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嘎吱一聲又被人推開了,浩子拿著毛巾還在擦著那顆狼牙。
嘴里念念有詞,“上牙蒼峰、血凌,下牙,拔天、血刺。”
看來胡鐵又給他說什么遠古秘聞了,突然想起來黑子給我講的鬼故事,正好用來嚇唬嚇唬這小子。
“浩子,給你講個事情。”
“說。”這家伙還在悶頭擦著那顆名叫血凌的尖牙,頭也不抬的回應道。
從來沒有見到這樣認真的浩子,就連平日里組織擦槍都不見他這么認真過,
忽然,他抬起頭,說他喜歡血凌這個名字,血淋淋的。
那神情像是在譏諷老霍,在得知凌字是凌風馬的那個凌后,浩子臉上流露出一抹惘然的神情。
……
我看著他,拍了拍他肩膀,見他抬起頭,
我臉上露出了難得的認真的表情,“咱們這個連隊里面鬧鬼。”
聽見鬧鬼兩個字,浩子的眼底里露出了一絲復雜的光芒,手里擦拭著的血凌竟也放在了一旁……
他想了片刻,回應道,“你也發現了?”
“說說你看到的……”我倆幾乎異口同聲說道。
望天。
看浩子的表情,不像是他這樣性格能裝出來的,肯定是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難怪急需要用狼牙來充當護身符。
真撞鬼了?
……
浩子若有所思,看了一眼四周,發現沒有人,便開口了,“前些日子站夜崗,我確實看見了不干凈的東西,
是個白色的鬼影,一開始我還以為自己可能是沒休息好,導致眼花了,也就沒當回事……”
他頓了頓,“可是,過了幾天,我又看見了……”
浩子顯然很焦慮,
我說道,“夜晚執勤發現異常情況為什么不報告?”
“我朝著對面喊過口令,壓根就沒有回應,就在連隊對面的空房子里,我還走到過跟前,什么都沒有……”浩子說完這話,滿臉的恐慌,顯然當時給嚇著了。
“會不會是野貓?或者刺猬?”我問道。
“大冬天的哪里來的刺猬,連隊有沒有野貓你還不清楚?
那天夜里還下著小雨,我發現一團白色的影子就在對面的屋里晃蕩,我拿著手電去跟前看過,但什么都沒有,
只要我一回到哨位,那影子就又開始在空房子里晃蕩。
你知道有多么恐怖嗎?遇到兩次……我當時差點沒喊出來!”
聽他說到此,我心里還是覺得有些荒唐,看他能怎么編下去,“怎么之前沒有聽你說過?”
浩子臉上五官扭曲著,像是懷著及其復雜的心情,“我們老家有風俗,
晚上走夜路遇到奇怪的事情,如果沒有神明護身的話千萬不能好奇去窺探,更不要靠太近,更不能聲張,
否則,會被亡靈纏上。”
見我噗呲一聲笑了,
浩子神色更凝重了,“我當時大著膽子去瞅了一眼,本來就犯了大忌……
肯定是我們駕駛訓練時候招惹回來的女鬼。要不是穿著這身軍裝有了責任,打死我也不會去湊這個熱鬧。”
責任兩個字從一個天天嚷著要退伍的人嘴里出來,感覺還挺新鮮的。
看他說的太認真,顯然是篤定自己見到的白影就是女鬼,我也不好再跟他開玩笑,于是順著他的思維問下去,“那為什么我們所有人都沒看到呢?”
浩子撓著腦袋,可能他自己也想不通。
我接著問道,“你前后兩次撞鬼時間都一樣嗎?”
浩子被我這么一問突然反應過來,“對,是十二點到一點半這段時間。就是你從外面回來的那段時間。”
感情這鬼是我給帶回來的?照他說的這個時間,也不早了。應該排除連隊內部人的惡作劇,但是他說的跟真的一樣,姑且就是真的吧,于是給他建議,“事情非同小可,萬一是特務呢?要不你告訴指導員吧?”
浩子使勁搖了搖頭,“萬一他們什么也沒有查到,我這不就鬧笑話了。萬一真是鬼魂作祟,驚動了惡鬼,你們倒是看不見,那我可就慘了。”
我心里罵道,憨貨,林子大了,真的各種鳥都有,一個革命軍人居然在這里傳播封建思想,居然還深信不疑。
這余毒真的害人不淺啊。
“你下次站崗是什么時候?我陪你去抓鬼。”
浩子眼睛瞇成一道縫打量著我,搖了搖頭,“你別以為打死只狼,就真的把自己當英雄了。”
“那我也就無能為力。”
浩子繼續擦著狼牙,然后一個激靈起身,說道,“那可就說好了,三天后是我的夜崗。”
我笑了笑,很無奈。
然后這小子又是一乍,“你不是也遇到嗎?說說看。”
我冷笑道,“我這個可比你遇到的厲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