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里
“你說什么,你是說怪盜魅影會在展覽會開幕的那一刻,也就是兩天后的晚上八點鐘準時動手盜取項鏈?你有什么根據嗎?”邱云不可置信的說。
“不錯,如果我沒有猜測錯的話,怪盜魅影下手的時間就是在兩天后的晚上八點整。正如劉館長所猜測的那樣,怪盜魅影下手的時間就隱藏在‘當蛇頭咬向蛇尾的那一刻’這句話中。首先蛇頭位于蛇體的最前端,代表著開始。而蛇尾位于蛇體的最后端,代表著結束。當蛇頭和蛇尾咬在一起的時候便分不清到底哪是蛇頭,哪是蛇尾。也就是說分不清開始和結束,或者換一句話說就是蛇頭就是蛇尾,它的象征意義就是開始就是結束,結束就是開始。”玉含笑的話使在場的所有人如入五里霧中,越聽越糊涂。我說什么蛇頭蛇尾,開始結束的,亂七八糟。到底是什么意思,它和開幕的那一刻又有什么關系。玉含笑輕笑一聲說道:“當展覽會開始的那一刻,也就是畢業典禮開始的時候,這便預示著我們這一屆的學生將要畢業,宣告大學階段的結束。而大學階段的結束并不代表著我們生命階段的全部,之后我們要踏入社會尋求新一輪的人生,也就是說那一刻既是舊一輪的結束,又是新一輪的開始。這就是那句話所要表達的意思。”在場的人這才恍然大悟。
邱云說道:“既然弄清了怪盜魅影將要下手的時間,我們便化被動為主動了。到時候只要加派人手嚴加保護,我不信怪盜魅影有三頭六臂,能從我們眼皮子低下將項鏈盜走。不過為了預防起見,這兩天我們還不能懈怠,確保那條項鏈能夠安全的出現在展覽會的當天。”
或許真如玉含笑猜測的那樣,怪盜魅影真的會在展覽會的當天下手盜取項鏈,因為這兩天一直非常的平靜,直到開幕式的前一個小時項鏈仍然安安穩穩的躺在展臺里面。可是越到這個時候我們越是緊張。總有一種山雨欲來的感覺。警察里三層外三層的把展館保護起來,嚴格盤查每一個進入展館的人。參加這次展出的人很雜,不僅包括學生,而且還有一些外面的社會人士。都是慕名來參觀那條稀世奇珍的。這一次的展覽會本來應該由W校的校長孟春暉和博物館館長劉俊共同主持的,可就在一天前孟春暉校長由于過度的擔憂和焦慮,引發了多年的心臟病,現在正躺在醫院的病房里接受觀察。副校長徐明主動請纓,代表他出席了這次展覽會。說起這位徐明可謂是年輕有為,五年前不知從哪里調到我們W校,僅僅幾年的時間就由一個講師升到了副校長的位置。看來等到孟春暉校長離任之后他便要接過W校的第一把交椅了。來參加這次展覽會的還有幾位特邀嘉賓,他們中有三個是Z市舉足輕重的企業大亨,還有一個是美國名牌大學畢業的留學生名叫費揚,精于計算機的編程和密碼破譯。年紀輕輕就取得了博士的學位,現在于N市的一所大學任教。也許是出于個人的習慣或者是職業的需要,即使在這樣一個交際的場合他也隨身攜帶一個筆記本電腦。至于那三位企業大亨一個叫程飛,一個叫賀勛。分別是兩家大型企業的老總。另外一個叫顏天成,他除了是一家大型電腦公司的CEO外還有一個身份,就是W校的校花顏月兒的老爸。
時間一分一秒的向晚上八點鐘的那一刻靠近,不知情的人當然只顧在一個個精美的展品前走過,最后在那條項鏈的展臺前駐足。而我們幾個知情人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上,幾乎每一秒鐘都如履薄冰,眼睛死死地盯住那條項鏈,生怕一眨眼它就比翼而飛一樣。玉含笑的表面上雖然鎮定如常,但我知道他的內心此刻也一定很緊張。因為每當他心潮翻涌的時候,他握傘的手都會不自覺的微微顫抖,這個動作除了我之外也許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到。出于對職業的敏感,邱云探長時刻用懷疑的眼光掃視現場的每一個人,尤其是那些靠近項鏈的人群,他們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難逃他的眼睛。雖然每一個進入展廳的人都經過了嚴格的盤查,但誰也不知道怪盜魅影到底長什么樣子,他極有可能就混在參觀的人群當中,然后趁機下手盜取項鏈。所以在事實尚沒有弄清楚之前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怪盜魅影,當然我和玉含笑除外。
