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進。”頗為禮貌的兩個字。蘇炎出現在云灣閣附近時,花容已得到墨染的稟報。
實際上呢,蘇炎推門而進,瞧見小公子那東倒西歪的坐姿時,眉頭微微蹙了蹙。
花容懶得坐直了去迎接蘇炎,別人巴不得奉承著他,她可不稀罕。
“呦,稀客,歡迎歡迎。”十足的敷衍味。
蘇炎倒不在意,徑直坐到了她對面。
兩人誰都沒有著急開口敘話,房間里回蕩著花容有一下沒一下的嗑瓜子聲。最后,還是花容不耐煩了。
比耐心,她從來都是輸。四年前如此,四年后的今天,同樣如此。從蘇炎能處心積慮近十年來給花容下套,就足以見得。
將手中的瓜子隨意拋在桌上,花容坐直了身子,伸手進懷里左右掏了掏,最后扯出一本薄冊子,丟到蘇炎面前。
“喏,蘇莊主要的東西,原書不方便給,我命人謄抄了一冊,保證一字不漏。”花容就著散在桌面的瓜子,繼續磕。
蘇炎低眉掃了眼桌上的簿冊,很快重新將視線定在小公子身上,依舊一言不發。
不必翻看,他就肯定眼前的謄抄本蘭室秘典是真的。紅塵樓的招牌,還是值得信賴的。奇怪的是,此時的他并不急于從小公子口中設法得知如何得來的蘭室秘典,反而只是想,和小公子平心靜氣的聊幾句?!
因為,蘇炎能感受得到,小公子總是迫不及待的想結束和他的對話。
花容被瞧得渾身不自在,只能又開口道:“上次在御劍山莊就打算給蘇莊主了。哪想你說風就是雨的說走就走,這趟我趕巧來烏靈城辦點事,就順道給你帶過來了。你今個兒不找過來,我也準備上門拜訪,親自交給你來著。”
“歡迎之至。”
花容本是一句客套話,豈料蘇炎竟然…天真的當真了?!后轉念一想,就許你花容客套不許人家蘇炎客套了么?
只是,真的很奇怪。因為蘇炎他,從來不屑說這些客套的虛話。
“呵呵…榮幸之至,榮幸之至…”
花容賠笑著,蘇炎看著很不舒服,所以隨意扯了句話:“紅塵樓辦事效率果然高。”
“哪里哪里…”花容微微心虛,只能繼續加大自己賠笑的幅度,“想著蘇莊主是重情重義之人,定然是尋書心切,我豈敢懈怠。再者我亦是跟心急之人,能一個月完成的買賣,又何必拖個一年呢?浪費大家的時間不是?”
“所以你覺得和我說話是浪費時間,故而每每迫不及待的想結束?”
“啊?!呃…那個…”花容被蘇炎忽然蹦出的這句話給砸懵了,剛不是好好的談著公事么?怎么就急轉彎了呢?
“不是嗎?”蘇炎投來質詢的目光,咄咄逼人。
“…當然不是啦!江湖上人人巴不得和蘇莊主打交道,紅塵樓自然不例外。”
“是紅塵樓,不是你?”
“呵呵,有區別嗎?”
“有。”于公于私,區別大了去了。
“……”花容抓狂,這話沒法繼續了,今晚的蘇炎是鬧怎樣?!
“啊!對了!蘇莊主,你要的東西我給你找著了,是不是,也該兌現你的承諾了?”急中生智,花容記起蘇炎還沒付“酬勞”呢。怪不得東扯西扯整些有的沒的,原來是想賴賬!
花容萬般佩服自己的警覺性,差點就讓蘇炎得逞了!她險些直接把蘇炎轟出去了!以她的膽子,大約是沒再好意思去管蘇炎討酬勞了。
避之惟恐不及,哪里會再主動招惹!
