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妖界后,我便將子正交給其他人照看,我一個呆在妖神殿,睡了整整三天三夜。
過去的一切就像畫面一樣在我不斷出現在我的夢境中,還是那個人,還是那個光怪陸離的夢。可這一次,一切都變得那么清晰,那么熾烈。
那年與墨一并肩在沙場四處殺敵,明明累的要死,卻見到墨一就能忘卻身上酸痛的我
那年站在走廊拐角處,只要能偷偷看到一眼墨一背影便能高興半日的我。
那年才聽到天帝賜婚與我兩的消息,激動的幾乎快要暈厥的我。
那年一臉悲傷卻怎么也不肯低頭偏偏要去找墨一討個說法的我。
那年獨身一人闖入天劫場,甘愿以命施法相救不惜一切的我。
還有,那年倒在血泊里絕望而又執著的我。
那些,全都是我。
憶起百年前的過往,那些刺骨過于熾烈的情感不由地讓我內心隱隱作痛。
五百年前,我以一個仙身愛上他,心甘情愿為之而死。五百年后,我又以一個妖神愛上他,義無反顧任其擺布。
他便是我命中注定好的劫數,我逃不開也躲不過。
可他,從未愛過我半毫,即使我為他做的那么多。他只有他的天下蒼生,他只有他的傲骨清高,對他而言,我僅僅是一個被舍棄的棋子。
我昏昏沉沉地嘆息著,心臟卻有知覺的隱隱作痛。就像漂浮在海上的一葉扁舟,被無數的浪花擊打,被無盡的海水吞噬,隨時隨地都可能搖搖欲墜。
就在我快沉溺在自己無盡的悲傷中時,一個陰冷的聲音打斷了我。
“妖神,該醒了,妖界已經被天界的人團團包圍了。”
我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風云突變的外面,眉頭不自覺地鎖起。
他,還是帶人來殺我了。
暗月立在我旁邊,低低地說:“我們已經抵擋了大半日,損失了近千妖兵,如今需要妖神出手了。”
我沒說話,騰身朝門外走去,卻見到了不知什么時候就站在門口的子正。
他身體單薄的站在那里,見我出來,立馬攔住了我,懇求的說:“暮兒,你別去。”
“讓開”
“你不忍心殺他,可他會殺了你的!”
我幾乎是不動神色地就將他震開,他無力抵擋,重重的跌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原本清秀的臉上盡是狼狽。我面無表情地又重復了一遍,
“讓開。”
“不,我寧愿死也不愿你去送死,你根本不會殺他!”
“我的事,不用你管。”
“暮兒!你已經死過一次了,難道你還執迷不悟嗎?他根本不愛你!”
子正這句話正正的刺痛了我,讓我原本就血流不止的心臟新添了一道疤痕。
我陰惻地看著跌坐在地上的子正,笑道:“一個連愛都不敢說的人,憑什么來指責我。”
說完,我便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其實我一早就知道子正喜歡我,可我不曾想過他會愛到這種卑微的地步。不是如今他這樣刺痛我,我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終究是兩敗俱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