個良家少年要伺候你老安寢,你說是不是?”一副沒正經的樣子。沐荷感動,是啊,的確不容易。她更不知道自己昨夜是多么的危險,沈白要是晚來一刻或者來的不是沈白,后果真是不堪設想。
沈白看沐荷又沉默,連忙轉移話題,“沒見過你這么難看的新娘!真不知道你哪來這么大的膽子,冒充李云妙,難道她的丫頭爹娘都眼睛瞎了么!”
沐荷被他逗得一笑,眼中略微恢復了一些神彩。“你以為我這么笨啊!當然是裝作被人打了難以見人,然后又哭又鬧又發脾氣的了,電視上不都這樣演么?不然怎么辦……你不知道,這妙妙看似乖巧溫柔,實際上脾氣乖張得緊,李府沒人敢惹她……”沈白看著她,伸手撫摸她的臉頰,感受到這些日子她受的苦,他的心更痛。
“沐荷……”沈白叫她。
“嗯。”
沈白又一次攬她入懷。“難受就哭吧。”
沐荷愣了片刻,終于眼淚還是忍不住掉了下來。沈白輕輕拍著她的背,靜靜等著她發泄。
良久,沐荷終于停下來,拉著沈白的衣袖擦干眼淚,鼻尖紅通通的,問道:“那真的是我爹娘嗎?”
沈白含淚點點頭,“是的。昨日我確定過了。伯母的指間的確有戒指的壓痕,和你那的玉戒指吻合。”
沐荷眼淚又掉落下來,顫聲道:“那,小白,我們要反擊嗎?”
沈白道:“前日縱然李云妙不殺上官承睿,我也定要殺他的。但是你我都知道,他只是仇人之一。”
沐荷道:“不錯,人在做,天在看。小白,你知道嗎?上官承睿和上官非霧不敢動我,就是最后也沒有發現裝進箱子的是李云妙的原因是什么?”
沈白微笑,“不知道。”
沐荷看他裝蒜,假裝慍怒道:“不是你放出去的消息么!借妙妙之口道我身上的余毒未清,你……”沈白笑出聲來,天知道他是多么害怕這兩人不上當,至于將沐荷送給上官非云,也是妙妙的主意,女人啊,終究不過一個“妒”字,她要讓上官非云認為沐荷早已是上官承睿玩膩了的玩意兒,但是沒有想到的是,上官非霧也十分贊同。
接下來的幾天是沈白幾乎寸步不離,陪她散心,她將心中所想一一道出給他聽,二人細細分析,事情的真相就要接近……
二皇子成婚的第二天早晨,按例皇子夫婦應穿戴朝服,依次到皇太后、皇帝、皇后前行禮,皇子三跪九叩、王妃六肅三跪三拜,但因新婚之夜的變故,康王府一片寂靜。
皇宮。皇帝其實在頒旨那天已經接近彌留,皇后王芷清趁其意識不清,假借皇帝之口擬旨,就是為了趁上官非云大婚宴請王公大臣將其定罪,在新皇登基前控制住這個心腹大患,殊不知,噩耗傳來,上官承睿死于李云妙之手,她悲痛欲絕,才幾天時間,原先的傾世容顏蒼老了許多,鬢角隱約現出銀絲。當沐楓再一次站在她的面前的時候,她正呆呆地守在皇帝的床前,嘴里喃喃說著:“皇上,你看,我們的皇兒承睿,他長得多俊美威武啊,他是不是和您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啊?哈哈,皇上,他在您身邊睡得正熟呢,您是不是最疼愛我們的承睿啊……”
沐楓冷冷看著她,猛的上前掀開皇帝旁邊的緞被,一具尸體赫然呈現在他的眼前,是上官承睿的尸身!幾天下來,雖然天氣寒冷,但尸身已經腹部鼓脹,面部出現了腐敗綠斑,他的眼睛突出,舌頭微微伸出,一股尸體腐敗的霉臭味撲面而來!沐楓大叫:“來人啊!”
一個老太監戰戰兢兢進來跪倒在面前,沐楓抬起腿一腳踹了過去:“該死的奴才!是誰讓這個瘋女人把這臟東西放在龍床上的!”
老太監嚇得哆嗦起來,顫聲道:“回殿下,是……是皇后娘娘自己抱來的……奴才不敢動她……奴才們也不知道皇后哪來這么大的力氣……”
沐楓不禁回頭,王芷清仍舊在那喃喃自語,看到被子被掀開,還起身道:“呵呵呵,皇上,你看,皇兒他不乖,又蹬被子了……”
沐楓怒道:“還不叫人將尸體弄走!”
眾人皆過來搬動尸體,這時,王芷清見到,就發瘋地撲上來阻止,但被幾個太監牢牢按住。當上官承睿的尸身抬起時,一股血水從其鼻子、嘴里噴出來,嚇得眾人大聲尖叫,沐楓喝令他們趕緊弄出去埋掉。
待打理完畢,王芷清也掙扎不動了,她呆呆地坐在冰冷的地上,云鬢已亂,烏發散開,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沐楓細看了皇帝,還好他有先見之明,事先吩咐貼身太監在其危急之刻喂他服下皇家圣藥“永生相守”,可以吊著這條命,熬到想見到的人來到身邊交代后事。
寂靜陰冷的內室中,尸體的腐敗為已經被熏香所代替,外面仍舊是宰相劉褒控制著朝政局面,沐楓沒有什么好擔心的了,他現在要做的,就是靜靜等待那個時刻的到來。
突然,地上的王芷清發出一聲尖利的哀嚎,她似乎猛地醒了過來,沐楓踱步到她的跟前,她抬起淚眼看她,終于開口問道:“你……你是誰?”
沐楓冷哼一聲,“皇后終于醒了。很好。我一直等著呢,哦,不是,是朕一直等著呢!”
“放肆!”王芷清怒道,蔥白般的玉指指向沐楓,杏目圓睜。
沐楓并不理會,“皇后可還記得萱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