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定心神,由喜娘牽引,分別與劉家和李家新娘拜了堂,待將她們送入洞房后,回到喜堂,眾人都一一祝賀,氣氛頓時由適才的嚴肅變得熱鬧起來,尤其是太子上官承睿,攬住他道:“二皇弟!恭喜恭喜啊!一次娶倆,好魄力!”馬上又招呼大家攏上前,大聲道:“誰不知道,這相府千金可是京城第一美人啊!那李家小姐雖略有不及,可也是溫婉可人兒啊,哈哈……”笑聲放肆得很。眾人皆附和,上官非云一陣煩躁,余光突然瞥見,角落上坐著的上官非霧怒目以視,一張白皙的臉恨意明顯。
這時,上官承睿突然示意喜堂上喧鬧的人群安靜下來,大聲道:“諸位,今日本太子的二皇弟大婚,普天同慶,本太子也有一喜,要告知各位,也來湊個喜數。”
眾人一聽馬上議論紛紛,上官非云臉上閃過不快,朗聲問道:“皇兄之喜,自然非非云之輩所能比。”
上官承睿笑道:“誒,皇弟過謙。說起來,皇兄我這樁喜事,還與皇弟頗有淵源呢!”
上官非云眉毛一挑,但心中咯噔一下,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只聽上官承睿繼續道:“皇兄要送一份大禮給皇弟!各位,還記得今年夏天沐府案么,沐家勾結江湖人士,斂財結黨,圖謀不軌,朝廷下令抄家抓捕,不想他沐家幾口卻狡兔三窟,屢次突破朝廷追捕,如今總算是天網恢恢啊!”
眾人更是議論紛紛,因為這沐家被封之事,確實在當時引起了許多的疑慮,如今有當今太子親口來解說,自然是豎起耳朵聽了。上官非云一看這種架勢,知道他今日定有圖謀,面上更加不悅。
上官承睿道:“皇弟,沐富貴夫妻二人已經被我安排在郊外秘密處死。”眾人一聽居然一陣歡呼之聲,仿佛聽到了振奮人心的消息吧,上官非云心中一驚,問道:“皇兄好手段!”一旁的上官非霧起身道:“二皇兄可知道那沐家的大小姐如今如何了?”鳳眼緊盯著他,陰鶩至極。
“那沐家小姐一介民女,與本王何干?!”上官非云冷笑。
上官非霧笑道:“二皇兄如今兩美在懷,自然是不會惦記著故人了!哈哈哈,可憐了那個小妮子,她曾經對你如此癡心,甚至以身相許,二皇兄當真不在意了?”
眾人不可控制地發出一聲抽氣之聲,這世間但凡是牽涉到男歡女愛之事,庸俗之人都不免煌煌,大臣也不例外。一些老臣則是面露慍色,似乎自己擁護的二皇子居然是耽于女色之徒,并紛紛猜測那沐家遲遲抓不到人的原因。
上官非云冷笑一聲,并不作答,上官承睿則步步緊逼,“那皇弟可知,沐家小姐如今如何?”上官非云道:“如何?”
上官非霧大笑起來,嗓音聽起來有些略微的尖細,道:“死了!哈哈哈……”上官非云白皙的臉上泛起了一抹紅暈,問道:“如何死了?”
“那要去問問你的好側妃了,哈哈哈……”
上官非云雙拳緊握,泛白的指節在紅燭下躲藏在紅色喜服寬大的陰影里。上官承睿則拊掌大笑道:“四皇弟,你真是壞啊!怎么可以如此捉弄新郎官呢?二皇弟,莫要著急,皇兄豈是如此不憐花惜玉之人?!來人吶!”
片刻,兩個黑衣壯漢從門開抬進一口朱漆大箱子來,上官承睿道:“來人啊,把箱子打開,看看本太子給皇弟大婚送上的大禮!”眾人都擁上前來,紛紛猜測這沐家小姐與這大木箱有何關系。
上官非云連忙制止道:“且慢。既然是皇兄一番美意,皇弟欣然接受。但既是送于本王,還是抬到本王房中為好。”
上官承睿見他眼中一片決然,更覺興奮!上官非霧搶身上前,一掌劈開了木箱上的銅鎖,并一把掀開了箱蓋,眾人見到箱中赫然蜷著一個女子!只見該女子烏發散開,遮蓋了其朝外的側臉,身上僅著貼身紅色輕紗,曲線曼妙的胴體和雪白若凝脂般的皮膚若隱若現,隨著均勻的呼吸聲身體輕微聳動,散發著一陣陣女人身體特有的幽香,雖已近黃昏,但堂上早已紅燭高燃,這種光線下更顯出一種致命蠱惑,眾人皆是屏聲靜氣,但也忍不住心神蕩漾。上官非云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愣神片刻,踱步上前關上箱子,冷聲道:“如此,皇弟謝過皇兄了!”隨即命人將箱子抬起,作揖道:“皇兄,既是皇兄親送的禮物,本王當妥善存放,這就親自帶往房間,還望大家盡情饗宴,本王去去就來。”長腿一抬,帶著木箱一行往外走去。上官承睿和上官非霧也不阻撓,此時,禮官宣皇后懿旨,對婚事稱頌祝愿一番,喜宴開始,鼓瑟齊鳴,山珍海味應有盡有,賓客盡歡。
這邊,聽濤閣,黑暗中密哨暗布,上官非云屏退下人,打開箱子,將里面的人兒抱出,柔軟的身體在臂彎中,傳來了陣陣暖意,上官非云不禁笑了。把她放到床上,伸手輕輕撥去覆蓋在臉上的發絲,突然,手指疆在那里:眼前的女子赫然是——李云妙!
上官非云頓時臉上風起云涌,不是沐荷!居然不是!他為自己的粗心悔恨不已,都怪自己過于關注箱內人是否安好,反而沒有注意破綻,比如沐荷手上的朱砂痣,脖頸上的南珠等等!不是沐荷!上官非云怒氣沖天,揮手一把掃落了床前桌上的燈盞,巨大動靜頓時驚動了隱衛,他們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又被上官非云喝止。猛地,上官非云急速調頭,離開聽濤閣,直奔蘭霧閣——他的新側妃李云妙新房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