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蒲英要回家了。誰知線玲說等等我,她飛快地跑回屋拿了一個枕頭出來。這時傳根也從匆匆的拿出書包,蒲英不知道他們要做什么。大姐線青說我送你們去。一行人就都出了家門。
來到家蒲英徹底驚訝了。
她的家忽然變了模樣,變得讓她都快認不出來了。
到處都被徹底打掃了一遍,外間爺爺床已經不見了,換上了傳根的的鐵床。床上是傳根的被祿。床頭的大衣箱也沒有了,換上的是一個小柜子。方桌椅子都擦拭的干干凈凈,地面也打掃的一塵不染,整間屋子,既干凈整潔,又簡單大方。相比之下,里間就寒酸得多。除了床上加了線玲的被子之外,似乎看不到什么變化。
“我們家太擠了,讓他們兩搬這邊來住,也和你做做伴。”大姐線青說。
“下一年,咱多種點高粱,穿兩領箔,你看著床太硬了。”大姐有走到里面摸著蒲英的床說。
“好了,你們早點洗洗睡吧。傳根在外間,線玲你聽著點,他要害怕,你就多叫叫他。你兩睡覺時別忘了拿尿盆。”大姐還在不放心的囑咐。
“行了,走吧你。”線玲說。傳根則興奮在床上打了一個滾,向外擺擺手,做了一個讓她走的意思。
線玲第一次住到蒲英家來,態度明顯的和藹了許多。蒲英也挺局促的,不知道那什么來招待這位姐姐。這時傳根也進來了,坐在桌邊,一會兒拿起桌上的書看看,一會兒拉開抽屜擺弄著。
蒲英從書包里拿出簫給線玲看。傳根搶了過去,卻找不到吹的地方,蒲英給他演示了一下,他就使勁的吹卻并吹不聲。線玲似乎并不感興趣,卻問“誰給你的?”
“一個同學。”蒲英不好意思的答。
“男的吧?”線玲說。
蒲英臉一紅,只好點點頭。
“沒想到你還挺風流的。”線玲說。
線玲的話讓蒲英猝不及防,又羞又惱又不好發作,連傳根也嚇了一驚,悻悻的望著這兩個人。
“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們只是純潔的朋友關系。”蒲英努力分辨著。
“純潔是什么東西。”線玲還是一臉無辜的問。真把蒲英問住了。
“純潔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東西。單一、純粹、清白、無私,就像藍天,或者白雪一樣。”蒲英解釋說。
“其實每個人的生命都應該是純潔的,尤其像我們這個年齡,沒有了純潔,就沒有了靈魂。”蒲英仍然覺得解釋的不夠。
“人的生命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一次,我們應該竭盡所能的讓它變得純粹、美麗。如果我們只是平平淡淡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讓青春活的一點光彩也沒有,那我們豈不白活。”蒲英以為這是線玲最能聽懂的解釋了,但線玲卻撅起了嘴:“我一點也沒覺得白活。”
“當然。如果我像你一樣有父母,有兄弟姐妹,我也會做個乖乖女,平淡的長大,然后嫁人,,平淡的過后半輩子。”蒲英傷神地說
“可你看看現在,我什么都沒有了,我有的只是我的生命,我的青春,我為什么不活的更加有光彩。如果沒人在意我,我也就看看夕陽望望月亮,自我陶醉一下,也就算了。可偏偏有男同學愿意和我成為朋友,還很關心我,我有什么理由拒絕呢。我想青春里沒有了異性朋友,也會缺少許多光彩,既然我打算只為生命活著,我可不想給自己留下遺憾。”蒲英不自覺地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線玲雖然似懂非懂,但這番話還是打動了她。
“那你打算和你這個男同學怎么樣。?”線玲問。
“沒有怎么樣。我們會是非常純潔的朋友,我可不想讓別人說我是看上他們家的錢了。再說我的青春我希望它干凈得像藍天,純潔的像白雪,我可不愿意它變得烏七八糟。我不喜歡復雜的東西,無論什么東西都是件簡單單的才好。”蒲英望了望傳根,說去睡吧,不早了。
攆出傳根,關了房門。蒲英和線玲一頭一個躺下。
“哎,線玲姐,你今年也十八歲了吧,在咱這兒,你可到了說婆家的年齡了,又給你說的嗎?”蒲英問。
“唉,我雖然上了兩年學,可那時吃都吃不飽,回來就是幫著家里干活,我幾乎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誰會要我一個文盲啊。”那頭傳來幽幽的哀嘆。
蒲英忽然很同情和敬重這位姐姐。她何嘗不想上學來著,但在家庭里面她毅然決然的做出了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