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如果戰況維持平分的話,沒有希望獲得更多優勢的同盟一定希望能休戰及講和。而帝國講和的條件一定包括了對“正統政府”的要員們進行處罰,講和雖然只是暫時的權宜之計,不過,如果為了重建軍隊而需要時間的話,同盟為達目的,一定會設法講和,而在國家利益至上的趨使下,最后一定是把“正統政府”拿來當犧牲供奉的待宰羔羊。而七歲的幼帝艾爾威-由謝夫或許也會被綁在羊背上趕赴刑場。
一想起不幸的幼帝,舒奈德就感到一陣傷痛。這個自己的意愿被忽視,被當成大人們陰謀及野心的小道具的七歲幼兒實在值得同情。然而,現在的舒奈德已沒有余裕去考慮到幼帝的事情。他必須投注全部的心力去保護梅爾卡茲,免受眼前的政治旋風所傷害,更何況,梅爾卡茲不是那種光顧著自己個人安全問題的人,所以,舒奈德必須小心謹慎以免自己的內心想法為梅爾卡茲所知悉。自此之后,舒奈德的表情顯得更嚴肅、尖銳。有一天,看著鏡中人影的青年軍官想起了在帝國首都奧丁的時候,自己被貴族的千金小姐譽為“樂觀英俊的男人”,而現在,他的心情就像一個破產的老人,懷念昔日的歡樂與榮華般悵然。
盡管如此,舒奈德仍有著自我的期許和對將來的展望,不過,其他大部分的人遑論明天了,就連今天該做什么都把握不住。就連正統政府的首相瑞姆夏德伯爵也因為出乎預料之外的事態發展而大驚失色,旁人都難以想像他那變了色的臉要經過幾天才能恢復正常。被瑞姆夏德伯爵硬拉進樂觀的花園貪婪地午睡著而沒有主見的亡命貴族們,除了作為舒奈德冷笑的觀察對象之外,根本已沒有任何存在的價值了。
把幼帝艾爾威-由謝夫帶離帝國首都奧丁,現任職正統政府軍務次官的蘭斯貝爾克伯爵亞佛瑞特對幼帝及高登巴姆王室雖有著堅定不移的忠誠,但是,在心情和頭腦方面都嫌文氣的他,也找不到守護王室的具體方案,只有暗自傷心嘆息。和他一樣有潛入帝都經驗的休馬哈上校對于失去歷史存在意義的高登巴姆王朝沒什么感傷。但是,他卻掛念著留在查卡的舊部下們的安危,以致心情久久難以平靜。他們的共通點是有極大的有心無力感,如果從無力感中排除恐怖和不安的成分的話,他們的精神狀態就仿如墜落虛無的深淵一樣。
新年度到來,“正統政府”的內閣會議很快地就召開了,然而,七名內閣大臣中卻不見財務尚書謝茲拉子爵和司法尚書赫伍得子爵兩人。而剩下的五名出席者中,宮內尚書郝晉格男爵卻像是守著美酒之泉的怪獸般吐著滿嘴酒氣。他一手抓著威士忌小酒瓶,不時地往嘴里及會議用圓桌之間來來回回地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