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失去墨修的消息好一段時間了,比起御劍山莊的事,花容更在意他最后一次傳回消息。
“是?!豹q豫了片刻,墨染還是問道:“樓主,要不要派人去探查御劍山莊被滅的事?”
御劍山莊被滅關乎“死而復活”的絕世毒物花容,而傳言得絕世毒物者得天下,墨染奇怪他家樓主為何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不應該擠破頭的去搶奪絕世毒物嗎?至于御劍山莊的慘劇,表示下同情和默哀就是。
樓主之所以會是樓主,那是因為樓主和屬下們的思維不太一樣。以下,便是樓主角度的考量:
御劍山莊顯然是有人故意栽贓嫁禍,且膽敢拿御劍山莊下手,就說明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就算派人去查,大概也只能查到些皮屑罷了。何必費那個精力和人手,到時坐等別人雙手捧上便是。紅塵樓最拿手的,不正是這個么。
以花容敏銳的觸覺告訴她,她該費心的,是墨修傳回的消息。
一直在東邊小城查探毒人消息的墨修,通過艱難的順藤摸瓜,終于有了突破性的進展,并急忙向花容回報。而他,在傳回消息后,便和花容失去了聯(lián)系。
墨修傳回的消息很簡單,只有一句話:毒人之事,和江湖中一新起門派五毒門有關。
五毒門…會是晝沒城外我知道的那個五毒門嗎?
如今的江湖中,自從雪鳩門被滅后,使毒的門派一蹶不振,更沒有敢興風作浪的,生怕步了雪鳩門的后塵。
可是五毒門這次做的,有點太過了。
因為收到墨修傳回的消息后,花容立馬命人四處探查有關五毒門的一切。另外,她不忘命人去一趟晝沒城外的那個小鎮(zhèn)。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五毒門在短短時間內,低調的在江湖中迅速的崛起,如雨后春筍。
若問這短短時間具體是多長,花容掐指一算,似乎,從她離開晝沒城開始,五毒門就在一些邊陲小城擴張著自己的勢力,逐漸的向江湖中心收攏。
因著這段時間江湖中的大佬們有不少熱聞,故而五毒門崛起之事,被很巧妙的掩蓋了。若非東邊小城毒人一事,花容也不會注意到。
令她在意的是,據回報,那個小鎮(zhèn),一片荒涼,哪有人跡可尋!
由不得花容不去懷疑了。
會是唐千淳嗎?
以她的了解,小鎮(zhèn)五毒門眾人中,有能力做出這些事的,只有唐千淳了。
亦或只是門派同名巧合?
那在時間上未免又太巧合了些?;ㄈ菀浑x開,這個五毒門就開始在江湖中頻繁的行動了,而唐千淳他們不知所蹤。
想到這里,花容猛然意識到一件事,唐千淳早已知曉她是雪鳩門的花容了。
使毒…嫁禍…
花容有點難以接受自己的推論結果。
誰會將現行嫁禍給已死的人?必然是嫁禍者知道我未死!不惜瑣碎鋪墊令眾人懷疑我未死,繼而重重一擊讓眾人認定我未死。那么接下來,就是接踵而來的手段逼迫我現身嗎?!
花容面色凝重,她無法相信自己熟知的唐千淳等人會這般對待她。這其中定有誤會!她這么安慰著自己。
墨染見自己多嘴一問竟牽扯出花容這般凝重的神情,不由得大驚,以為自己做錯什么了,不知所措間,花容終于發(fā)話了。
“御劍山莊的事我們觀望即可,如今有件更重要的事情得去辦?!彼嗔巳嗝夹?,表情松動了些。
“本想在紅塵樓中坐鎮(zhèn)一段時日,看來是不能了。去喊上墨蘭和墨妍,稍微準備下,你們隨我去趟東邊小城,明天一早出發(fā)?!被ㄈ葜庇X那里是五毒門事件的源頭,且不能放任墨修安危不管,惟有親自走一趟了。
“是。”有一個莫測且英明神武的樓主,墨染只有惟命是從的份。不過本來嘛,他也該惟命是從。
“怎么?還有事?”花容瞥了眼仍舊杵在那里的墨染,邊給自己倒茶邊隨口問道。
“是…”墨染支支吾吾。
花容放下茶壺,甩給了他個銳利的眼神,要么說,要么滾,沒跟個娘們似的扭扭捏捏!
