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暗衛送回到房中已然是月下高枝，落憶有些疲憊的揉揉額頭，頓時想起來，易容面具沒了，明天該如何出門？另一張面具此刻還在靈若的包袱里，但是現在明顯是沒法拿到的，在這皇宮中沒有工具，面具也沒法現做...

落憶在房中來回的踱步，思考著明日該如何辦。

忽的，聽見門外傳來響動，“誰？”

“是我。”是藥無殤的聲音。落憶想了想，將門打開，“進來吧。”

藥無殤看了眼落憶，“怎么沒帶面具？”往日落憶都是五日取下一次面具，讓臉上的皮膚透透氣，今日算來也才第三日，怎么就取了？

落憶抿抿唇瓣，將剛才拓拔毅將他帶走的事給藥無殤說了遍，當然省去了被扒光的一段和逼嫁的那一段。聽完之后，藥無殤的臉色沉了沉，“看來拓拔毅是算好了。”

落憶抬眼看向藥無殤，“什么？”

“我才收到靈若他們的飛鴿傳書，東國已經開始向卞塘進軍了。”藥無殤的聲音有些嚴肅，“我猜想，拓拔毅應該在今日下午便收到了消息，所以在上午我們見過面之后便一直避而不見。靈若他們的消息也可能是他故意延誤的。”

落憶心里一驚，不禁問道，“東國已經發兵了？”

藥無殤點點頭，“已經出發兩日了，估計再有三日，大軍就會到達卞塘的城門之下。卞塘是離東國最近的邊防城池，若是沒有守住，那么接下來便會是明州，連州。明州和連州加起來不過三十萬軍馬，若是卞塘失守，那么...”落憶皺了皺眉，沒了聲響。

“若是我們接下來的兩日還是不能改變拓拔毅的態度，那么我們便只能回去了。你和尚宮峻兩人好歹還可以為蘇素年出謀劃策，多抵擋一些時日。”藥無殤仔細的盤算著日子，而落憶此刻心里卻是復雜一片。

藥無殤見落憶不說話，以為她是在擔憂卞塘的戰事，不禁放柔了語氣，“事情還沒有到絕，明日我們在試一試，嗯？”

落憶看向藥無殤，原本冷清的眉眼此刻為她泛上了柔光，心里一暖，點點頭，“好。”

“早點休息。”說完，藥無殤揉了揉肉的頭頂，起身準備回房。

“無殤。”

藥無殤聽見落憶有些囁嚅的叫聲，轉身問道，“怎么了？”

“你說，若是南國被攻陷，東西兩國瓜分南國，王族和百姓會怎樣？”

藥無殤盯著落憶看了好半晌，才緩緩道，“王族覆滅，奴役百姓。”落憶聞言有些恍惚，腦海里不斷閃過那句話“王族覆滅，奴役百姓”。

“去睡吧，暫時不要想那么多。”藥無殤拉著落憶微涼的小手，將她安置在床上，“閉上眼睛。”

落憶聽話的閉上了眼睛，等了好一會兒，藥無殤才輕輕地起身，離開了落憶的房間。站在落憶的門口，藥無殤想起了剛才那句話，“暫時不要想太多。”其實后面還有一句，即便南國覆滅，我也可以給你一片凈土。嘆了口氣，藥無殤知道，不管怎么說，難過畢竟是她的故國，皇帝是她的哥哥，是割舍不掉的。再次看了眼緊閉的房門，藥無殤才步履沉重的離開。

藥無殤走后，落憶緩緩睜開了雙眼，眼下漆黑的房間，就如面前漆黑的路途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