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雨痕再次確認辛憂涔是自己的災星了。要是沒遇到她說不定自己就不會惹上這么多麻煩。而且,光是現在這種情形他就快連死的心都有了。
幾個石榴般大小的拳頭齊刷刷地落在身體上那是怎樣一種疼痛啊?不敢想象···
可現在,不敢想象也得想象呀,這些拳頭啊,就這么直直出現在身體四周,一個不注意就會挨上重重的一拳。
“站好!”辛憂涔余音未落便撐著蕭雨痕肩膀跳了起來,三百六十度漂亮的旋轉后,圍著的男人就倒下了一半,余下三個發呆的站在原地。
辛憂涔踢人瞬間有判斷來者的大概位置以及出拳速度,挑了三個速度相對較快的人下手,而后在同那三個慢一拍的男人對決。
只是——
她無比頭疼的撫了撫額,真想裝作不認識這個家伙。揉了揉自己略微閃著的腰部,再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某人,深深吸了口氣。
“我說,我有這么重嗎?”
辛憂涔極為不滿的翻了翻白眼,地上的蕭雨痕狼狽的坐著,濕潤的泥漬濺在褲子上,樣子說不出的滑稽,可惜現在不是笑得時候,相比笑,辛憂涔更想哭。
她只是雙手撐著這個男人倒轉了一圈,怎么一松手他就跌倒在地上了,而且還連累自己差點也摔倒了,還有三個人沒解決,要因為這樣掛彩,丟臉就丟大了。
收回哀怨不已的眼光,辛憂涔凝神與六個大男人對峙,本來倒下了三個,現在倒好,又站起來了。摸了摸腰上別著的小型手槍,想到這里還是比較顯眼的地方,轉而摸向那把隨身攜帶的匕首,質感頗好的刀鞘緊緊裹著利刃,微瞇眼睛,斜視著那兩個拿有砍刀的男人。
“我說美女,既然要斗就換個地方吧,這里稍微有點顯眼了,一見血會把警察引來的!”其中一個拿刀的男人驀地詢問道,語氣里滿是不容置喙。
他不這么說還不覺得,這樣一提,辛憂涔立即收回拿刀的手,好整以暇的拍拍手,扶起地上的男子。
“如果我說不去呢?”
迎上蕭雨痕故作鎮定的眼神,辛憂涔溫柔的對他笑了笑,抓住他手臂用勁兒捏了捏。隨后對上男人犀利的目光,璀然一笑。
“那你一定會拿我身邊的男人做要挾吧!”見他詫異,辛憂涔繼續說道,“只是我很好奇,這要換做平時,你們不一定會對我這個女人咄咄相逼吧!”
話既然挑明了,也就不用再裝腔作勢了。一男人沉不住氣的向前一步,看著這張清冷美麗的臉,別過頭說:“我們也是拿錢做事!”
看著他這沒出息的樣子,另一男人恨恨的踢了他一腳,對上女人駭人的眼神,神色不改的冷笑一聲。
“你只要知道今天你死定了就行了,別的都沒必要知道!”
“能問一句是誰派你們來的嗎?”辛憂涔不動聲色的將手移向腰間,握了握刀柄,“要死也得讓我死個明白吧!”
蕭雨痕忽的發覺周圍的氣氛變冷了,就像他剛回來那天惹怒南叔一般,刺骨的寒氣襲面而來,仿佛要將所有怨恨撇清一般。只是這種感覺又好像不似以前,里面夾雜太多說不清的情感,莫名的,說不出的情感。
“我只能告訴你讓我們給你教訓的人是個女人,很有錢的樣子!”男人見她眼神凌厲,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殊不知這話一出,女人面色較剛才陰寒了幾分。
女人···
辛憂涔忽然感覺自己心臟裂開了條小口,雖小,卻是鉆心的疼。即便有些不愿相信,但到這一步了,有什么理由去否定呢?
