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才藝不精,舞技和畫技都算不得最佳,倒是有些小把戲現于殿中,望娘娘不要嫌棄。”
今日本就是求得開心,誰也不會在乎好壞,皇后聞言,只當夏若霜沒什么才藝,輕蔑瞥了一眼,不慎在意點了點頭,算是允了。
退到后堂去換了碧綠色的長袖舞衣,又讓人撐起一白色布帛于地上,對著堂上拜了拜。
輕轉舞姿,以袖和舞鞋沾墨,邊舞邊甩著長袖在布帛上徒染墨色,腳步行走劃過之處,更是點滴繪圖,想象著今日欣賞到的荷園景色,夏若霜閉目投入,忘我般柔著身子滾動在布帛上,雙袖揮動印下朵朵墨蓮,翻轉以足心橫轉描繪出形態各異的荷葉,裙擺上沾染了一絲墨色,斷續滑落畫面,倒似乎是陣陣微風吹過。
夏若霜的舞步凌亂卻自成美態,連貫不失韻味,畫作不算精致,可多了份隨風搖曳的狂野和自然。
做法奇特,很是新意,倒是讓在座的各位耳目一新。
北辰墨望著滾動在布帛上的嬌柔身姿,一雙漆黑的眼睛忽閃著欣賞,本悶頭喝酒的動作停了,變成了小口抿著,若說之前的夏若霜只是他為了籠絡上官將軍不得不用的無關緊要棋子,那么現在她成功越級成了他感興趣的棋子。
上官軒逸見后,也露出驚訝,忽有見到在場很多人對她赤裸裸的異樣眼光,心中有些煩悶,胡亂抬手灌了自己幾杯酒下肚,方才好些。
北辰徹依舊淡淡的笑著,看不出其他情緒,眼睛不時透著出神,似乎看著夏若霜,又似乎是看向虛空,或許此時的他,還在為剛剛的話而在仔細思考。
須臾,一幅水墨荷花盛開景觀躍然紙上,大家都以為已經結束,紛紛拍手叫好,夏若霜讓人將布帛立起,以袖輕沾粉紅色的墨汁,快速旋轉,最后用手指沾了水,彈了上去,一朵紅蓮似若活物般,瞬間綻放。
大家見到如此,驚訝贊嘆,欣賞之聲久久未去。
皇后看得很是盡興,最后竟讓人收了這瑰麗之作,放到宮中,又讓人賞了夏若霜許多朱釵和金銀。
回到位上,察覺到一冰冷的目光逗留在了她的身上,她敏銳對視過去,正看到北辰墨冰冷眸子中的欣賞,嘴角勾了勾,露出諷刺的笑容,還真要多謝謝北辰墨呢,若非上一世她對自己冷淡,寵愛多才多藝的妹妹,她又豈會為了討好他,學了棋藝、茶藝,又自知舞技和畫技比不過夏若晴,所以才尋了這法子,讓自己的短處也拿得出門面。
讀懂夏若霜投來的諷刺和冰冷,北辰墨皺了皺眉,他很是不明白,為何她對自己的眼神總是那么敵對,就跟有著宿仇一般,這個問題縈繞在腦海很長時間,可始終想不明白,也就是這持久不去的疑惑,讓他對夏若霜產生了想要撥開她的偽裝,將她看透的欲望。
夏若晴咬了咬唇,萬萬沒想到自己的算計反而成全了夏若霜,讓她再次出了風頭,可是覆水難收的道理她也明白,只在心中暗罵她一聲走了****運,又覺得自己慶幸,找到音質最佳的鳳蒿琴。
想著過會兒又可以將風頭壓過夏若霜,心中多了些平衡。
抱著琴走下,對著皇后福了福身,便解了琴罩,拿出鳳蒿琴放在了琴桌上,還未坐下,皇后便白著臉站起了身。
“鳳蒿琴?!誰讓你將它帶進宮的!”
夏若晴被嚇了一跳,白著臉跪在了地上,咬著唇不敢出聲,只會裝可憐。
北辰墨皺眉掃了眼,突然勾唇笑了,夏若晴不分場合只會以弱勢博取同情,哪里比得過夏若霜知進退,懂得分寸,善于辯解的聰明和睿智,倒是自己之前膚淺了,只在乎了一副皮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