蘇炎一怔,想了想,不自在的咳了幾聲。
“一個秘密,可記得?”花容得意的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蘇炎,說到做到。”
“好!我只問一句…”花容的心,漸漸的沉下,“你可曾,愛過花容…”
四年前,花容不敢問出這一句,心存僥幸。
四年后,花容想求得一個心死,徹底斬斷對蘇炎留戀。
“愛過。”簡潔干脆。
花容不知道自己想哭還是想笑,這個答案,和她想的不一樣,卻是她四年前極想聽到的。而今,聽在耳中,格外諷刺。不過,這反而讓她更清醒。
蘇炎吶蘇炎,哪怕一刻,就都不能坦誠一些嗎?說到做到?就是拿謊言來搪塞?
“愛過?花容對你來說,不就只是顆棋子嗎?”花容的話中,滿滿的諷刺和不屑。
蘇炎驟然站起身,“你多問了。”
旋即,抓過簿冊,轉身闊步離開,周身縈繞著危險的氣息。
謊言被戳破,生氣了嗎?哼…
花容似笑非笑的撿起桌上的瓜子繼續磕,同時慵懶的重新斜倚在桌沿。
走至門口,蘇炎腳步一頓,頭也不回道:“她,是我的妻!”
花容的動作一滯,嘴角,是苦澀的笑。
第幾次聽他這么說了?為什么,我覺得好似聽到了個天地間最最好笑的笑話?蘇炎,何必呢?不累嗎?就算現在公開了當年的真相,你有何可懼?
當司徒玄青化身晝沒城主匆匆忙忙趕到云灣閣外時,正巧看見蘇炎一臉陰郁的從云灣閣出來。
他無意間從蘇炎的手下口中偷聽到今晚蘇炎來找云灣閣找小公子了,他當即換了身行頭趕過來。
不過現在瞧著蘇炎的臉色,司徒玄青放心了,花容應該沒給蘇炎好果子吃,且氣得蘇炎不輕。否則以蘇炎這等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怎會任由陰郁寫在臉上。
而此時,司徒玄青面具下的臉,鋪滿了欠扁的笑。
既然蘇炎沒有為難花容,他也得趕緊回屏月山莊了。萬一蘇炎回去發現異樣,可就得不償失了。雖然很想去看一眼心心念念的娘子,但是,得忍住。
然,司徒玄青還未離開,又見蘇炎急匆匆的折返。
出什么事了?!
司徒玄青一驚,顧不得許多,尾隨著蘇炎進到云灣閣。
“哐啷”一聲,蘇炎略顯粗暴的推開了房門,嚇了花容一跳,害她差點滑坐到地上。
花容撐著桌沿站起,只見蘇炎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好似要生吞活剝了她。
“怎…怎么了?蘇莊主?”
“說,這本冊子從何而來?”
“呵呵,蘇莊主這不是為難在下了。紅塵樓有規矩…”
“說!”蘇炎厲聲喝斷了花容的話。
方才走在回去的路上,他隨手翻看了眼謄抄本,誰知,入目的字跡,無比熟悉。花容的字,他豈會不認得。
花容不悅的皺了皺眉,蘇炎的霸道又來了。很可惜,換做別人興許會懼怕,而她,不吃這一套,自然更不怕。
“若不是謄抄本有假,其他的恕在下無可奉告,蘇莊主請回。”她憤憤的重新坐回桌邊,背對著蘇炎。
被花容的一席冷言澆熄了些許氣焰,蘇炎重拾冷靜。他不理解自己從何而來的肯定,那么肯定小公子會知道花容的事。可他知道,自己的反應有些過火了,而且,小公子吃軟不吃硬。
“剛才是在下失禮了,還望樓主不要見怪。不如,在下再同樓主做筆買賣?”他緩和了些聲音,甚至不自知的放低了自己的態度。
“不了,紅塵樓承接不起蘇莊主的委托,蘇莊主還是另選他人合作。”花容強裝鎮靜,斜睨著此刻仍酸痛的手臂,她意識到問題出在哪里了。
那謄抄本中,全是屬于花容的字跡。蘇炎他,一定是認出來了。
百密一疏啊!花容現在是有多想剁了自己的手啊!