“蘇莊主還在廂房中不走?!闭f完,墨染捏了把汗,偷偷的觀察花容的臉色,隨時準備請罪。
阜寧城中落成的紅塵樓,一共有四層。一樓大堂,二樓和三樓廂房,四樓是樓主所在。一樓嘛,人來人往,略顯嘈雜,若是正經要談生意,都會被引至廂房。二樓廂房招呼一般客人,三樓招呼貴賓。
不過也有一些小生意就那么在一樓敲定了。熱鬧的大堂,同時也是紅塵樓收集消息的好場所。
幾天前蘇炎來到了紅塵樓,說要同小公子談筆生意,自然被引至三樓廂房中奉茶,等候小公子。小公子甚是忙碌,不是說見就能見的。
花容一聽墨染說蘇炎來了,二話不說就讓墨染直接去攆走蘇炎,不管用什么辦法,總之不見!
聽聞了蘇炎和葉霜紅退親的事,花容斷定,蘇炎找來,一定沒什么好事!花容就鬧不明白了,我都還沒去找你蘇炎的麻煩,你倒好,巴巴的主動找上門來了!
她已經心力交瘁了,懶得去應酬蘇炎了。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嗎!
誰知道幾天過去了,這廝竟是賴著不走!任墨染好說歹說,東扯西扯,他堅持,非見到小公子不可!小公子忙是嗎?好,沒關系,他等!
難為了實誠的墨染扯了那么多理由要攆走,愣是不奏效。
以為這是一場比拼耐力的角逐,誰知道花容忽然說要去東邊小城。那么墨染就無法奉陪到底,惟有坦白從寬。
“幾天了這是?”
“五天了。”
廂房甚是舒適,里面基本配備一應俱全,不妨礙蘇炎住下的。
“嗯,既然他喜歡,就讓他住著唄,記得收茶錢、飯錢、住宿錢?!被ㄈ蓐种笇δ窘淮?,“咱紅塵樓的廂房不比一流的客棧差,他想住就由著他,不差這一間廂房,就當創(chuàng)收了,正好補貼家用?!?/p>
花容說得云淡風輕,滿不在乎。蘇炎在紅塵樓賴了這么許多天她豈會不知,裝不知罷了,否則她豈會寸步不下,硬是沒給蘇炎半路堵攔的機會。
“這…”墨染甚是為難,如今的紅塵樓不差這點家用吶,關鍵是,沒有收錢的前例??!更關鍵的是,誰敢向蘇炎要錢??!
花容撲哧笑出,“瞧你那樣,我開玩笑呢!蘇炎喜歡待多久就待多久,咱紅塵樓養(yǎng)得起?!?/p>
身無四兩肉的蘇炎,能吃多少米。
墨染揮袖擦汗,樓主的玩笑太驚悚了。
“快下去準備吧,記得用點心,別讓閑雜人等跟來壞事。”
花容的意思不言而喻,墨染鄭重的回了聲“是”后,一溜煙退下。
……
“墨染,你要不要跟我妥善的解釋下這是怎么回事?嗯?!”花容怒目而視眼前擋路的蘇炎,從牙縫里擠出的話。反觀蘇炎,一副云淡風輕的悠閑樣,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
天蒙亮時,花容一行四人包袱款款做賊般的從紅塵樓的后門出來,走到巷子口一拐,就撞見了擋路的蘇炎。早知如此,就不起這么個大早了!
墨染愁云慘淡,明明已經萬分小心,還特意命人去偷看了蘇炎已然睡下,才去喊的樓主出發(fā)的??!
