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列阿,或者說在整個利比亞恐怕再也找不出比這更幽暗更恐怖的囚牢。西提本能的排斥這里的味道,那不見得完全是因為骯臟,更是攙和了巨大恐懼的味道。薩利齊雙手抱胸用看好戲的眼神看著西提。
昨晚那個舞者已經完全失去昨夜的妖冶嫵媚,正狼狽的被懸掛起來。她的衣裳襤褸遍體鱗傷有氣無力的喘息著??吹轿魈岬臅r候她眼里閃過恐懼與怨憤。
“把她放下來吧?!蔽魈嵩谂赃呉粡堃巫由献?。
她被拖到西提面前就那么扔在地上,跪和趴沒有太多的區別,她根本就無力支撐起自己。
“你知不知道那酒里有毒?”
她哆嗦了下搖著頭。
“這么說,你是無辜的啰?誰給你的酒?”
“我不記得了,當時我跳完舞就在一邊休息?!彼D了頓看著西提,“一個侍女過來跟我說她肚子痛要我幫她把酒送到你跟前?!?/p>
“不知道她的名字?”
“我不認識她?!?/p>
“再看見,能認出來嗎?”
“不一定,她們都穿一樣的衣服,而且我們也沒說上幾句話?!?/p>
西提扭過頭對獄卒說,“去把昨天參加宴會上所有的侍女都找過來?!?/p>
薩利齊似乎想說什么,最后還是忍住了。
等了一會兒獄卒將一群年輕的侍女領了進來,她們相互依靠擠在一起,明顯是被這里的氛圍給嚇壞了。其中有人看到那個舞者的摸樣甚至忍不住嘔吐起來。
“是她!”她指著隊伍中的一個女孩大叫起來,“是她給我的酒?!?/p>
那個被她所指的女孩甚至沒有弄清楚狀況,只是看她怒瞪自己的雙眼就驚恐的大聲尖叫起來。兩個高大強壯的獄卒很快將女孩拖離了隊伍。剩下來的都因為驚恐而嚎哭起來。
“還有別人嗎?”西提俯身更靠近那個舞者。
“我只能認出給我酒的人?!?/p>
“既然你是被冤枉的。”西提直起身,“那我就放了你?!?/p>
遠處的女孩已經被掛上她剛才的位置,那哭喊以及喊冤的聲音刺激著每一個人的耳膜。西提絲毫也不為之動容,但是他也沒有留下繼續關注審訊的狀況。審訊過程,或者結果對他來說都不重要。他要知道的是凱伊在那里!
“他不會等你主動去找他的,換了是我一樣也不會。”薩利齊一臉輕松的走在西提身側。
“他有盟友?!?/p>
“你也并非孤立無援。”
“但是他現在還不知道這一點?!?/p>
“也未必!塞拖威或許能認出我來。”
西提冷哼了一聲,“就你現在這幅樣子,連我都認不出來,我不覺得還有誰會認識你?!?/p>
“別說的那么絕對?!彼_利齊自嘲的笑了起來,“確實,就算我回家也沒人認識我。那么,找到凱伊之后呢?”
“殺了他?!?/p>
“就這樣?”
“折磨他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樂趣可言。”
薩利齊嘴上“哦”了一聲,但心里也不會就這樣承認了西提的說法。他知道這家伙其實是在擔心。嗯,多方面的。凱伊與西提不僅僅是政治上的敵人,這一點恐怕整個埃及有半數的人都知道。不管他們之中流傳著什么樣的版本。薩利齊覺得換了是自己也會毫不猶豫的干掉對方,以免夜長夢多。
“那女人在街上兜了個圈子就回到行宮了?!庇绕仗胤蠲ジ檯s得到了他從未預料的結果?!八龥]有去找任何人。但是,從她進了屋后一直沒有再出來,我悄悄去看時才發現她居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