蕭雨痕看著神色越來越不對勁的女人,有那么一瞬間覺得這個女人很孤獨,活得太孤獨了。那個摸樣,就像沒有任何人能夠走進她心底一樣,渾身散發著冰冷刺骨的生人勿進氣息。到底是個女人,總希望在自己脆弱的時候可以找個人依靠。
時間恍然靜止,灰暗的天空轉眼烏云密布,不多時就聚成一團,豆大的雨滴緩緩落下,不多時就越下越大,映著女人孤寂的背影,落寞了一地的悲涼。
“呵——下雨了呢!”辛憂涔仰起臉淋雨,看著路面越來越少的人群,倏地直視不遠處的幾個男人,冷聲道,“這樣也好,不用換地方了!”
話音未落,夾著滴淌下來的雨水,辛憂涔猛地向來人發起攻擊。寒光點點的匕首半尺入體,均擊痛穴。
雨越下越大,尚在打架中的辛憂涔仿若未覺,麻木的揮刀刺向幾個男人,等到來人全部倒下后,她失神的看向市中心處。
小指粗的水流順著發絲衣服淌下,濕透的衣服緊貼身體,勾勒出正值風華的女人完美曲線。蕭雨痕還來不及加以欣賞,女人就失魂落魄的拖著沉重的腳印離開了。側頭斜視了身后一眼,決然離去。
“對不起,我以后不會再來找你了!”
早就知道了不是嗎?朋友什么的,自己是不配擁有的。為什么還是抱有一分希冀,希望那個女人會成為自己真正的朋友,希望那個女人不要看到沾滿鮮血的自己。
到底是為什么呢?想不通,真的想不通。那個讓自己叫雅姐姐的女人,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蕭雨痕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那個背影越來越遠,想到她剛才嗜血無情的樣子不由后退幾步,只幾步又一鼓作氣的追了上去。
辛憂涔失魂落魄的往前走著,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后篤篤而近的跑步聲。直到被人攔住去路這才發覺前面有個人擋著。
“憂涔,先跟我回醫院,這樣淋下去你會感冒的!”蕭雨痕張開的手臂不住的抖了抖,要知道現在可是冬天,被雨淋后可是異常寒冷的,可正因為如此才不能讓她這樣回去,雖然剛認識不久,但他深信,以辛憂涔的個性,感冒什么的絕對不會放在心上。
“不用你管!”
辛憂涔推開面前的手臂,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去,腳下一滑險些摔倒在地。蕭雨痕接住她后將她身體扶正,點了點她腦袋,一副大哥哥摸樣,驀地,被手上的鮮血驚在原地。
他記得自己沒有受傷啊,摔一跤也不至于流這么多血啊!視線搖轉,一眼瞥見女人要說的傷口。
該死的,她都不知道痛嗎?
懊惱的打橫抱起女人,碰到她腰上的硬物時略微遲疑一下,隨即腳不停歇的往醫院跑去。辛憂涔無力的拍了拍這個男人的胸膛,聲音虛弱不已。
“蕭雨痕,你放我下來,我要回家!”
“該死的笨女人,回什么家啊,流了這么多血,還逞什么強啊!”蕭雨痕喘著大氣回道,沒好氣的看了懷里一眼,只覺手里的重量越來越重。
“我累了,先睡一會兒···”耳邊的雨聲越來越小,腦袋往那個堅實的懷里蹭了蹭,辛憂涔滿足的閉上眼沉沉睡去。
一鼓作氣的跑進醫院后,蕭雨痕力竭的抱著辛憂涔躺在座椅上,意識到現在不是放松的時候,連忙打起精神來抱著辛憂涔跑進言塵憂所在的病房。那個專用病房不會太引人注意,他可沒忘記這家伙腰上別著把槍,這玩意兒要是被發覺了,不坐牢也會吃幾天拘留飯。
等到將辛憂涔放置床上,蕭雨痕果斷的將她腰上的槍藏起來,連同那把半尺多長的匕首一起放置床下后,這才讓人進來給她換衣服,自己則去收拾自己了。
一切收拾好后,蕭雨痕坐在病床前自我夸贊一番。想起自己剛才抱著個女人奔跑的樣子就升起無限感慨。天知道,要以那個速度參加期末考,自己也不會被同學笑得這么慘了。那個速度肯定破紀錄了!
