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城
清晨的陽光照得整個S城溫暖明亮,齊遠(yuǎn)灃拉開了窗簾,陽光打在他的臉上,他瞇著眼抬頭看天上,天氣真好。
昨晚的一切仍在他的腦海,她的熱情像是末日前的放縱一般,那張凌亂的床上似還殘留著她的體溫,明明才分開沒多久,他就又開始想念她了,齊遠(yuǎn)灃撥了電話給她,語音提示關(guān)機,她一定是太忙了,連手機都忘了開。
他撥了她的座機,他想象著她工作時的樣子,戴著眼鏡,坐在電腦前飛快地打著文字,那頭的人接了起來,卻不是穆易的聲音,“麻煩找一下穆易,”他很有禮貌地說。
“齊遠(yuǎn)灃嗎?我是林丹,小穆她離職了。”
“離職?沒聽她說起。”
“我也是早上剛剛知道的,她走的很匆忙,連工作都沒交接。”
“沒說去哪里嗎?”
“沒有。”
還沒來得及說再見,他就掛了電話,樓下,他送她的那輛紅色馬6緊靠在他的車旁,他發(fā)動了車子直奔梓苑。
梓苑的住處里,門開著,還是原來的布置,臉孔卻是陌生的,在她原本的臥室里,一對年輕的夫婦正在收拾東西,看見齊遠(yuǎn)灃走進去,吃了一驚,“先生,您有什么事嗎?”
“她沒有留下任何東西嗎?”
“誰?”
“原先住在這里的人。”
“哦,沒有,原先的房客把這里收拾的干干凈凈,什么都沒有留下。”
她就這樣走了,連只言片語都沒有留給他,她到底為什么要離開他,他無力地靠在墻上,臉上的表情痛苦絕望。
“先生,你沒事吧?”屋內(nèi)年輕的丈夫走到他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打擾兩位了,”他慢慢走了出來,替他們帶上了大門。
走在路上的女子,高矮胖瘦,形形色色,可她們都不是她。
眼淚簌簌地打在手臂上,沾濕了襯衣,十多年前雙親離開時,他流了太多的眼淚,他原本以為自己的淚腺早已干涸,可她,總能讓他的眼淚流得如此輕易。
手機里傳來的那個女音,說一遍中文又說一遍英文,重復(fù)單調(diào)。
盛氏的公關(guān)部里,盛敏兒正在幾個女人面前顯擺著她新買的Gucci包,突然被拽出了門去,“穆易去了哪里?”齊遠(yuǎn)灃將盛敏兒按在墻上,一字一頓地問她,通紅的眼里滿是憤怒。
“對不起,盛小姐,我們沒能攔住他,”幾個保安已經(jīng)氣喘吁吁地追了上來,跟盛敏兒唯唯諾諾地道著歉。
“廢物。”
“盛敏兒,我再問你一次,穆易她到底去了哪里?”他用勁地鉗住她的肩膀,似有將她生吞活剝般的憤怒。
門外便是走道,不時有人經(jīng)過,員工開始議論紛紛,昔日的盛氏特助跑回來跟曾經(jīng)的未婚妻討要一個失蹤的女人,是恥辱還是笑話,可他已經(jīng)不再是齊特助,他還需要管什么流言蜚語。
“穆小姐對你的感情著實令人感動,為了你,她言出必行。”
“果然是你,”盛敏兒果真讓穆易不動聲色,悄無聲息的離開他了。
“不如我們喝杯咖啡,我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給你聽,”盛敏兒纏上他的臂膀,他厭惡地將她甩開。
他跟著她走進了會客室,門才合上,盛敏兒就撲進了他的懷里,“她走了,如今她去了哪里都沒有人知道,你就可以死心塌地的愛上我了,不好嗎?”她身上的香氣足以讓所有的男人為之迷失。她抱著他,嘴唇貼著他的耳朵,告訴他為什么穆易會離開,告訴他穆易如若不離開,他會有什么樣的遭遇。
她讓他接受審計,想盡辦法拖延時間,就是不讓他與穆易有見面商量的機會,結(jié)果她為了他,選擇離開,“卑鄙,”安靜的會客室里,那兩個字顯得特別清晰入耳,盛敏兒的身子已經(jīng)被甩到了墻邊,如果她不是女人,他早就一拳揮了上去。
“卑鄙?她穆易才是最卑鄙的人,她搶走了你,搶走了我盛敏兒的男人,”盛敏兒站穩(wěn)了身子,直逼齊遠(yuǎn)灃。
“她只要靜靜地站在那里,我就停不下自己的腳步走向她,她沒有跟你搶什么,是我做的選擇,”他痛苦的看著她,她看得見他眼里的水氣,“她沒有錯,是我的錯,我錯在把你也牽扯了進來,錯在讓你認(rèn)為她是破壞你我的第三者。”
盛敏兒向后退了幾步,他的意思是他從頭至尾都沒愛過她,她才是那個破壞他和穆易的第三者嗎?明明是她先認(rèn)識了齊遠(yuǎn)灃,明明他是她的未婚夫,他們?nèi)齻€人里面,她竟然只是個他牽扯進來的一個錯誤,“她走了,我們結(jié)婚,即使你不愛我,我也要跟你結(jié)婚。”
“我不愛你,更不可能給你婚姻,”他毫不猶豫地打斷了她,“盛敏兒,你除了搶一個不愛你的男人,你的生活里就沒別的事可做了嗎?”
“我不會讓你好過的,”她說話時,一如既往地咬牙切齒。
“是永遠(yuǎn)不能踏進這個行業(yè)半步還是坐幾十年的牢?悉聽尊便。”
“即便這樣,你也不肯跟我結(jié)婚嗎?”
“愛情和婚姻這兩樣?xùn)|西,我這輩子都沒法給你,忘了我吧,忘掉一個從未愛過你的人,你的人生就會完全不一樣了,”齊遠(yuǎn)灃推開門出了會客室,將盛敏兒留在里面,哭聲伴著玻璃破碎的聲響,久久不能平息。
穆易兌現(xiàn)了她的承諾,離開了,跟所有朋友斷了聯(lián)絡(luò),毫無音訊。
他是怎樣又是什么時候愛上她的?是火車站附近的那場尷尬遇見還是在電影院里看她失聲痛哭?是合作談判時的會面還是面臨危險時她的挺身而出?
不經(jīng)意地愛上了,卻豈能就這樣不經(jīng)意的忘卻?
“我這輩子都會在S城,可是你這輩子又會一直在哪里?告訴我,我隨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