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剛閉上眼瞼打算享受一番,零卻驀地察覺到了什么,神經立刻緊繃了起來。
“誰?”她稍稍拉起了左手的衣袖,讓袖中的袖箭處于待發的狀態,右手更是已經緊緊地握緊從袖中滑下的彎刃。
一抹清冷的身影忽地出現在房中,黑色的衣袍把他的頭顱也一并覆蓋了起來,就著他身上發出的清冽氣勢,不難瞧出來著不善。
來人倒是誠實,話也未多說,聽到對方這般發問,他聲線冷淡地回了一句:“言爍。”
散發著一身的冷冽氣息,零的陰冷氣勢絕不輸給這個誠實的來者,“哼,能夠不讓血影樓的殺手察覺就潛了進來,你倒是有本事。”
可惜她沒有古朝人的內力,更是不懂這內力究竟是如何一回事,單靠一身的格斗技巧,她僅能依靠自己高度的警覺能力感應身邊各種有可能的危險。
來人僅是靜靜地站在原位,也未上前,僅是那么靜靜地站著,一雙明清的眸子中倒是沒有待什么殺氣,直勾勾地望著躍身下地的零,沒有回話。
兩人就這么靜靜地對峙著,皆沒有什么動靜。
畢竟有著多年的殺手經驗,零不認為就著對峙下去對她有任何的好處,當下打算先發制人。身形一閃她便竄了上前,彎刃冷光一閃便直直劃上了黑衣男子的心臟位置。男子手臂一擋,竟是硬生生地用兩指夾住了那一刀。
零眸中冷光乍現,向一旁的矮桌借力翻身一跳,刀刃便順著男子的胸膛向腰間劃去。似乎感覺到零出手的狠勁,男子退身避了開去,剛待要閃身,卻被零的右腿勾住了小腿。
“你的功夫很獨特。”男子淡然道了一聲便使著輕功脫離了零的鉗制,躍身跳上了房梁。
零尋著一個不易被使暗器的死角站著,左臂一抬冷笑了一聲:“你不是第一個這么稱贊我的人。”第一次見柳輕非,他也是這么說的。
言罷,袖箭便“唰唰”地從衣袖中射了出來,直直射往黑衣男子的方向。
男子似乎輕笑了一聲,聲線不若柳輕非的醇厚有磁性,他的聲線帶著些悶沉的感覺,“你不會射中我的。”旋即他的身影就如同鬼魅一般不斷地在這個不算寬敞的雅房中閃現,躲過了一根根的袖箭。
零冷哼了一聲,“我知道。”爾后她倏然放下袖箭,箭筒從衣袖中掉了出來,引得黑衣男子的步履停了幾秒。
眨眼間,她又抬起右袖毫不留情地觸動了袖中的開關,頓時上百根堅硬的銀針從袖中射了出來。
“暴雨梨花針?”男子驚詫地說了一聲,忙不及待地躲閃起來,但是仍是躲不過那密集的銀針,面上的衣布被盯在了雅房的房梁上,露出了他一張剛勁冷然的面孔。
好一陣,房中的二人皆維持著自己原來的姿勢定在原位,雙雙謹慎地盯著對方。
“你如何知道暴雨梨花針的?”男子并不在意自己的面容被人清楚瞧去,此刻英氣的眉梢緊緊皺起,“這在江湖上消失了好些年,你如何擁有?”
“與你何干。”知道對方的功夫應與柳輕非相差不多,零并不打算與之硬碰硬,美眸輕閃,眸光不住地往外頭瞧去,尋思著應該如何擺脫這忽然出現的不善來者。
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男子的眉梢平復了下來,面上淡然的表情不輸給零,“我不是來殺你的,你可以放心。”
謹慎地望了他好一陣,零仍未放松自己心里頭的警惕,稍稍往窗臺的方向靠了靠,凝眉問道:“你來血影樓做什么。”
鬼鬼祟祟閃進柳輕非的主樓,必然不是要向血影樓提出任務的。
“我叫言爍。”黑衣男子薄唇微張,重新對零介紹道自己,“我允許你叫我的名字。”
好大的口氣,比起柳輕非那個自大狂還要自傲。零心中不禁暗忖,這古朝的男人都是沙文主義豬么?怎的她遇見的每一個人都把自己看得那般高不可攀,活像這世上每個人見著他們都得下跪一般。
冷哼了一聲,零試圖激怒這個自稱言爍的莫名人,“你的廢話倒是挺多。”
言爍微微側了側頭,“你就是獨孤傲雪?獨孤峰的第四庶女,最近被冊封為鳳舞公主,與柳輕非關系甚密。”
“你調查我。”零的語氣仿若冰霜,手上一緊,用盡氣力便把彎刃向著他的方向扔了過去,卻被他一閃身輕松躲過了。
但是言爍卻沒料到零會躍上桌子,爾后雙腳向柱子借力一個躍身攀在了橫梁上,凌厲地棲身便向言爍攻擊了過去,“我最不喜歡被人當做調查的對象。”所以從前那些想要查出她身份的人都死在了她的槍下。
“你狠浮躁。”言爍一面閃躲著她的攻擊,一面冷靜地落下總結。
這些日來他也是遠遠觀察了一番,只覺柳輕非十分地看中這個女人,讓他心中也多了幾分好奇。本想近身悄然地觀察她一番,卻不料才剛落地便被她發現了,這么敏銳的觀察力就連是內里相當的人也未必能做到,更何況他感覺到面前的女子根本就毫無內力。
零并未回答他的話,眼光一閃便躍身跳了下去,冷冷地盯著房梁上的人影。
言爍稍稍往窗外望了一眼,沉聲又是補充了一句:“我還會再來的。記住,我是鷹月堂和綺云宮的宮主。”說罷,他清冷的眸中閃過一抹欣賞:“強勢的女子是沒有好歸宿的。”
冷冷地睇了他一眼,零扭頭對飛身歸來的某人狠狠下令道:“給我宰了他。”
適才前往綺香樓會見夏洛,剛剛坐下卻突生心緒不寧,還不待夏洛說些什么,柳輕非便又急急地閃身飛回血影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