已經七點五十分了,離開幕式還有十分鐘。那條項鏈仍然靜靜地被封存在玻璃站臺內部,在燈光下熠熠生輝,光彩奪目。站在我身邊的顏月兒也許是緊張過度,兩只手緊緊地抓住我的胳膊,死死地扣住。我仿佛能聽到她快速跳動的心房聲。要不是穿著長袖,我想她那修長纖細的指甲已經深深地陷入我的肉里去了。雖然感覺不自然,有種受寵若驚的味道,但我喜歡并且享受被她死死扣住的幸福滋味。
這時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突然掙脫她母親的手穿過禁區,跑到了那條項鏈的展臺前。小男孩踮起腳尖把手按在展臺上面并且用一種稚嫩的聲音對著他的媽媽說道:“媽媽你快看,這條項鏈好漂亮呀!”邱云卻被這一小小的插曲嚇了一跳,迅速跑上前去把小男孩抱出了禁區。小男孩的媽媽連忙走過來微笑著表示歉意。為了安全考慮,在這條項鏈展臺周圍的一米多處都設上了黃色的警戒線,參觀的人只能站在警戒線外觀賞那條稀世珍寶。小男孩的童稚行為著實讓邱云大驚了一場。
離八點還有三分鐘,兩分鐘,一分鐘……
展館里面懸掛的大鐘終于敲響。就在兩位主持人徐明副校長和劉俊館長準備登上主席臺的時候,展館里的燈突然間全熄滅了,眼前頓時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場面頓時混亂起來,尖叫聲充斥耳畔。黑暗中我聽見邱云探長聲嘶力竭的大喊著維持秩序,企圖讓人群安靜下來。但作用似乎并不大,每個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不到一分鐘自動供電系統就自動供電了,展館里的燈又重新亮了起來,眾人這才逐漸安靜下來。可是我們一直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那條幾分鐘之前還躺在展臺里的項鏈此時已經失去了蹤影,展臺里面空空如也,只留下一個小紙條,上面寫著:盜物者魅影是也。
直到此時我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一類物種叫做神偷,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在短短的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里,而且在漆黑的環境下,竟然能夠從容不迫的穿過人群,然后從容不迫的盜走項鏈,最后再從容不迫的留下紙條逃離現場,這……這可能嗎?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一定會懷疑自己是生活在傳奇小說里。我偷偷地看來一眼玉含笑的表情,他依然是一臉含笑,但我知道那笑容并不代表著無奈,更不代表這沮喪和傷心。而是象征著一種蔑視和挑戰,怪盜魅影已經在有形和無形之中傷害了他的自尊心,如果不親手抓住他,他這一生都會留有遺憾。
警察立刻封鎖了現場禁止任何人隨便外出。因為怪盜魅影很可能還沒有來得及逃離現場,那樣的話項鏈就還留在他的身上或者被藏在展館的某個角落里。參加展覽會的人在得知了情況之后都自覺地接受了警方的檢查,現場的每一個可能藏東西的地方也都被翻個底朝天,可就是沒有發現那條項鏈的影子。另一方面,邱云探長又組織人員去調查斷電的原因。過了約十分鐘一名警官拿著一個東西走過來對邱云說道:“頭,這個自動斷電系統是在電閘出發現的,預設好了時間就會自動斷開電閘,展廳內的燈就會熄滅。”怪不得呢,我說為什么那么準時,不多不少就在八點那一刻停電,原來是這個鬼東西在作祟。看來這個怪盜魅影是早就預謀好了的,他就躲在人群之中,待燈光一熄滅他就下手盜取項鏈。真是令人防不勝防。
