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岑江月,大冷天兒的留著鼻涕蹲守在云臺寺各個房頂上“聽墻角”,不對,是“聽房頂”。該死的蓮大條,他和緣法要找什么證據,讓我在這兒監視眾人,我說咱們能換一下工作不?
你這株三千年倒數第一的笨蓮花,啥時候還會查案了?唉……
還好,有侯塞磊。
“大姐大,別怕,有我在。我們分頭聽墻角,你負責東邊,我負責西邊。”侯塞磊安慰道。
岑江月感動不已,在這寒冬大雪的季節,還有你能給我帶來一絲溫暖。就像賣火柴的小女孩一樣,侯塞磊暫時充當了劃亮的火柴的角色。
咦?岑江月突然覺得頭頂有雷聲滾過:我咋也這么雞湯了?
已經到了亥時,外面看守的獄卒已經松懈了,雞湯哥也打了招呼,又不是什么重刑犯,沒有人會來查看二人。
蓮笑笑偷偷帶著緣法溜出了牢房。兩人來到衙門后堂的一間大房間內,這里通常是存放證物的地方。
今日的證物“經書”,被放在盒子中,擺在架子上,上面用小紙條貼著案件的時間、地點及證物名稱。
蓮笑笑小心翼翼地拿下盒子,打開后和緣法仔細在經書上查找。
“緣法師兄,我怎么覺得有點不對勁兒啊!”蓮笑笑看了一會兒書后問。
“哪里不對勁?”緣法忙問。
蓮笑笑遲疑了一下,還是很肯定地說:“這絕對不是我們那天下午看到的書!”
“啊?”緣法有些驚異,“你是說這本書被換了?確定嗎?”
蓮笑笑點點頭說:“確定!我是靈山來的,靈山的經書是什么樣子我絕對不會看錯!”
緣法拿過經書翻看了一下,說:“感覺是有些不太一樣,但是咱們那天也只是粗粗看了幾眼,要是讓我說哪里不一樣,我真的說不出來。”
蓮笑笑接過書,笑著說:“緣法師兄,靈山的經書不管怎么臨摹,怎么造假,但有一點是絕對造不出來的!而且一般人絕對分辨不出來。”
緣法問:“是有什么獨特之處嗎?”
蓮笑笑說:“我們靈山的原版經書,都有一個去不掉的印記,就是經書的封面上都有蓮花烙印。這個一般人是看不到的。這經書上面根本就沒有蓮花的印記,所以絕對是假的!”
“原來如此。”緣法說,“可是僅僅憑這個,并不能證明我們的清白。而且既然一般人看不到,也不能算做是證據。”
蓮笑笑說:“緣法師兄,這個你可以放心,只要能找到原版的經書,我會施法讓大家看到經書上的蓮花烙印的。”
“你若施法,你的身份豈非要暴露?”緣法有些擔心,“而且,如果原來經書也非靈山原版,那不是弄巧成拙?”
蓮笑笑沉默了,大腦正在飛速運轉時,緣法突然說話了:“但是,我怎么覺得這卷經書上有不一樣的氣味?”
“氣味兒?”蓮笑笑接過經書,仔細聞了聞,說,“好像是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這個香味怎么那么奇怪呢?”
緣法說:“是啊,如果說這書上能沾到什么香味兒,也應該是檀香的味道才對。可這個是什么味兒呢?”
蓮笑笑皺了皺眉,說:“緣法師兄,這個味道怎么聞著那么像脂粉的香氣啊!”
“好像是的。但我也不清楚脂粉香是什么味道。”緣法說。
蓮笑笑是女的,自然清楚脂粉香氣和檀香的區別,也清楚脂粉制作原料的不同,也會導致香氣的差異。只是這個味道,好像似曾相識。
“我總覺得這個味道在哪里聞到過。”緣法小聲嘟囔道。
蓮笑笑贊同地說:“其實我也有這種感覺,但就是想不起來了。”
緣法寬慰蓮笑笑道:“不要灰心,這趟查案還是有收獲的,我們起碼也掌握了關鍵的地方,一是放在我包中的經書并不是我們那天看到的靈山經書原版,二是這經書上沾染了奇特的香氣。”
蓮笑笑說:“說的也對,也算沒有白跑一趟。緣法師兄,我先送你回牢房,我去和岑江月碰個頭,看她那邊有沒有什么新的發現。”
緣法點點頭,道:“好的。你多加小心。”
蓮笑笑安頓好緣法,化成一陣淡粉色的煙霧向云臺寺飄去。
遠遠地,就看見兩只蜻蜓在那里嘰嘰咕咕,蓮笑笑叫道:“岑江月,侯塞磊!”
岑江月抬頭,看見蓮笑笑,忙揮手致意:“蓮大條,我們在這兒呢,我剛還想和侯塞磊去牢里找你和緣法師兄呢。”
蓮笑笑說:“我這不是來了嘛,有什么新發現嗎?”