“樓主這是準備去哪兒?”
“與你無關?!?/p>
“噢,請?!甭勓?,蘇炎了悟般的側開身子,主動讓出了路,十分配合。
蘇炎的干脆反倒讓花容不安,邁開的步子又頓住,探究的目光緊盯著他。有陰謀!
“天沒亮你在這做什么?”
“去了趟茅房便睡不著了,四處溜達溜達。”蘇炎說得甚是自在坦然,嘴角依舊嚼著淡淡的笑意。
來到阜寧城后,花容避而不見,蘇炎心急卻是無可奈何,生怕適得其反。所以,他耐心的等著。然,他也怕花容為了躲他而悄悄離開。所以,來到阜寧城后,他沒有一晚是睡得踏實的。已然就寢什么的,全是做樣子的。
就在昨晚,他發(fā)現有人在暗中監(jiān)視。來到紅塵樓的幾天,除了墨染時不時會來苦口婆心的勸他回去等,基本是沒人搭理他的。昨晚的反常立刻引起了他的警覺,這不,守了一晚,逮住了花容。
若是墨染知道自己的小心謹慎反倒壞了事,大概是要扶墻痛哭的。
花容腹誹,信你我就是棒槌!然后扯開一張笑臉:“哈哈,好巧??!我們也是!”
花容身后的一男兩女嘴角抽了抽,滿是無奈,樓主,敢情我們是組團上茅房嗎?您犯二別捎上我們吶!尤其是墨蘭和墨妍,臉蛋緋紅。
“來來來,各自散了罷,回去睡個回籠覺?!被ㄈ輷P了揚手,身后的三人配合的一起轉身、邁步、走人。
一頭黑線的蘇炎叫住了花容,“樓主請留步。”
“蘇莊主,我困了呢,有事回頭說?!被ㄈ菰浇性阶撸稼s到墨染他們前頭了。
“哎呦!”花容哀怨的揉著鼻子,憤恨的抬頭瞪著罪魁禍首。
蘇炎一個瞬身擋到了花容面前,她不察,狠狠的撞上了,可見她走的有多急切。
瞪了蘇炎半天,他卻一臉沒事人的樣子,也不說話。
“你到底想怎樣?!”花容失控,怒吼。后面的三個人抖了三抖。樓主好恐怖!
“等了好些天,樓主一直在忙,沒空接見我呢。這會子既然碰巧了,不如順便抽點時間給我?”
“不給。”花容直接回絕。
“是筆大生意?!?/p>
“…沒空?!被ㄈ萆陨詣訐u。
“屏月山莊在烏靈城的產業(yè)?!碧K炎徹底豁出去了。
“……呃…咳咳…這個嘛…”乖乖,烏靈城是屏月山莊的大本營,那里的產業(yè),不相當于蘇炎大半身家么!
“外加黃金十萬兩?!?/p>
“有何生意,姑且說來聽聽?!?/p>
蘇炎暗自松了口氣,花容再不松動,他就頂不住了!
其實,甚少人知道,雪鳩門的花容,挺看重銀子這俗物的。偶爾還是能用銀子誘~惑~誘~惑她的。
“我想樓主幫忙找個人,花容?!?/p>
蘇炎一點都不心疼他那些身家,總歸是要追回花容的,那時候她的還不就是他的嘛!先讓她理他,一切好說!
花容低頭沉思,不自覺的啃著大拇指。
這筆生意說好做也好做,說不好做也不好做。恢復花容的身份見蘇炎一面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我得想個萬全的脫身之法才好。不如暫且應下,免得他糾纏不休。
“行!”花容豁然開朗,“請?zhí)K莊主回去等消息吧!”
