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或許!”夏若霜隱約猜到他要說的話,及時打斷,眼睛清冷含怒,“北辰墨對我來說,永遠沒有或許!賢者為君方可兼濟天下,狠辣無情之人,注定是暴君,暴君為政,佞臣當道,忠臣墳墓,我不想悲劇重演,所以不會再次踏上那一條不歸路!”
夏志遠看著她堅定的眼神,眉毛皺得更深了,松開她的手,吸口氣道:“罷了,我雖不知你為何對他偏見如此深,卻也知你的決心并非我可以勸誡的,添香派已經影響到了花月樓,各為其主,我不會留情的。”
夏若霜眼簾含下,勾唇轉身,“大可放馬過來,添香派若是如此弱不禁風,想必也沒有存在的意義了,逐鹿中原,各憑本事吧!”
夏志遠看著那抹遠去的羸弱背影,眼睛聚了聚,以前的這個妹妹他從未多觀察過一眼,因為她過于懦弱,過于膽小,這樣的人他看不起,可是什么時候起,夏若霜這丫頭變得如此陌生了?好像是他從江南回來后,那個時候,她的眼神就不一樣了,褪去了懦弱和膽小,竟讓人覺得不可把控,短短六個月,他有些不認識她了……
只是——身為一個女人,卻要插手朝堂,不知是她的光芒,還是她的悲傷。
……
雅間,北辰徹斟酒獨酌,身邊是一位鬢間插有彼岸花簪的女子優雅彈著琴,女子手腕帶有銀鈴,隨著琴音韻律搖擺,為琴音增加幾分悅耳,聞著舒心。
女子姿色普通,不茍言笑,表情僵硬,可琴技卻是了得,就連一向不喜享樂的北辰徹,都覺得陶醉其中。
夏若霜上樓進來,見到的便是這樣的北辰徹,深深陶醉,似若游離,優雅中帶著點點迷惑,思緒狀若昏睡,抬頭望了一眼撫琴的女子,女子也正好抬頭望著她,雖然姿色普通,可這位女子的眼睛卻是透徹妖媚,舉止浮動,玲瓏身段,只一眼,夏若霜便在心中認定了她絕非普通。
“王爺。”恭敬向北辰徹行禮,聲音雖緩卻重,喚回了他的意志。
北辰徹從恍惚中轉醒,抬頭望了她一眼,優雅抬了抬手,示意她坐下。
“王爺,琴音雖縹緲,動人心魄,可若霜接下來要說的事,卻不適合這般愜意環境。”
夏若霜拂拂裙擺,優雅坐下,噙笑細語。
北辰徹清楚她的意思,一撫長袖,轉頭對那撫琴女子道:“先下去吧。”
撫琴女子抬頭看了眼夏若霜,眼睛透著打量,俯身退下,雙手的銀鈴清脆作響,縈繞耳際,久久消退。
見夏若霜一直盯著遠去的琴師,北辰徹也多看了一眼。
“可有什么不妥?”
夏若霜回神,淡淡笑了:“王爺可曾聽過,有一種女子善魅,雙腳雙手綁有攝魂鈴,心智不堅者,可隨意被人操控。”
“本王聽說過,早年皇叔父北辰志便有一批這樣的能人異士,父皇對其很是顧忌,后來,他通敵逆反,被父皇給抄斬了,就再沒有人提及過,你的意思是剛才那個女子善魅?”
北辰徹聞言,陷入陳年回憶,又想起剛剛沉溺琴音的情況,皺眉閃過憂慮。
“我也不確定,只是從書上見過,善魅女子四肢配有攝魂鈴,攝魂鈴可魅惑人的心智,喚人進入夢中,若是加有攝魂琴,其威力可擴大千萬倍,萬軍難敵,雖不知她是否是,王爺必須提防,但愿夏志遠手下沒有這樣的人,否則絕對是隱患。”夏若霜淡淡說著,表情有些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