蘇炎正要說什么,卻聽見徐媽媽招搖的聲音響起在門口處:“公子,您的朋友到了。”
朋友?花容心下疑惑,她何時約見了朋友?
她和蘇炎同時回過頭,只見門口處,徐媽媽身邊,正站著一玉樹臨風的面具…人…
花容翻了翻眼,好吧,城主你又救了我一回!每每你的出現,總是那么及時啊!可是,你到底有多少個面具啊!
一次次的巧合,都快讓花容相信,她同城主的緣分,必定是極深的。
徐媽媽笑嘻嘻的朝花容說道:“客官您慢聊,您叫的姑娘,馬上就到!”
司徒玄青一看蘇炎就是來者不善,所以他沒急著跟過去聽墻根,而是找到了徐媽媽,給了她錠沉甸甸的銀子,要她說幾句虛話,外加,安排幾個姑娘。
當徐媽媽知道眼前的面具美男又是來找花容時,她簡直就要懷疑花容以及這么些找來的美男子的性~取向了。幸好,后面面具美男點了姑娘,徐媽媽便又暫時壓下了懷疑。
花容聽徐媽媽這么說,眉角抽了抽,我什么時候叫姑娘了,無福消受啊!可瞥見城主嘴角的笑意,她似乎懂了。
她都詫異自己,居然借由城主的一個笑,就好似明白了他的用意。
這些姑娘顯然,是用來打發蘇炎的。
“原來你還約了蘇莊主啊!”徐媽媽一走,司徒玄青抬腳進到房間,話語間盡是熟絡,好像和花容熟透了般。
“呵呵,我…”花容急于否則。
“對!”可惜,被蘇炎破壞了。
花容怒著瞪了蘇炎一眼,搶斷我的話很好玩嗎?!你以為我還是以前的花容嗎?!動不動就搶斷我的話,還曲解我的話!
蘇炎全然無視花容的眼神抗議,兀自坐到桌邊,“原來城主早來到烏靈城了,還以為城主不會賞臉。”
“蘇莊主盛意相邀,我豈敢不來。”司徒玄青踱步走近,拉過圓凳坐下,話是對著蘇炎說的,眼睛看的卻是花容那邊。
分坐桌邊的三人形成鼎立之勢。
蘇炎咬牙,何時晝沒城主同小公子有此等熟絡的交情,我怎么不知道?!
“可城主今晚出現在這里,似有不妥。約莫,是樓主疏忽了。”蘇炎嘴角掛著冷笑。
“?”兩人同時疑惑的看向蘇炎。
“如果在下沒記錯,城主已是有家室的人,來此煙花之地,恐怕…”蘇炎止住話尾,未盡之言不言而喻。
聞言,因有著面具的遮掩,瞧不出司徒玄青的臉色,至少花容的是讓人看得真真切切的,她臉色微變,甚是愧疚的望了城主一眼。
可別引起人家兩口子鬧矛盾啊!那罪過可就大了。
“呃…城主,今個兒估計是談不成事了,你看天色不早了,不如你先走一步,我們改天再約?”花容朝著城主那邊和言道。
司徒玄青的臉色的確不好,但不是因為背著老婆來青~樓,而是因為蘇炎在花容面前提起梅映畫。
心虛的人,不過如此了。
說時遲那時快,花容的話才落,那邊徐媽媽已經領著三個姿容姣好,身姿曼妙的女子進到房間。
“喲,讓客官們就等了。你們還不趕緊上前伺候!”徐媽媽向三個姑娘使了個眼色,她們就紛涌向坐著的三人,徐媽媽眼角含笑的默默關門退下。
紫衣女子名喚紫苑,最是伶俐剔透,一眼掃過三人,立馬向花容直奔過去。蘇炎太冷漠,司徒玄青情況不明,惟有花容瞧著算是和善,應該不難伺候。
青衣女子名喚青黛,柔情似水,想著縱是百煉鋼亦能被她化成繞指柔,無所畏懼的貼向了蘇炎。
白芍一襲素白,是在風塵中少見的清麗脫俗,她怯怯的看了看兩個姐妹奔向各自的目標,沒得挑了,她只能朝司徒玄青走去。