蘇炎聞言,眼中精光一閃而過,花容揉了揉眼再看時,他仍是一副人畜無害樣,她便以為自己錯看了。
花容以為打發(fā)了蘇炎,實則給了蘇炎一個繼續(xù)糾纏她的理由。若問為何,且看后續(xù):死纏爛打的蘇炎。彼時,他已全然不顧身份節(jié)操了。
……
“墨染,你要不要再跟我妥善解釋下這是怎么回事?嗯?!”阜寧城外,花容已經氣得沒脾氣了,沖著無辜的墨染有氣無力的問道。
分明已經確定蘇炎遠遠的離開阜寧城了,花容這才匆忙出發(fā)。為了等蘇炎走人,她耽擱了一天的行程,路上得兼程趕路,但她覺得值了。可為嘛會在阜寧城外的小路邊“偶遇”蘇炎?。。。?/p>
墨染心中哀嚎:樓主,屬下真心盡力了!屬下玩不過蘇莊主?。。?!
花容懶得多費唇舌,直接越過蘇炎走人。
路是公家的,人家要走,她能說人家跟著她嗎?不能。她已經曉得蘇炎是跟定她了,也遇見了他的說辭,再白白去理論,簡直自討苦吃、自找罪受、浪費口水和時間,不如多趕一段路呢。
于是乎,蘇炎默默的跟上。
他不知道花容著急要趕去哪里,他只知道,這一次,要牢牢的抓住她,不再放手。
墨染等三人,用詭異的眼神來回掃視著一前一后走著的兩人。
蘇莊主跟著樓主,這是幾個意思?沒記錯的話,不久前他剛退了天下男子夢寐以求的女人---葉霜紅的親。難道跟著樓主,能有更好的女人?!
走罷,想太多沒用,趕路要緊!
三人互視一輪,搖頭嘆了口氣。他們已經見識過樓主的神秘莫測,枉費心思去揣測純屬浪費。
……
半個月后,趕在日落前,一行五人進了東邊小城,隨便找了家客棧投宿。
雖然客棧的掌柜神神秘秘的叮囑花容他們天黑了別在城里四處瞎逛,但他們在安頓后之后,仍舊不顧掌柜的好言婉勸,毅然決然的出來溜達。
小城自然比不得烏靈、阜寧這類大城,早早的已人聲寂寥,兩邊的鋪面早已關門,街道顯得有些空寂。細看之下,還會發(fā)現幾分頹敗。
花容大概能猜到為什么這樣了。
一路走來,越是接近這座小城,人們談起時越是色變,越是避之惟恐不及。就方才那家客棧,除了花容他們,就沒有別的住客了。掌柜和店小二,神色皆顯得謹慎不安。
“蘇莊主,你當真這般悠閑?一路跟我至此?”
一路上花容不怎么搭理蘇炎,他亦靜靜的跟著。而今事實證明,蘇炎的耐性比花容強,她無法再忽略他的存在了。
著手調查五毒門和毒人,弄不好會搭上性命。她雖是恨蘇炎,卻也不是不仗義的人。報仇,就得光明正大的報,她絕非暗中使絆的人。同樣,要查五毒門她也沒有避忌蘇炎。
“嗯,最近是閑一些?!碧K炎警覺著四周,一路走到這里如果他還不知道花容的意圖,那他就對不起這些年敗在他手下的人了。
東邊小城出現毒人的事先前他亦略有耳聞,但沒有擱在心上。因為自從雪鳩門被滅后,他認為江湖中難以再有使毒的高手了。又是這般偏僻的小城,估計是謠傳。
但隨著一路走近,他警惕起來了。命人去查探,才發(fā)現花容親自來一趟這里是有充足理由的。五毒門,有意思!
“這事開不得玩笑,我不想拖你下水,你明天一早還是走吧?!被ㄈ蒗久伎聪蚯斑叺膲?。
“你這是在關心我?”蘇炎隨著她的視線看去。
花容抽空回頭白了他一眼,“愛走不走!別礙著我就是!”然后快步走近墻角處。
這些記號,應該是墨修留下的。
蘇炎識趣的沒再開口,花容追尋著記號到一座府宅附近。
這樣小城里有這樣的府宅,算是不簡單了。
遠遠看去,府宅大門緊閉,里面沒有透出半點燈亮。
沒人?
