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抱著感冒睡覺,老咳。
肺都快咳出來了,急于恢復中,中午喝了兩倍劑量的藥,
結果可想而知,病情沒有得到好轉,卻拉肚子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上吐下瀉。
手指頭上纏滿了創可貼,還是疼,十指連心啊。
天涼涼的,趴在地上撐著都有些凍手,像是冬天一樣,露水漸漸地開始變成了霜粒,仰頭的時候看見班長們戴的臂章----JN軍區。
老舍有篇文章叫做《濟南的冬天》。
想想都不寒而栗。
去衛生隊給量了體溫,都沒舍得給我打點滴,喉嚨都快壞死了,病毒開始病變分裂。
我是不是也該給自己寫封遺書了,可是我沒有遺產,撫恤金全留給我爸吧,無精打采的,胡子也刮了,看起來還是病怏怏的,
這場蓄謀已久的感冒讓自己滄桑了許多。
主要是未能得到及時的治療。
人老了,就是這樣,妖也是如此,想起了《畫皮2》,我得吃人的心才行。
有沒有人愿意讓我吃了他的心?
沒事的時候總想往人堆里聚,可是又怕把流感傳染給別人。
一個人呆著老是胡思亂想,走起路來像是踩了棉花,難道這真的是升天的前奏?
他們訓練帶走了,閑著無事,坐在地板上疊了一早上被子,地上陰氣太重,屁股好像著涼了,感冒似乎反彈了。
中午在陽臺上曬太陽,又迷迷糊糊睡著了。
染上風寒,山里的溫差本來就大,不止早晚,隨時都在發生著變化,屋里寒氣逼人,有大夏天喝了冰紅茶的感覺,透心涼。
我想,做個冷血動物倒好,這會指不定在哪個旮旯冬眠呢。
窗外有新兵在武裝五公里,背著槍,子彈袋里裝滿了手榴彈和彈夾,咬牙切齒,生龍活虎的。
我站在樓上看風景,明月裝飾了我這兒的窗子,我特么偷走了別人的夢。
老霍訓練回來,癱坐在地上了,看見我就罵,“太特么賤了。”
胖子指著我,“今天跑死我了都快。小二來壺好茶……”
黑子笑著,“哈哈,嘚瑟不起來了吧?”
老賈過來,問我,“現在感覺咋樣了?”
小賴站在椅子后面給我按著肩膀:“姐姐,我還等著跟你一塊跑步呢?”
“姐你妹啊,你是我姐姐。”
“好吧,妹妹。”
“都吵吵什么呢?”排長一聲吆喝,我們立即起身立正。
跟著進來的是個“雙杠一練習”。
隊伍里沒人敢作聲,然后胖子被帶了出去。
下午他們又跑了個五公里,黑子首當其沖,我站在終點給他們計時,眼看著黑子第一個跑了過來。
一激動竟然忘了看手里的秒表,班長問我多少分,我看著是挺快的,于是亂皺皺了個,“18分20秒。”
班長不停的點頭,“這成績年后肯定能進尖子集訓隊,從那出來可以直接參加赤鷹特種大隊選拔。”
我一聽特種部隊,頓時來了神,一陣涼風刮過,止不住的咳嗽打斷思緒。
晚上班務會,班長還沉浸在下午的比賽中,他的意思是想讓黑子跟其他連的干一場。
而我還沉浸在我的感冒中不能自拔。不知是班長問了個什么,好像只有我心不在焉地答了個“是”。
班長火了,“是個屌。”
李允點燃了導火索,黑子跟著又憋不住笑場了。
班長給每個人胸膛上賞了六個“棒棒糖”。
所謂的棒棒糖就是拿兩截電線擰成的。
真操蛋,晚上脫衣服時,明顯發現了胸口的淤青。
早上踢正步,晚點爬戰術。
我依舊身體抱恙,閑下來的時間多了,整整被子,抻抻床單。內務再也沒有上榜。
今天差的內務都被從樓上仍了下去,我下去幫他們撿被子時捉了只麻雀。
別人在疊被子,哥幾個逗著鳥,好像事不關己一樣,有時候真的懷疑,在這呆久了會心理變態,看著別人受虐就開心,我這是怎么了?
聽說老兵要退伍了,新兵營得出節目助興,中午我向排長請命,我要寫首史詩巨作紀念這奉獻了兩年甚至更久的老兵。
排長見我態度180度大轉變,也就滿口答應了。
其實我是實在不想鍛煉,這才想出來的損招。
白天他們出去訓練了,我坐在陽臺上吃著零食,曬著太陽逗著鳥,估摸著快回來了我在本子上亂比劃著。
然后晚上在學習室打著手電筒奮筆疾書。
碼字,太熬人了。
過了星期三,翻過一座山,過了星期四,基本沒大事,過了星期五,還有一上午。過了星期六,出去溜一溜。過了星期天,盼著下雨天。
哈哈,不過這些暫時都跟我無關了。
老子天天都是星期天。
黑子爬完戰術回來,胳膊肘掉了兩大塊肉,我找著消毒棉給他清理傷口時,都不忍直視。
這一問,王驍、小賴都不同程度負傷,這些家伙都在玩命啊,可惜這些人非我族類,
不然我可以教教他們幾個怎么偷懶。
晚上,好心給班里幾個散發酸奶喝,班長問我哪來的,我一不小心說漏嘴。
“是,你們訓練走了,我去小賣部了。可是我還不是看你們訓練太過辛苦了。”
班長讓我把家里寄來的銀行卡上交,還讓我把那箱奶天天放在床頭看著,少一袋,500俯臥撐。
所有人悻悻地都還給了我,還是小賴動作快,都已經喝完了。
第二天,班長說讓我不寫了,跟著一塊去訓練,戰術場上,班長給我做著示范。
他說,戰術場上不掉幾塊肉,根本就練不出來,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手心手背都是肉,掉哪塊我都不忍心。
許是小時候頑劣,在地上爬分明就是我的強項。幾番折騰下來,沒什么問題,只是地面這些天被爬得又光又硬,
咯得膝蓋疼。
晚上我還要加班,誰特么讓我嘴賤,手電筒快沒電了,推到二檔也不管用,于是就睡下了。
怕冷睡覺前穿上了襪子,沈彥書此刻鬼頭鬼腦的告訴我,在他們那,家里死了人才穿襪子睡覺。
我說你們那什么鬼風俗,脫了就脫了,這地怪邪,惹不起,
全都惹不起。
活人死人都惹不起。
……
幾天后,換裝了,換了一身牛皮樣的荒漠迷彩,心情也跟者一塊枯萎了,為了不被證明是慫貨,我說讓我試試用左手投彈,手榴彈在夕陽下劃出了一個完美的弧線。
翻騰著的彈身落在了35米開外的地方,
在場的小伙伴無一不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