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一人坐在月下，腳邊散落了一地酒壇。

這種感覺很奇怪，越是想醉，心里就越發(fā)清醒。

這么久以來我一直在埋怨別人的算計，別人的欺騙，生活在自憐自艾中。可我卻從來沒有想過，其實那是若不是我那么執(zhí)著的想要解開封印知曉答案，我根本不會受到他們的蠱惑，根本不會走到今天這步田地。終究還是我錯了，一步錯，步步錯。

我猛的喝了一口酒，卻辣的生疼。

原來我最怕疼了，可現(xiàn)在，仿佛只有疼痛才能隨時提醒著我，我自己的存在。

生活，活生生的把我撕扯成如今的樣子。

終了，卻怨不得別人。

抬頭之間，我看到了子正坐在了我的面前。

依舊是那張白的幾近透明的臉，依舊是那雙悲傷的幾乎要流淚的雙眼。完全不似以前吊兒郎當被我追了滿妖界跑的王二虎。

見他來，我輕輕的笑了。是我喚他來此的。

“可安好。”

短短三字，卻子正身子明顯的一震，猛地抬頭看著我。

他完全沒料到我會這么說，這些日子以來我一向?qū)λ溲岳湔Z，說的話都可以數(shù)的清。慢慢地，他也是對我繞道而行避而不見，但我卻隨時能感覺到他在我周圍的氣息。

我有些愧疚，望了望滿院子稀疏的枝椏，嘆了一聲：“是我太過執(zhí)著了。”

子正不解的望著我，緩緩道：“暮兒，你怎么了？”

我笑靨如花的看著子正：“你還記得嗎，每年寒冬時分你都會幫阿爹在地淵捉魚，冬天魚兒都怕冷，你和阿爹就合力用靈力暖開冰層，等魚兒上鉤，就只因為我是愛吃魚的了。”

“暮兒…”子正似乎也隨著我的帶動，憶起了過去，聲音有些漂浮，“那時的你總愛偷懶。我們在捕魚，你卻在睡覺。等魚弄好了，尋著香味便也就來了。”

“你知道嗎，子正，墨一也為我捕過魚。”

子正完全沒料到我會提起墨一，神色有些不悅，卻也沒說什么。

“于我來說，他便是我千帆過盡，滄海桑田的那一人。我愛他，愛到連我自己都害怕。你想必也聽說了，上一世我是九天玄女，卻為了救他，或者是為情而死。最后，是他救了我，將我送來這妖界。這一世，我又無可自拔的愛上他。我想，這便是命了。”

“不管我是九天玄女也好，狐族蘇暮也好，甚至是妖神，我都從沒停止過愛他。”

“所以，對不起子正，我只能負了你。”

“暮兒！別再說了…”子正滿臉痛苦的打斷了我的話。

可我沒有理會，依舊自顧自地說：“我知道墨一做了很多事，比你多得多。可我沒辦法停止愛他，我感覺我已經(jīng)將那份感情烙印在靈魂中，呼吸中，就連他要殺我時，我都不能停止愛他。”

一滴一滴的淚滑過，風吹的我臉龐生疼。

“我知道他根本不愛我，我也不敢奢求，可他卻利用了我對他的愛。你說，他都這么做了我都沒有怨他，我又有什么立場來怨你呢？”

“是我做錯了，子正，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