花容沒有輕舉妄動,而是轉身離開。這種情況,回去問問掌柜可能更好些。小城的確夠小,也已經轉悠得差不多了。不如早點回去休息,養(yǎng)足了精神好辦事。
這半個月來,他們幾乎是起早貪黑的趕路。
回到客棧,花容特意在大堂找了個桌子坐下,要了四份夜宵。蘇炎當然是自理,這一路都是這樣的。他在邊上隨意的找了張桌子坐下,也要了份夜宵。
“客官,您要的面來了。”店小二手腳利索,不一會就端來夜宵。
“小二,我問你點事?!?/p>
“客官您說。”給蘇炎送過去那碗面,小二見花容有問,畢恭畢敬的來到她邊上。
客棧許久沒有生意了,難得來住客,小二份外熱情。再沒生意,掌柜就要關門大吉了,到時候他可就要失業(yè)了。
“方才我走到一處府宅外,蠻大的,怎么好像沒人???”
小二聞言,臉上變了變,欲言又止。
“怎么?不能說?”花容一邊說著,一邊從袖子里掏出一錠銀子,朝小二遞了遞眼神。
小二朝掌柜那里瞥了瞥,掌柜昏昏欲睡。他壓低了嗓子,道:“客官您有所不知,許員外一家,都被毒人給殺了!”
“仔細點說?!被ㄈ萦址帕隋V銀子在桌上。
小二吞了吞口水,雀躍戰(zhàn)勝了膽怯,道:“一個月前的一個夜間,毒人闖進了許員外府宅,將滿宅院的人都給殺了!那場面別提有多慘烈了!所以現在城里的人夜間都不敢輕易出門,生怕毒人又進城了!”
“進城?”一個月,和墨修失去聯(lián)系的時間差不多。
“是啊,毒人原本只在城外出沒,襲擊些進山砍柴的人,誰知竟會進城殺人?!?/p>
“你們親眼瞧見毒人殺人了?”
“這倒不是,除了毒人,還能有誰!也不知許員外一家上輩子造了什么孽,被毒人選中了。其實許員外為人還是不錯的。”
“那以后毒人沒再進城殺人?”
“呃…”小二回想間,花容默默的起身,揣了桌上的兩錠銀子,走人。唉,小城里的小二就是單純。
“……”小二回神,一只手顫悠悠的伸得老長,花容卻只留給他一個華麗的背影,“客…客官…”幼小的心靈被欺騙了有沒有!
一旁的蘇炎失笑,無奈的搖了搖頭,起身來到小二邊上,拍了拍肩膀。小二哀怨的回頭,當目光撞上那一錠銀子時,欣喜后是頹喪。
別高興得太早,人家一樣沒說給你呢!經不起第二次欺騙了,不能自作多情了!
“給?!碧K炎將銀子往小二懷里一丟,瀟灑走人。
小二手忙腳亂的接了銀子,連忙往嘴里擱,一咬,神情滿意。
這世上還是好人多??!
心情愉悅的收拾了桌子,發(fā)現蘇炎面前的那一碗沒有動過。
嘖嘖,浪費了,我特意給多加了蔥花呢!
廚房里的那把蔥花要焉了,小二大方的給多加了些。
小二搖頭端著盤子轉身,掌柜笑盈盈的站在他身后,伸出手掌。
今晚,小二失眠了…
午夜,花容又一次滿頭大汗的從噩夢中醒來。自從流掉了那個孩子,她甚少睡得安穩(wěn),她自責。伸手觸碰臉頰,汗水混著淚水。
孩子,娘對不起你…
捂住漸漸痛起的胸口,花容悶聲不吭,嘴唇被她咬出了血。除了噩夢,心口的疼痛越來越頻繁和嚴重。她隱約意識到什么,畢竟,這顆心不屬于她,能多活四年,夠了。
看透了生死,似乎也看透了仇恨。失去孩子后,花容反倒釋然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