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京研的肩傷已逐漸見好,誰知傷一好,任務(wù)就下來了。她氣急敗壞的跑進冷零戌的房間,質(zhì)問道。
“你什么意思?明知道我傷剛好,還派任務(wù)給我!”她一腳踹開門,對著悠閑的躺在沙發(fā)上的男人吼道,“你最好給我一個必須出任務(wù)的理由。”
沙發(fā)上的男人仰頭半瞇著眼看書,不看女人一眼,合上手里的《簡?愛》,置于頭頂,淡漠的開口答道:“你知道,那是你欠她的。”
“哼——”范京研蒼涼一笑,高漲的怒氣頓失,黯然轉(zhuǎn)身,冷笑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你為什么比不上她嗎?”身后傳來的聲音響起,范京研停下腳步靜待后話。
“因為你從來都不知道拼命!”男人不在說話,蓋上書本,兀地閉了眼。
范京研身形一頓,而后悵然離開。
目標,歐華桑。那個之前讓人開槍要車夏宇命的男人。
真是可笑,居然要她去殺那個肥頭大耳的男人,而且不是別的原因,只因他想讓人殺了車夏宇。
那個男人到死都不知道,為什么會被殺吧!明明都已經(jīng)可以呼風(fēng)喚雨了的說。
稍整行頭,范京研目光陰冷的出門去了。
五月的天氣日漸燥熱,這兩天太陽越出越大,精神一天比一天好。看那輪未到中午就高高掛起的太陽就知道,今天又將是個大晴天。
“唉——”車夏宇望著毫無雨意的天空,精神失落的嘆了口氣。
“怎么了,姐姐?”男孩抬起埋首題海的頭問道。
就要升學(xué)了,這兩天有點忙,想了想,去學(xué)校學(xué)習(xí)還不如就在家里自習(xí),而且,厭了還可以練練拳腳,現(xiàn)在姐姐可是乖乖的呆在家呢!
“這天一點也沒有要下雨的意思啊——”女人哀怨的說道,“夏天一來,下雨的日子就會越來越少了!”
“誒——姐姐喜歡下雨?”男孩放下筆,走到窗邊同她一起仰頭看著天空。
湛藍的天空點綴著朵朵碩大的白云,在太陽的照耀下,藍的清澈,白的舒適。白藍藍一片,看著很是養(yǎng)眼。
“我倒覺得這樣的天空挺美的,自由,舒適,很怡然的感覺。”高楓界閉眼輕聲說道,心底一片寧靜。
“是挺美的,可我還是比較喜歡下雨!”女人固執(zhí)的說道,收回打望天空的眼睛。下雨,夏宇,多好啊——
男孩不再多言,只是靜靜的看了女人一眼,而后轉(zhuǎn)身回去繼續(xù)做作業(yè)。不多時,又像想起了什么,沖著發(fā)神的女人道,“姐姐要是喜歡下雨,以后我們?nèi)ケ狈桨桑抢锏挠晁芏唷!?/p>
“北方?”女人回過神來看著他,忽的皺眉回絕,“不要,我不喜歡吃饅頭!”
“啊?”男孩無語的看著她,誰說去北方就一定得吃饅頭啊?
以后啊——會有以后嗎?車夏宇凝神想了想,而后從玻璃桌下拿出一根煙點燃,深吸一口,緩慢的吐出煙圈,殺手離開組織就意味著背。背叛者,只有一條路,死。
范京研從酒店里出來時,剛好晌午。不多時,嘈雜的聲音響起,她背對著酒店,唇角揚起一抹微笑,很快又消失。
無意看了看自己的手,一陣惡心在胃里翻江涌海,撐著路邊的樹干干嘔幾下后,痛苦的蹲在地上,臉色煞白。
每次殺人后都會有一種莫名的惡心感。鮮血黏在手上的感覺讓她感到驚慌,那種赤紅色的液體順著刀尖滑落,滴滴淌在地上,發(fā)出一陣輕微卻又刺耳的聲響,聲聲都像催命符一般,控斥著她的罪行。
等到胃里的東西吐得差不多后,范京研終于感覺好些了。她無力的靠在樹干上,渾身力氣似抽干般。真不知道,車夏宇是怎么熬過來的,進繁褋比較晚,手法卻遠遠高于自己,殺的人也比自己多。
不知道拼命???拼命去練習(xí)殺人嗎?
“你——沒事吧?”恍惚之間,一個紅色身影駐足站在她面前,關(guān)切的詢問道。
陽光透過路邊的樹隙灑在過道上,斑斑駁駁的投下些許光斑,略帶熱氣的風(fēng)徐徐的吹著。迎著刺眼的光線,地上的女人微微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陌生的臉,稚氣卻透著關(guān)懷之意。
有的,這個世界上關(guān)心她的人還是有的。哪怕是個陌生人,哪怕只有一個,只要有人關(guān)心,那就足夠了。
只是,那抹紅色太過刺眼,心臟莫名一緊,一把推開面前的女孩,撇過頭不再看她。
“我???我沒事,你走吧!”又覺得有些不妥,收回手撐地起來,搖搖晃晃的向前走去。
“姐姐,”小女孩從后面小跑追上來,遞給她一個冰淇淋,甜甜的笑道,“這個給你吃,很好吃哦!”
木木的接過冰淇淋,等到融化的甜水滑落在手上襲來一陣涼意,她才猛然發(fā)覺,回過神來,女孩卻早已消失。看著手里的冰淇淋,驀地,扯出一絲蒼白的笑容。
或許,殺人讓她倍感罪惡,但殺人后的所得,往往是出人意料的。丟了性命也好,落下殘疾也罷,那都是應(yīng)得的,可像這樣??????算不算意外收獲呢?
試著伸出舌尖,舔了舔手里快要融化的冰淇淋,孩子氣的笑了起來。
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