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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第三只手

黑屋子(8)

船在大海上搖啊搖,我和那五六十人個人躺在船倉里,這船倉里是又黑又悶,現在又正好是六月,我被船倉里那渾濁的空氣嗆的喘不過氣來,在我們這五六十個人中有男人也有女人,有老人也有小孩,我們心中都懷揣著一個共同的夢,這個夢的名字叫做“美國夢。”

開始船倉里還算太平,每天都會有人打開船倉的那扇小門,給我們送吃的,可是后來那些人要好久才會給我們送一次吃的。在船倉里的人有的餓的不行,就搶別人手中的吃的,結果船倉里是亂做一團,這樣的日子讓我覺得我們這一群人像是在地獄里生活,慢慢的有的人餓死了,也有的人不知道患上了什么疾病,整日躺在船倉的角落里一動也不動沒有人知道他是死人還是活人,有一次船倉門被打開了,我們都以為是給我們送吃的人來了,結果我們失望了,這個人手里拿著手電筒,他走進船倉以后對我們說:“你們這里面有流行病,需要給你們檢查身體,”這句話說完,他用手電筒對著我們照了照,然后他用手指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說:“你跟我出來,”這個女的還以為真的是要檢查身體所以沒有猶豫跟著他出去了。這個女的出去以后,我便聽到了奇怪的聲音,那是一個女的在掙扎的叫聲,和一個男人的喘氣聲,十多分鐘后這個女的一絲不掛的進來了船倉,從她沒有穿衣服的樣子,我們都猜到剛才發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我們不知道她的衣服去哪兒了,這個女人進來船倉以后,一直哭,她用雙手抱著自己,她哪里知道船倉里面這么黑即使她沒穿衣服我們也什么都看不到。我知道她的掙扎可能惹怒了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在氣急敗壞之下,把她的衣服扔到了海里,這個女人的厄運還沒有結束,她不曾想到她沒穿衣服的身體讓多少男人浮想聯翩,一個男人終于忍不住把她抱住了,我們都聽到了那個女人的求救聲,可是沒有人去管,在這種情況下誰還管得了別人,終于這個女人不在吭聲,也許她知道她的掙扎都是徒勞的。

在這如夜色般的黑暗里,我們也不知道我們到底漂泊了多久,在船倉里面的我們分不清白天與黑夜,我們也不知道船什么時候會在那個遍地都是黃金的美國停下。船還在繼續向前漂泊著,船倉里的味道讓人沒有辦法忍受,有些已經死去的人,他們的尸體腐爛發出的氣味幾乎讓我窒息,這時我開始期盼早日結束這段旅程,我甚至都開始懷疑我是不是也會像那些死在船倉里的人一樣死去。想到月兒我低著頭哽咽起來,我在腦子里使勁的想著月兒的模樣,我咬著牙堅持著,我告訴自己一定要堅持下去。船倉里的人越來越少,我知道有好多人已經死了,而他們的尸體卻被扔到了海里喂鯊魚,船倉里靜悄悄的,誰也不說話,我確定他們和我一樣希望早日結束這人間地獄般的日子。

有一天船倉的門被打開了,昏昏沉沉的我們聽到有人在小聲的叫喊著:“美國到了,”我們聽到這聲音一個個都興奮起來,我們一個一個走出船倉,這時正是夜晚,我們站在甲板上使勁的呼吸,這時我才發現我們從來的時候五六十個人變成了現在的二十幾個人,我知道那些人他們這輩子可能都到不了美國了,他們將永永遠遠與大海相伴,可是他們的“美國夢卻還在海面上漂浮著?!蔽覀円粋€一個被安排到前來接應我們的小船上,上了小船以后我總算是喘了口氣。誰知道這時突然一束光亮照到海面上,接著是一束又一束的光亮照在我們的小船上,我們聽到了警車的呼嘯聲,還有大喇叭不停的在用我們聽不懂的語言說些什么。這時我們一群人一陣慌亂,有的人直接跳到了海里,也有的人哭泣起來,這情景像是世界末日來了。我像是在夢里一樣,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直到幾個美國警察把我抓起來以后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被關押在了拘留所里,這些美國警察用我聽不懂的語言跟我說話,我既然聽不懂也就無法回答他們問我的問題,我的不吭聲換來的是一頓毒打。后來我被黃偉成保釋了出去,看著黃偉成我淚流滿面,沒有想到才剛到美國就遇上這樣的事情,黃偉成安排我到他開的理發店上班,可是卻被我拒絕了,我答應他會還錢給他,他生氣的對我說:“你好自為之,自求多福吧,這里是美國不是中國,”他的這一句話說的我心都涼了,可我當時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是一個賣豆腐的所以我想的當然還是賣豆腐,為了還黃偉成的錢,我進了一家地下工廠,在這里干活真的很累很累,你不干活或是偷懶等待你的就是一頓揍,我在這家黑工廠上了兩個月的班,就受不了了,我在里面像個苦力似的不分晝夜的干活。夜里每當躺在床上我就會一邊流淚一邊想月兒,那時我就開始后悔了,我知道我不該來美國這個地方,可是現在我已經來了,我除了堅持下去別的我什么也做不了。我逃出這家黑工廠后又去了一家華人開的餐廳上班,我在這里主要是給客人端菜,因為我不懂英語所以老是做錯事,我做錯事自然惹得老板不高興,不久后我就被老板解雇了,這時我才發現我的希望已經破滅了,我本來還打算把豆腐的制作方法告訴這家飯店的老板,然后我們一起把中國的豆腐做出品牌在推向全美國市場,可能我打錯了注意。半年下來我在美國是一事無成,我垂頭喪氣,這時我想到了回國。

自從有了回國的念頭以后,我每天都想著快點回去,美國這地方哪里是什么走在街上都能撿到錢的地方。在美國剩下的幾個月的時間里我又在雜貨店幫忙看鋪,又做了一份清潔打掃的工作,幾個月下來我算是把黃偉成的錢還了,還剩下點錢,我想著得快點離開這個地方,那時我就覺得還是中國好,中國人說的都是字正腔圓的中國話不存在有什么交流問題,可是在美國就不一樣了,他們嘰里呱啦的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我回到中國以后就希望能快點回家,快點見著月兒,誰知道我還沒有見著月兒就被這黑煤礦給弄到這里來了。說到這里張麻子不住的哭咽,夜很黑很沉,屋子里除了鼾聲還是鼾聲,張麻子哪里知道此刻的趙今也已經睡著了。

13004819252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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