這時候玉含笑說話了,“既然在現場并沒有找到項鏈,那么它大概已經被怪盜魅影帶出展覽館了。當初我猜測怪盜魅影很可能就藏在參觀的人群之中伺機下手,現在看來這種可能性真的很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如今在場的人員的數目一定不對,因為在每一個人進入這里之前都被登記在冊了,現在只要把記錄人員的姓名與在場的人員進行一一核對就能確定到底少誰了。那個缺少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怪盜魅影。”
邱云探長點了點頭立刻組織警員對現場的人員進行核對,經過詳細排查果真不出玉含笑所料,參觀的人員之中少了兩個人,一個是那個留學生費揚,另一個就是企業大亨賀勛。此刻兩個人的嫌疑馬上就被鎖定了,就在邱云下令準備抓捕兩人的時候那個叫賀勛的大亨走進來了。據他所言他在七點五十幾分的時候就出去接一個非常重要的電話,知道剛剛才接完。從案發到現在已經二十幾分鐘了,他竟然說自己在這段期間一直在接一個電話,什么電話能接近半個小時,這一點不得不讓人生疑。隨后那個叫費揚的留學生也回來了,而據他所說他也是在七點五十幾分的時候出去走了走,他聽說W校的風景很不錯,因此想順便看一看。放著這次難得的展覽會不看竟然跑去看風景,這個理由似乎也站不住腳。因此兩人之中很有可能有人在說謊。
玉含笑的眼睛忽然落在了費揚的袖口邊,之后便悄悄的向他走過去……
出乎意料的是最后兩人都很非常配合警方的調查,都愿意跟警察回去接受進一步的問詢。更出乎意料的事情還在下面。
只聽邱云探長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眾人不知何故,以為他是因為怪盜魅影而變得歇斯底里了。卻聽他說道:“其實我們早就料到怪盜魅影會再次是突然出沒,于是我便偷偷地和劉館長商議,在展覽會之前就把項鏈給換掉了。真的項鏈此刻就藏在一個安全的地方,而怪盜魅影從展臺上偷走的那一個只不過是個贗品罷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任怪盜魅影再聰明這一次也要認栽了。”我們一聽這才松了口氣,沒想到邱云探長還有這一招。不過事先也不告訴我和玉含笑一聲,然而這也不能怪他,畢竟這件事情是秘密進行的,越少人知道越好。并不是他有意不信任我們。
之后邱云探長便帶著我們來到一個小木屋面前,門前有一個警官在把守著,我們認識他就是警局的古揚警官。小屋的周圍種著幾棵高大的松樹,枯黃的松針落得滿地都是。邱云說這這間小屋是W校以前用來儲藏油墨紙的,后來便廢棄了。由于非常的不顯眼,選擇把項鏈藏在這里是再好不過的了。我們進入小木屋,邱云便從一堆廢舊的報紙中翻出了一個漆黑的密碼箱,之后便從一個警員的手里接過一個筆記本電腦,用一根數據線把電腦和密碼箱相連,通過電腦輸入密碼后密碼箱便自動打開了。里面是一個狹長的紅盒子,打開紅盒子后映入眼簾的便是那條光彩奪目的珍寶項鏈。真是太好了,幸虧邱探長和劉館長想得周到,來個偷梁換柱之計,否則這一無價之寶已經落入怪盜魅影的手里了。
劉館長小心翼翼的從紅盒子里取出那條項鏈捧在手里,像抱著一個嬰兒一樣小心端詳著。許久,只見他的臉色突然一變,“不好,這個……這個項鏈是假的!”他的聲音已經分不出是驚訝還是憤怒的顫抖著。此言一出我們簡直都吃驚到了極點,心想劉館長不會給我們開這樣一個玩笑吧。