花容躲閃不及,已被紫苑抱住了一只手臂,“客官,奴家叫紫苑,她是青黛,她是白芍。”紫苑先介紹了自己和姐妹們。
這時青黛也貼到蘇炎邊上了,纖細的手指正要搭上蘇炎的手臂,豈料他凌厲的甩過來一個目光,她愣在了當場。是被嚇的,原本嫩白的小臉蛋霎時又慘白了幾分,不知該如何是好。
白芍來到朝司徒玄青邊上,卻不急于投懷送抱,而是微微欠身,施了個禮。
出于禮貌,司徒玄青只能點頭算是應了。
不過片刻間,花容已是焦頭爛額,早已顧不得左右的兩人,而是全力以赴且艱難的應付著紫苑。
“客官,來,奴家喂你喝酒。”紫苑端起酒杯就往花容嘴里送。
“呵呵,我自己來,我自己來。”花容接過酒杯,無奈的一飲而盡。
“客官,您真是好酒量啊!來,奴家再給您滿上!”
不消一會兒,幾杯酒已經被花容喝下肚,她的臉上浮起了好看的紅暈,竟是比在場的三個女子還有嬌艷可人。
青黛心有余悸,不敢再靠近蘇炎,站在一邊畏畏縮縮的看著蘇炎一瞬不瞬的盯著花容。
司徒玄青順著蘇炎的視線看去,眉角蹙了蹙,轉身對白芍道:“你不用伺候我了,去幫你的姐妹吧!”說著,他示意白芍看向青黛。
“是…”白芍果見青黛的臉色很不好,也不多言,便朝青黛那邊走去。
“哐啷!”一聲,門再次被粗魯的推開。
同時,紫苑再次受驚,腿一軟,倒向了蘇炎。而其余的人聞聲望去,只見葉霜紅嬌顏寫滿怒容的站在門口處,視線,鎖定在倒撲在蘇炎大腿上的紫苑。
她未曾想,安插在云灣閣外以防萬一的人手,竟然會有派上用場的一天。妒火燃盡了她的理智,不由分說的,她就闖過來了。
“賤人!你還不給我閃開!”葉霜紅全然沒有平時溫婉嫻靜,一雙杏眼瞪得大大的,幾步沖將過去,一把將尚未回神的紫苑從蘇炎腿上拉開,推摔到一邊。
蘇炎豈是容得紫苑這等女子近身的人,她倒在他大腿上的那一瞬間,他早有一腳踹開的念頭,可惜,被葉霜紅搶先了一步。足見,葉霜紅有多迅猛。
“霜兒,你怎么來了?”蘇炎彈了彈大腿上不可見的灰,隨口問道。
“我怎么來了?難道就許你來,不許我來嗎?!”怒火高燃的葉霜紅已然有些口不擇言了,“我要是不來,你今晚是不是就要和那個賤人上~chuang了!”
“霜兒!”蘇炎喝止了葉霜紅的話。
如此不堪入耳的話竟然從葉霜紅口中說出,在場認識葉霜紅的人,都不免有幾分詫異。
“哈,原來有人未進門的家室比我娶進門的家室還要厲害呢!樓主吶,你約請蘇莊主來這里,可真是大大的疏忽,大大的不妥呢!”某人恨不得鬧個不可開交,抱著看戲的心情,正在添油加醋。
此時花容已然微醉,單手支著腦袋眼睛微閉,只覺得耳邊甚是吵鬧,卻是懶得理會。
葉霜紅聞言,憤憤的看向花容,原來罪魁禍首是他!心有憤怨,她直接繞過去,一把拽拉起花容,害她差點腦袋砸桌上。
蘇炎和司徒玄青哪里曉得葉霜紅已經怒火遷延到花容身上,都沒反應過來葉霜紅是過去拽拉花容,等意識到時,葉霜紅一巴掌已然招呼過去。
“啪”,一聲響亮的耳光回響在房間,花容因此也酒醒了,不可思議的捂著被打的臉,詫異的望著葉霜紅。
“你…”
“哼,不服氣嗎?我打的就是你!你以為紅塵樓在江湖上有什么了不起的嗎?就連屏月山莊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靠的也全是我葉家莊。如果我葉家莊要毀了紅塵樓,也不過是頃刻間的事!”