蕭雨痕正想得出神時,言季凡推門進來了。看見他坐在那里沒有多加理會,只是依例坐到言塵憂病床前,摸了摸他溫熱的額頭,神情疲倦的趴在病床上,視線一轉,直直望著另一張床上的人發呆。
“雨痕,床上躺著的人是誰啊?”他記得這個病房是自己包用的,怎么會憑白安排個人進來。
聽到他問話的聲音,蕭雨痕終于從剛剛的自我欣賞中清醒過來,看了看依舊熟睡的辛憂涔,精神飽滿的回道。
“哦,是我一個朋友!放心,等她醒了我就會帶她走的!”蕭雨痕看著對面精神不佳的言季凡,神色擔憂道,“季凡你也要注意身體,這么來回的拼命也不是辦法啊!”
這不說還好,一說蕭雨痕又覺得自己有罪了。明明是個醫生,怎么就醫不好這么一個小孩呢,人家還這么小就要結束生命了,雖然病很難治,可并不代表毫無希望啊!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兩個男人倒也熟悉了不少,稱呼上親切了幾分,關心自然也必不可少了。
“我不會倒的!”言季凡頂著厚厚的黑眼圈勉力笑了笑,“公司有這么多人吃飯呢,而且小憂也不希望我倒下的!”
說著一臉憧憬的看著大雨滂沱的窗外,胡渣星星的臉上露出明朗的笑容:“我還要帶他去看黃河,游長城,逛故宮呢!”
看著他一臉希望的摸樣,蕭雨痕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什么,只是低低嘆了口氣后,轉而盯著女人寧靜的睡顏發呆。
記憶中,這是第一次這么認真的看一個女人睡覺。雖然不是很符合自己的審美標準,而且還那么厲害,但好歹也是值得一看的。畢竟沒有女朋友的男人也是希望有個女人對自己好的。
這么一想,蕭雨痕的八卦細胞不禁咕咕作祟,幻想著辛憂涔一覺醒來對自己以身相許。可是,呃——那灘血,很恐怖誒!
“啪——”
蕭雨痕一想到辛憂涔對自己投懷送抱,再對別人大開殺戒不由得拍床就起,用力吸了吸鼻涕,定定的說道:“絕對不行!”
這個女人太危險了,即使是投懷送抱也不能要,太危險了!
看到他這個奇怪的動作,言季凡不由皺緊眉頭:“什么絕對不行?”
想必是被他這么大的動作給驚擾了,辛憂涔朦朦朧朧的睜開雙眼,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和被子,趕在蕭雨痕說話前給了他響亮的一耳光。
“蕭雨痕,誰讓你給我換衣服的?”
言季凡還沒從蕭雨痕奇怪的話語中反應過來又被辛憂涔的突然出現驚住。只見蕭雨痕漲紅著脖子捂著自己的俊臉道:“誰說是我換的,我讓護士給你換的衣服!”
看著那張白皙的臉上赫然呈現五個指印,辛憂涔不好意思的撇過臉。剛想起身,腰上的傷口扯痛,不由皺起臉。
“該死!”懊惱的摸了摸纏緊的繃帶,女人臉皺成一團,閃電般又扯住蕭雨痕的衣領,“我的東西呢?”
剛剛才被扇了耳光,現在又被人擰著質問,他蕭雨痕招誰惹誰了?不悅的指了指床下,辛憂涔立即松手下床找出東西置于腰上。
意識到有一束眼光正灼灼的盯著自己,辛憂涔抬首直視男人充滿疲憊的雙眼道:“好久不見,言季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