“不可能吧劉館長,這條項鏈可是你親手交到我手上的。又是我親手放進密碼箱里的,怎么可能是假的呢?”邱云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立刻把那個紅盒子翻轉過來,便從那條紅盒子里掉出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你們這群愚蠢的人,這條項鏈才是真的贗品。署名是魅影。又是怪盜魅影!又是怪盜魅影!劉俊館長恨得牙齒咬得嘎嘎作響。
“不錯,它真是一條贗品,雖然仿造的與真品幾乎一摸一樣,但我仍然能分辨出來它是假的。那條項鏈與我相伴將近二十年,它上面的每一條紋理我都清楚于胸。真品的左起第三顆珠子上有一條細微的小瑕痕,那是當年專家在研究它的時候不小心用雕刀劃在上面的。正是由于這種殘缺的美才使它與傳說中有一條瑕疵的和氏璧一樣有著不可復制的價值。而這條項鏈上面卻沒有這條小瑕痕,因此我斷定它是條贗品。”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可這是不可能的呀,我當時明明是親手把它放進紅盒子里的,然后交到邱探長的手里。我敢用自己的生命發誓當時放進紅盒子里的時候它還是真品,可怎么……”劉館長蒼老的面容不停地抽搐著,可想而知此刻他的內心是多么的痛苦和不解。
這是古揚探長走到邱云身邊,語帶歉意的說道:“對不起探長,我沒有按照你的吩咐寸步不離的看守著這里,大約半個小時之前,我因為鬧肚子離開了大約十五分鐘,沒想到……”邱云一聽不禁怒火中燒,一把抓過古揚警官的衣領就劈頭蓋臉的大聲斥責。還好眾人勸阻古揚警官才躲過一劫。顏月兒為了在玉含笑面前顯示這幾天的推理小說沒有白看,便趁機對邱云說道:“邱探長你說會不會有這種可能,那個怪盜魅影也有一個跟您一摸一樣的密碼箱,他事先把準備好的假項鏈放進自己的箱子里,然后趁古揚警官離開的時候偷偷地與您的密碼箱調換掉,這樣一來便給我們造成一個假象,以為他是在把您的密碼箱打開之后再換掉項鏈的。”
“嗯,月兒分析的很有道理,我認為極有可能就是這種情況。”我連忙跟著附和。
顏月兒得意的一笑,然后轉臉看相玉含笑。玉含笑則巧妙的避開了她的目光,冷笑一聲說道:“不,事情絕對沒有那么簡單,這個推理雖然很能說明現在的情況,但是卻存在一個非常大的漏洞。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么邱云探長有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輸對了對方的密碼,要知道它的概率可只有一千萬分之一。難不成怪盜魅影的那個密碼箱和邱云探長的那一只密碼箱的密碼是一樣的?可如果是那樣,怪盜魅影有何故費一番周折搞什么掉包計,直接輸入密碼不就成了嘛!”
“不錯,這個密碼箱的確是我的那一只。在它的右下角有一個直徑三厘米的同心圓,那是我有意標上去的,不是輕易就能模仿的來的。”邱云補充說道。看著自己辛辛苦苦的推論就被“他”給輕易的推翻了,顏月兒撒嬌般的跺了跺腳嘟囔著。
“我也用我的職業和生命發誓,我是親手把紅盒子放進密碼箱里的,之后這個密碼箱就再也沒有打開過,而且這個密碼箱是特制的,專門用來保存我們警局的機密文件。除非與電腦相連輸入正確的密碼,否則要想打開它的話幾乎是不可能的。并且密碼一共有七位,共一千萬種不同的組合,也就是說在不知道密碼的情況下要想打開它的機率只有一千萬分之一。那根本就是無法想象的,密碼只有我一個人知道,除非我是監守自盜,否則真的沒有別的可能了。”邱云此刻也痛苦的皺著眉頭。這兩人在Z市都是享有極高聲譽的,他們的話絕對可信。可既然如此怪盜魅影有事怎樣把項鏈偷走的呢?難道他真的變成“神”了。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是一副迷茫的表情,只有玉含笑,他的嘴角升起一抹神秘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