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輕非面上一曬,面帶桃花般回道:“無名小卒,上不了大雅之堂?!鳖D了頓,他忽地收起折扇,帶些輕佻地問道:“皇太子殿下適才這么直白地對一個黃花閨女說那般的話,未免太過輕浮了罷?”
龍皓遠面帶赧色,他承認他對零確實有著征服的欲望,適才說話也的確是太過,但是如今讓一個未曾認識的陌生人這般調侃,著實讓他感到一股莫名的羞惱之意。
當下,他輕咳了兩聲,面上帶著抹淡淡的紅潮,不輸零臉上的紅熱,道:“我……只是過于擔心獨孤小姐的身子,的確是我疏忽了?!?/p>
聽及龍皓遠話語中并沒有帶著皇家那種高高再上的傲氣,柳輕非面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幾分。身為一朝太子,卻不用“本太子”一類的客套用詞稱呼自己,雖說不合體統,但卻也不乏平易近人之意,在這樣的社會中,實屬難見。
正在場面一度尷尬之際,零悶哼了一聲,猶是有林凈攙扶著,她仍是痛苦得彎下了身去。
她那破損的櫻唇此刻微微地輕吟著,大口大口地呼著氣,緊抓住林凈的手似乎用盡了全部力氣,直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一道紅紅的抓痕。
沒有理會手臂驟緊的疼意,林凈此刻急得已經不知道如何是好,一張稚嫩的臉上滿是慌意:“小姐,小姐?……”
驀地,只聽得一陣風聲吹過,林凈眼前一陣亂影,待再睜開眼時便發現那本來掛在自己身上的零早已經不知所蹤。
抬頭向四周著急地望去,龍皓遠和林凈才發現那冷淡寡情的小姐竟然被那個美麗無雙的妖媚男子抱在懷中。而那個男子足尖就定在橫梁上,即使抱著一個佳人,仍是穩穩當當。
懷抱著零,柳輕非向眾人落下了一個顛倒眾生的微笑:“這個佳人,我帶走了?!?/p>
說罷,拋下龍皓遠等人的驚呼與大叫聲,柳輕非的身影消失在敞開的天窗口處,那銀白無瑕的月光如潮水般涌進茶館室內,一室明亮。
……
正一路往泰城不遠處的山巒方向飛身而去,柳輕非卻忽地聽到耳邊傳來些異獸的喚聲,頓時不覺眼神一凝停在了大道上。認真地往四處細細巡查著,他竟發現有一抹小小的、白白的身影自城門方向飛速奔來。
“竟然是你?”柳輕非抬頭往城內的方向望了一陣后才撓有興致地低頭笑說了一聲。
蹲坐于他面前的小獸狀似輕松地“嗷”了一聲,似笑非笑地抬起獸顱望著眼前那高碩俊怡的鬼魅男子,一雙綠眸閃著詭異的精光。
……
眼臉微睜,零的意識還處于混沌狀態。
“我在……哪里?”那無太多血色的紫唇微張,意識漸漸回歸,零只覺全身無力。
“呵呵,你此刻在冰泉內?!倍吽坪跤腥嗽诖碉L,這帶著戲謔的話語就隨著那陣風傳到零的耳邊。其中還夾著一道低沉的小獸“嗷嗷”聲,似乎在呼喚著什么。
零勉強轉頭一瞧,柳輕非的一張絕世容顏就映在眼前。一張狐媚的笑靨比起那紅樓的花魁還更勝一籌,而那只全身透白的流火就溫順地蹲坐在他的懷中,睜著一雙綠幽幽的獸瞳凝望著醒過來的主人。
“人妖?!辈恢獮楹危愕哪X內就只浮現這兩個字,嘴上也就順了思維道了出來。
零曾經在泰國執行任務的時候見過一些人妖與妖人,有那么幾個還是十分驚艷的,但是均比不上眼前這男子。
柳輕非那抹笑容驀地就僵在了臉上,上揚的嘴角在不斷抽搐。
活了十九個年頭,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竟敢大膽地在他面前這么稱呼,他知道自己貌美,世人認為他像是傾國傾城的女子也就算了,這女人,竟稱呼他是人妖!
還未待柳輕非說什么,零“嘶”地輕喚了一聲。隨著意識的逐漸清醒,她發現自己大冬天的竟然被浸在冰泉中!
不錯,這是真正的冰泉,因為這里面還隱約飄著一些大小不一的冰塊,泉水之上還飄蕩著些詭異的冷氣白霧!
動了動自己沉于水中的手腳,零下意識地低頭瞧了瞧那透徹泉水中浸著的身子。
驀地,她用緊力氣轉過身去,吃力地抬起右手,在柳輕非沒有任何防備下狠狠地在他的俊臉上甩了一巴掌,大喊了一聲:“禽獸!”
這變態竟然還把她的衣服剝了!
頂著一個紅紅的手印,柳輕非的一張傾城之臉頓時蒙上了一層青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