“你那邊呢?有新發現嗎?”岑江月問道。
蓮笑笑點頭,將剛才和緣法發現的疑點盡數告訴岑江月,還說:“阿月,別人不清楚,你是最清楚的,我們靈山的經書再怎么仿造,蓮花烙印是沒法模仿的。”
岑江月點頭道:“那倒是沒錯,靈山經書的蓮花烙印絕對去不掉,也仿不了。我們也能看出來,可前提是我們能,不是那些肉眼凡胎。”
“你們這邊發現什么新情況沒?”蓮笑笑問。
岑江月說:“沒有,我和侯塞磊查探了半天,偷聽了整個云臺寺的墻角,百分之四十五是說你們壞話的,百分之二十是不信你們偷竊的。”
“那還有百分之三十五的人呢?”蓮笑笑問。
侯塞磊說:“據不完全統計,剩下百分之三十五的人有一部分是持中立態度的,還有一部分人壓根就不關心,還有一小部分人是懵逼的。”
蓮笑笑滿臉黑線,侯塞磊接著說:“不過我剛才注意到,方丈和監寺兩人,因為經書失竊似乎格外慌張,進進出出的不知道在忙什么。很晚的時候監寺還出去了,現在還沒有回來。”
“這個倒是有些奇怪。”蓮笑笑說。
岑江月打擊蓮笑笑道:“我們找到了這些,不過是一個零散的碎片,還不能拼湊成一個完整的證據證明你們的清白。”
蓮笑笑永遠都是樂天派:“沒關系,我們強強聯手,絕對能破案,天快亮了,我先回牢里了。一會兒公堂審案的時候,你們再來找我們啊!”
告別了岑江月和侯塞磊,蓮笑笑一路琢磨著回了牢房。見緣法有些困倦地打著盹兒,蓮笑笑不忍心叫醒他,也靠著他睡著了。
第一次,蓮笑笑和緣法中間沒有那晚碗水的隔閡了。
一夢甜美。
天亮時,牢房中的吵鬧聲也將兩人吵醒,永遠不變的牢房版起床歌就是“冤枉啊”!
“笑笑,你什么時候回來的?”緣法惺忪著眼睛問。
“我回來時你已經睡了。”蓮笑笑靠在緣法胸嘟囔道。
緣法淺笑了一下,問道:“昨晚見江月了嗎?”
蓮笑笑點點頭,打著哈欠將昨晚和岑江月接頭的事情都告訴了緣法。
緣法說:“照目前的情形看,岑江月說的沒錯,我們沒有把這些零散的證據串成線,既找不到元兇,又無法證明自己。可我總覺得有一些被我們忽略的東西。”
蓮笑笑無力地點點頭說:“沒錯,好像是有什么忘了。我覺得那個監寺和方丈鬼鬼祟祟的,很是可疑。你說大晚上的,他沒事兒出去干嘛?”
“我也這么想。”緣法說,“笑笑,會不會是……云臺寺有人監守自盜,栽贓給我們?”
蓮笑笑來了精神,爬起來看著緣法忽閃著眼睛說:“這個我早就想到了!平白無故經書怎么會丟,還不早不晚就是我們在的時候。我早就懷疑云臺寺有人心懷鬼胎,一直沒說出來罷了。可是,他們的動機和目的是什么?”
緣法說:“我想,這也就是我們能把整件事串聯起來的關鍵所在!從目前種種跡象來看,一定是有人趁我們在寺中時盜走經書,然后把真跡藏起來,制作一份假的經書栽贓給我們,這樣既能得到佛寶經書,又能陷害我們。從表征上來看,似乎合情合理,但是我就是想不通,陷害我們的目的是什么?”
蓮笑笑認同道:“也對,照理說元兇陷害誰都不奇怪,為什么把我們選定為目標?既然是刻意為之,難道是我們的身份?”
“身份?笑笑,你的意思是,因為我們是大相國寺來游學的?”緣法問。
蓮笑笑說:“只有這個解釋了。元兇因為某些特殊原因,陷害大相國寺來游學的僧人,目的很可能是沖著大相國寺來的!”
緣法自言自語道:“他們到底是為了大相國寺的什么呢?是能得到什么好處,還是根本就是為了加害大相國寺?”
蓮笑笑有些郁悶,為什么每次大相國寺舉行盛大的活動時,都會有不順遂的事情摻和進來?第一次是中毒案,第二次是命案,這次是盜竊案,究竟是為什么?
這時,兩個獄卒來給蓮笑笑和緣法送飯,并告訴二人今天知府可能不會傳訊圣堂了,只能委屈二人多等一天。
“為什么?”蓮笑笑不解地問。
一個獄卒皺著眉說:“唉,昨晚又發生一起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