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皮囊,他又看了一眼愜意砸著舌頭飲酒的靈動側臉,心中竟有些偏袒這個恨極了他的丫頭,其實除去那眉心的胎記,她的姿色又豈會輸給夏若晴,或許成親后,他請了名醫,可以將那胎記給淡化了去也說不定。
不知何時,他已將夏若霜納入了自己女人的范圍,意識到這一點,眼中流露出復雜,心似若被人抓住般緊了緊,很是不舒坦,再次瞥了眼臉頰泛著紅暈的女子,突然發現她正眨著眼睛對北辰徹笑,瞳孔聚了聚,握著酒杯的手力氣大了幾分,將其碾碎成了粉末。
夏若霜之所以朝著北辰徹眨眼,是因為北辰徹用口型問,夏若晴之所以帶鳳蒿琴進宮,是不是自己的手筆,許是覺得兩人以后是政友,必然是一起算計北辰墨的,所以沒有隱瞞,眨眨眼,算是默認。
夏若霜其實并不知曉皇后為何那么憎惡鳳蒿琴,只是前世為了應付好宮中的每一位,特意調查了一番他們的喜好和禁忌,其中一條便是皇后只要一遇到此琴必會當場砸爛。
若夏若晴跪在一個男人面前,如此嬌弱,定可以逃過一劫,可在后宮最有心機的女人面前,不僅沒有用,反而會遭了惡心。
“原以為你美名在外,定是夏府中最好的一個,今日見到不過如此,和你姐姐夏若霜真是差了不止一點,才貌雙全?本宮奉勸你一句,最好不要再拿此名頭招搖撞騙,本宮最厭惡別人在我面前哭哭啼啼,若是覺得委屈,跪到外面去!”
皇后嫌惡瞥了瞥,便不想再看第二眼,如此矯情做作,又是做給誰看,到讓人覺得她一國之母不容人了,可是她犯了自己的禁忌,讓她又想起那段屈辱的日子,豈能不狠!
對著身邊嬤嬤道。“去!將那把琴給本宮收走,怎么辦,你應該知道!”
嬤嬤一直低著頭應是,夏若霜有了半分醉意,笑吟吟看著嬤嬤將琴收走,又笑吟吟地看著夏若晴委委屈屈跪到了外面,心中一陣痛快。
不知不覺又喝了一杯酒,上官軒逸一直觀察著夏若霜,見她半醉間露出的女兒姿態,一陣柔軟,又怕她喝多了殿前失儀,忙示意席位鄰近她的上官瑾兒制止她。
瑾兒見夏若霜終于不再是老氣橫秋的樣子,玩心大起,扯了扯夏若霜的衣袖,兩人嘀咕幾句,便貓著身子,偷偷退了出去。
北辰墨見后,起身尋了個借口離去,不過片刻,北辰徹也走了出去,殿外,北辰墨一出來,就搜索著那抹淡藍色的身影,見是沒有,想要走遠些,卻被身后的北辰徹叫住了。
“三哥,這樣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兒,若是無事陪小弟下盤棋如何?”
北辰墨收了步子,轉身看著北辰徹,微微點了頭,面無表情應了一句。
“好。”
北辰徹見他這一向情緒不外漏的三哥今日頻頻露出情緒,嘴角的笑意深了幾分,打開腰間別著的折扇,指了指剛剛和夏若霜坐過的亭子,喚了宮女掌了燈,擺好棋盤,方才對北辰墨做出請的姿勢。
兩人下棋非常的謹慎,步步都似若真槍實彈,仿佛這一局棋盤就像兩人間的宿命爭斗,一點都不想馬虎。
后宮女子都是最好的戲子,而前朝的男人便都是最好的棋手,他們指揮若定,揮棋如排兵布陣,一步錯,步步錯,搞不好還會萬劫不復。
棋局緊促,三子一陷阱,五子一計謀,環環相扣,全面把控局勢是每個人都不容疏漏的事,一旦不小心便會被對方吃掉一子,兩人下了有半個時辰,竟沒有分出勝負,常常以你吃我半子,我吃你一子的差別互相追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