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提了墨染,免不了順道介紹其他三位護衛:墨修,墨妍,墨蘭。
墨修,男,二十五歲。花容之所以會清楚的知道他的年紀,那是因為,他長得俊俏,比起黝黑肅穆的墨染,實在順眼多了。
于是乎,本著時時刻刻替自己找位夫君的原則,她極其極其不經意的問墨修,多大了啊?成親沒啊?差一點,她就出口道,覺得小公子我怎么樣啊?幸好,只是憋回肚里了。同時,她第無數次向自己催眠,我是男的,我是男的,我是男的…
花容曾玩笑道,墨染墨染,當真被墨給染了?當即,墨染的臉更黑的,敢怒不敢言。墨修憋笑,墨蘭大笑,墨妍么…抿著小嘴兒笑。
墨蘭的年紀大約和花容相仿,性格大大咧咧的女孩兒,從她敢張狂的大笑足以看出。花容羨慕她的脾性,這是現在的她再也學不來的。曾經的花容也該是如此,現在,不是了,不能了。看著墨蘭,仿若看著正常長成的自己。
墨妍最小,不過十六七歲,是個恬靜的女孩兒,心思縝密得不像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兒。
他們都是孤兒,被帶回紅塵樓,當做樓主的護衛來培訓。他們的使命,也是唯一的使命,就是保護樓主,以死相護。花容當然舍不得他們因她而死,曾經有過雪鳩門滿門就夠了。
紅塵樓樓主的護衛當然不止他們四個,花容只不過隨意挑選了四個。墨染壯實,適合搬搬抬抬;墨修俊俏,偶爾使個美男計打探消息,倒是好的;有了美男計,自然少不得美人計,墨蘭最是合適了;至于墨妍,呃…手指就那么胡亂的點兵點將的指到她了。
莫說花容膚淺,只懂搬抬和外貌工程,她不會告訴你,墨染為人沉穩,處亂不驚,墨修的輕功一流,可以兼職跑腿,墨蘭懂點醫術,以備不時之需,墨妍么…技能發掘中…
所以,驗證花容英明神武的時刻立馬來了。她囑托墨染用生命保護雪彌的骨灰壇和兩幅畫卷,暗中跟隨她,命墨修去查探東邊小城毒人的消息。
至于墨蘭和墨妍,翩翩俏公子身旁總要有兩個稱得起她身份的丫頭才對。在明處的一行三人,多少賺了些回頭率。
停停走走,來到烏靈城附近時,已然又過了月余。
屏月山莊就在這烏靈城中,占了好大的一處所在,闊氣華麗。具體有多美,其實花容不曾親眼見過,她只摸過和聽過。當年蘇炎把她接回屏月山莊時,她已經哭瞎了。
再美再好又如何?它不是你的,不屬于你。
蘇家的墓地,就在烏靈城外一座據說風好水好好風水的山里。
荒山野嶺,再是好風水,都當不得好住處。再者,叨擾了死者安息可就罪過大了。逼不得已,花容進了烏靈城,找了家人少的客棧住下。
客棧之所以會人少,那必定是因為其裝修不夠豪華。不是花容小氣,是因為不想太過招搖。雖然,兜里晝沒城給的盤纏就要見底了。
三人的花費不比一人,紅塵樓是有經濟基礎,但畢竟是重新起步,要花費的地方不少。最最要緊的是,花容從來不提倡奢侈之風!她崇尚節儉!
住下后,花容即刻吩咐墨蘭道,通知下去,咱們雖然還沒正式重新開張,可若是樓中有那么些有心人,想接點小活補貼樓中的花銷,小公子我呢,是絕對不會打擊他們積極性的!只有一點需謹記,規矩不可壞!
……
皓月當空,花容在客棧房頂仰頭賞月。她靜靜的抱膝坐著,不敢再動。方才跳上房頂時,已經踩落了幾片房瓦。據她夜觀天象,最近幾日,會下雨。她可不愿半夜起chuang手忙腳亂的端盆提桶的接無根之水。
或許是要下雨了,空氣悶悶的,連累著花容的胸~口亦是悶悶的。半個時辰前,晚飯時,她又聽了些江湖傳言,是有關晝沒城主的。
世上總歸沒有密不透風的墻,晝沒城不會例外。消息傳得是慢了些,少了些,多少,還算有。
聽說,晝沒城主已于月前娶親了。
就這么一句話,沒有多余。
花容嗤之以鼻,掐指一算,什么月前,該有兩個月了!要傳也不傳得專業且敬業些,切莫謠傳!只怕人家小城主都已經扎根城主夫人的肚中了!
不知為何,想到此吃,花容的喉頭酸酸的,胸悶更甚。她深深的吸了幾口氣,不能緩解。
罷了,回去睡了,明天趕早進山去!花容腳一跺,飛身下了房頂,隨著幾片房瓦…
只知道蘇晴葬在蘇家的墓地中,具體在何處卻是不得而知。好歹是一座山,是得花些時辰找的。花容沒讓墨蘭和墨妍明天跟著,總覺得,這事,她自己親自做好才對。
這是最后唯一能替他們做的事了。無以為報,惟有此。
這一晚花容睡得不踏實,總會夢見那個帶著面具的家伙,不言不語的,隔著面具,望著她。看夠了,轉身就走。身邊,忽然多了個身姿卓越的女子。他,摟著她的腰,甚是親密。
起了個大早,花容的精神很不好,心情漂亮不到哪去。空氣微涼,吸進去,肺都涼到了,她打了冷顫,抱緊了雙臂。肩膀沉重,背負的,是雪彌。她私心的把兩幅畫卷占為己有了。
在花容活動手腳的空擋,墨蘭和墨妍已經候在她邊上了。接過墨蘭手中的小鋤頭,墨妍準備的干糧,花容出發了。
蘇家墓地所在的這座小山,叫涅楓山。聽說山上種滿了楓樹,一到深秋,楓葉紛紛而落,漫山浸染在一片火紅中,遠看,猶如鳳凰涅槃時。
雖然花容相信,世上是沒人見過鳳凰涅槃之景的,但如此形容下,她有點想在深秋來此賞楓葉,必定震撼人心。
所有的美景,都禁不起“壯闊”二字。一旦沾上邊,人置身其中時,只覺渺小,渺小到想化作塵埃,永留在此。
可惜,時候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