火辣辣的臉龐,讓花容埋藏著的委屈洶涌而出,她到底做錯了什么,要去受這份罪!
眼中酸意涌出,可她卻扯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我還真不知道葉家莊有此能耐。只是,你當著蘇莊主的面這么說,真的好嗎?”說著,花容視線移向蘇炎那邊,眼中,是一份倔強不屈。
葉霜紅一怔,底氣瞬間全完,不敢回頭去看蘇炎陰沉的臉。她氣過頭了,說話沒輕沒重。
“跟我走!”蘇炎抓起葉霜紅的手腕,舉步就走。葉霜紅一時不備,被拖拽得蹌踉了幾步。
房間,只留下花容和司徒玄青。紫苑、青黛和白芍,早在紫苑被推撞開后,就識趣的離開了。
“城主,我累了,也請回罷。”花容所有的堅強,在蘇炎拉著葉霜紅離開的時候,就被瞬間抽光了,無力的跌坐在圓凳上。
“告辭。”看著失魂落魄的花容,司徒玄青心疼得緊,卻是無可奈何。至少,在這一刻以他的身份無可奈何。
司徒玄青出了房間,替花容關好房門,卻沒有離開。
花容拿過酒壺,一杯杯的給自己倒酒,灌下,任淚水肆意。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清脆的聲音在房間響起,司徒玄青這才推門而進。花容趴在桌上,已經醉得差不多了,酒壺滾落在地。
司徒玄青摘下面具,眼中滿是疼惜,彎身大橫抱起花容。
花容醉得迷迷糊糊,只覺得落入了個溫暖的懷抱,那氣息,熟悉而安心,她不禁往里蜷了蜷。
司徒玄青抱著花容來到chuang邊,單腳跪在chuang鋪,小心翼翼的要將她安放到chuang鋪上。
誰知,花容的小手拽住了他胸~前的衣服,緊緊不放,無奈,他只好倚坐到chuang鋪上,讓花容斜靠在他的懷中。
時不時,花容的嘴里會呢喃幾句,眼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臉蛋上,一條條的淚痕縱橫交錯。
司徒玄青抬手替她拭去了淚痕,摟抱著她的手臂又收緊了幾分。
“為什么…我到底做錯了什么…為什么你們都要這么對我…”
“葉霜紅…你憑什么打我…憑什么?!”
“還有蘇炎你…你就是我的災星!一次次…一次次的傷害我!”
呢喃到激動處,花容閉合著的眼縫中又滑出了淚水,司徒玄青伸手撫上她的臉。
忽然,花容抬手抓住了他的手,猛地,睜開眼!
司徒玄青驚訝的看著花容,她醉眼迷離的說道:“你…你…怎么在這里…”青傻子的側臉,真好看…
“……”他僵直著身子,不敢動。
“呵呵…一定是我喝醉了,做夢呢…”旋即,她又訕訕的閉上眼。果然,在我難過的時候,只有你會守在我身邊…只有你,不會傷害我,不會欺騙我…
呼…司徒玄青的后背嚇出了一片冷汗,幸好她醉了。
然,未及從驚嚇中回神,懷中的人兒竟是挪轉身子,雙手攀著他的胸膛向上,忽然捧住了他的臉龐。隨后,一個吻落在了他的唇間。
我好想你…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