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全部都記起來了。

在天牢里的時候我便什么都記起來了。

我記得那場驚天動地的天劫里過于執著的情感，我記得那個搖搖欲墜的身影里無數次的愛慕，我記得那雙淡漠眼睛的里映出鮮血淋漓的我。

我還記得我用盡全力說的那句，因為你是墨一，我愛了上千年的墨一。

過往的一切如同云煙一般占據著我思緒的上空，久久盤旋不肯消散，可我卻什么都抓不到握不緊，任由它四處漂浮。所經之地鮮血淋漓，滿目瘡痍。

墨一此時滿臉震驚，一向的淡漠從容頓時一掃而光，甚至有些慌張的看著我。

而周圍的眾天兵聽到我此話后立馬沸騰起來，不解的看著墨一與我，希望墨一給大家一個解釋。

我冷笑的看著周圍的一切，一種快意油然而生，他們一向敬仰的墨一上神居然有事瞞著他們，他們怎么也不會想到，早在五百年前就該灰飛煙滅的九天玄女，如今卻好端端地站在這里，還成了妖神！

墨一，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對你一心一意守護的人們來解釋。

“這就是你怎么都不愿解開封印的原因嗎，呵呵，墨一，你是怕我知道一切后會恨你還是怕你自己會愧疚？”

“你太自私了！”

墨一向后退了兩步，這突然而來的質疑讓高高在上的他變得狼狽，但他依舊神色凌然地對著我，對著眾人信誓旦旦地說：“我為的是天下眾生！”

“是嗎？”我眼神凌冽地一掃而過，“如果你真的是為了天下眾生的話，為什么要用禁術救我，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幫我，你大可一開始便由著我灰飛煙滅！”

“我…”墨一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什么。

他越是這樣我越是咄咄逼人，我討厭他一副心懷天下大義秉然的樣子，我討厭他高高在上的自負。

“說不出話了吧，心虛了吧。墨一，你其實從心里就是自私的。口口聲聲說你為的是天下眾生，你當真一點都沒有為自己想過嗎？在忘川的時候，在最后決定舍棄我的時候，你難道沒有動搖過嗎？”

“呵呵，墨一，我告訴你，從今天開始，我不再欠你，你也不需再欠我，我們，從此一干二凈再無瓜葛！”

“我不會任由你們來殺了我的，我現在是妖神，九天之中的最強者，沒有誰可以忤逆我！”

“既然你決定舍棄我來護你的天下蒼生，那我便看你如何來護！”

墨一一揮手迅速地來到我身邊，用力抓起我的手，大喝：“蘇暮，你不要胡鬧。”

我笑的肆意妄為，甚至有些嘲諷，在他不解的看著我之際，我狠狠地用力震開了他，他毫無防備地一個踉蹌向后退去，滿眼的不可置信。

我用連我自己都覺得冰冷的聲音說：

“墨一，你我從此便是陌路，無愛無恨。”

說完，我立即騰身飛起，迅速帶著子正離開。

在高空中，我瞥了一眼，一抹落寞的白衣怔怔的站在那里，猶如一尊石像般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