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紅的雙眸，眉宇間是無盡狂暴的殺虐氣息。
夜無殤的目光接觸到對方的目光，只覺整個人被拖入了一片狂虐的殺戮地獄，尸體、鮮血、破碎的天地。
一面血色的戰旗插在一座祭壇上，在祭壇的四周圍，尸骸堆積如山。如山的尸骸之上，殺戮在繼續，無盡的生靈向著鎮受在祭壇四周圍的人殺來。
夜無殤很想看清到底是什么人在鎮守祭壇，但他跟被綁縛在祭壇上這人的目光接觸卻在這瞬間斷開，對方眼中的猩紅血色散去。
眸間，淡卻了殺虐，剩下的卻是平和。
同樣的一個人，在瞬息之間，兩種截然不同的狀態，著實詭異。
“前輩！”
夜無殤再度開口，目光淡然地望著對方。
“天梯又現世間了啊！”
綁縛在祭壇立柱上的人開口，目光平和地望著夜無殤，“你踏上了九層天梯，站過了九重影，用的是什么法子？”
“破碎虛空，無盡放逐！”
答案從夜無殤的嘴里脫口而出。
只是一瞬間，夜無殤就愣了下，因為在剛才他沒有想要說出實情的。但是，開口的瞬間，他根本不受控制，就把真相說了出來。
“小子，在這里，沒有謊言！除非你不回答，否則，有的只能是真相。怎樣？是不是很神奇？”
綁縛在柱子上的人忽然大笑出聲，“你很幸運！”
“什么？”
幸運？
夜無殤曾經也覺得自己很幸運。但是，這一路走來，他覺得自己的幸運純粹是在富貴險中求。每一次他的奇遇，他的幸運，都是在生死之間掙扎求生。不過，他的確是幸運的，若不然，經歷那許多的生死殺機，換做別人，或許早已隕落。
“小子，想不想知道本座為什么會被困在這里？想不想知道本座在這里待了多久？”
“不過，本座是不會告訴你的，啊哈哈哈哈……”
這人自古說著話，完全把夜無殤當成了逗樂的人。
夜無殤微微笑，道：“前輩不想說便不說，皖北之想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都說天梯之上有大造化，何謂大造化？”
“本座就是大造化！”
這人哼了一聲，目光忽然變冷，“想要大造化，很簡單，打敗本座，造化自然歸你！”
“前輩已經被困住，晚輩勝之不武！”
夜無殤淡淡一笑，并不認為這人的話會是真的。若天梯之巔所謂的造化是這樣的話，那么，九重影的考驗又是什么？
“你以為你能答應本座？”
被束縛在立柱上的男人聽到夜無殤的話，頓時面色大變。
下一刻，他那垂到地上的頭發和胡子就變得如同被掌控的長鞭，向著夜無殤卷了過去。
“碎！”
夜無殤直接施展空間破碎的手段，將頭發和胡子襲來的前路給化作無數的小空間碎片。
如此一來，這人的攻擊自然落空。
這人的頭發和胡子被夜無殤以此手段擋下，僅僅是片刻時間，他的頭發和胡子就被夜無殤給粉碎成渣，只剩下長度不足半米的頭發和短短一尺的長胡子。
“好一個破碎虛空，當初，本座若是能想到這一點，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立柱上，這不知被困在這里多久的人，再度開始發狂。他的雙眸間，重新彌漫血色，那雙眸間的殺戮地獄再現，將夜無殤再次拖入了其中。
而這一次，夜無殤發現，他真的出現在了這戮地獄之中。
在他的身旁，是那一面血色的戰旗，四周圍守衛祭壇的人數量已經很少。
“殺——”
“踏天！”
“此生不死，定當踏天！”
“死戰，踏天！”
“殺——”
祭壇周圍，守衛的身上都是傷口，大大小小的傷口，有些人的身上，甲胄早已破碎，胸前的血肉幾乎全部消失，露出白森森的肋骨，只有一層皮膜護住胸腔，但夜無殤卻能清晰地看到，他們的臟腑已經破碎。
他們都在爆發最后的生命潛能，不惜一切而戰。
夜無殤的目光望向天穹之上，居然再次看到了曾經看到的那一道偉岸身影。
踏天而行的那人，不知在跟誰而戰，看不到影蹤。但那種在交戰的恐怖波動，卻不斷傳射下來。
“戰，戰，戰！”
祭壇的四方，人越來越少，但是戰意卻越來越濃烈。
猛然間，夜無殤看到了一個面孔。
一個眉眼間帶著青澀的少年，赫然是夜無殤看到的被綁縛在祭壇立柱上的這人。
這少年是用劍的高手，他的招式很多，可謂層出不窮，他的對手都很強，不是洞天境，就是無上圣境，但在他的面前，卻是那么的不堪一擊。
即便是那種至尊大能境界的存在，面對這少年，也不是十招之敵。
看到少年出手，夜無殤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好強，強的超乎想象。
他竟看不出對方是怎樣的一種境界，似乎境界并不是很高，但他的手段很有效，簡直就是為殺戮而存在。
而且，這少年的劍意，給夜無殤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似乎跟他修行過的凌霄劍意，頗為相像。
“殺——”
就在夜無殤為這少年的手段震撼時，蒼穹之上，一道恐怖而巨大的身影忽然降臨，加入戰團！
鯤鵬！
從遙遠天際而來的鯤鵬，一旦加入戰團，只是張嘴一吸，便有無數的生靈，被他吞入腹中！
“凌霄，我沒來晚吧！”
鯤鵬到場，干掉圍攻祭壇眾人的大片生靈后，發出爽朗的笑聲。
凌霄，便是那少年！
“鯤鵬，你不該來的！”
少年收劍，站在尸山之巔，悠然一嘆。
“這一戰，本尊要敗了！”
“怎么可能？”
鯤鵬猛然抬頭，望向蒼穹之上。
良久，鯤鵬的目光變得有些黯淡，喟然一嘆，道：“難道，真的沒希望嗎？凌霄，你就踏不出那一步嗎？”
“踏不出！”
少年緩緩閉眼，兩行血淚落下。
“你們，都走！”
待少年再睜開眼是，眼中已經是一片血色，抬手一震，空間直接被他撕裂一條通道。
“凌霄……”
鯤鵬怒吼，卻無力抗拒少年的手段，所有人，都被送入那空間通道，通道隨之閉合！
而就在這一刻，蒼穹之上的偉岸身影在萬千星辰的光芒中倒下！
“此生，某未能踏天而上，來生，逆天而行，顛覆萬古！”
帶著遺憾的話語聲中，祭壇上的少年也跟著跪倒在地。
“本尊，來生，我當凌霄，與你共踏此天！”
少年拔劍，一劍斬蒼穹。
但在劍出的剎那，一方祭壇從天而降，鎮壓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