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灰灰,熊小魚心情極其差,差到早餐不想吃任何東西,不想去任何地方。他真恨不得閠怡琦此時是一只令人討厭的虱子,一下就能掐死她。他走到哪里哪里都是一遍灰白,然而他還是要走下去,漫然無際地走下去,直到遇見那一只可惡的虱子。
蘇卡一大早來閏怡琦寢室里找她。一見面就埋怨道:“閏怡琦,你這樣算是學畫嗎?這樣懶散的態度,怎么學得好畫。”
“蘇卡,我不能學畫了。”閠怡琦才起床,披頭散發的在忙亂——漱口、洗臉、梳妝,找鞋子、找衣服,找今天要上課的筆記本……哎,真是忙亂不堪。
蘇卡跟在她屁股后面滴滴叭叭:“你咋能一反昨日意氣高昂的畫家夢,一下變得心灰意冷呢,是那個熊小魚不讓你學吧?怡琦,你還真不要放棄畫畫,我哥都說你學畫挺有天賦的。趁著我哥在這里,你謙虛點,可以學很多,他可是牛A美學院畢業的。不要錯過絕佳機會啊!”蘇卡一大套一大套的后面,都離不開她哥哥。
“蘇卡,我是想學畫,二天不畫我都好像失戀了一般難受。”閠怡琦把梳子找到了,對著鏡子梳著長發,一句詩叫柔絲三千丈,緣愁似個長,哎,蘇卡沒有戀愛,不懂閠怡琦的惆悵。她吧嗒吧嗒還在說:“那好說啊,學唄。我知道,你那個熊小魚不喜歡你學畫畫。為了愛情拋棄自由的家伙,閏怡琦,我可憐你。”
“蘇卡,隨你怎么說,我今天是不去了。”
“那不行,我哥今天下午要走了,他下個月出國留學,三年五載的不能回來,你得陪我去火車站送他。”蘇卡的陣勢是要綁架上陣了。
閠怡琦氣得發笑:“你哥又不是我哥,我不去。”閠怡琦對著鏡子把頭發纏上去,用發卡卡住了。
蘇卡一把攔在鏡子前面,說:“我知道,你怕那個熊小魚。”
“和他沒關系好吧,少理不清啦,再說了誰怕他啊,我都幾天沒理他了。”
“沒有理他?他呢,求你理他了?沒有吧,真是的。”
“蘇卡,你別氣人好不!”
“不氣你也可以啊,陪我去火車站。去不去,去不去。”蘇卡死皮賴臉拉著閏怡琦,撓她的笑窩窩。閠怡琦剛纏上去的頭發又散落下來。
閏怡琦忍不住要笑,一邊打開她的手一邊說:“死丫頭,看,你把我頭發都弄亂了,還沒見過這樣死皮賴臉纏著的。”
閠怡琦還是被蘇卡拉走了。蘇里基玉樹臨風一般站在學院門前等著,身旁是那一輛白色的車子。借著別人的豪車撐顯門面這是無知少年都愛干的事。
“你哥怎么也在這里?”閠怡琦狐疑看蘇卡一眼。
蘇卡說:“咦,我哥怎么在這里?”又覺著自己說話的語氣輕飄得像說謊一樣,臉紅起來,嚷道:“閠怡琦,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啦,搞得我好像心里有鬼一樣。我怎么知道我哥在這里等著,他可能提前想去火車站也是可能的。”
蘇里基隱約已經聽到她們的對話了,從車邊走過來笑著說:“是啊,我是提前去火車站那邊,所以來和蘇卡說一聲。”
當著蘇里基的面,閠怡琦不能拿白眼瞟蘇卡了,但是這樣慎重前來,搞得她和他很親密一樣,又無法分辨他們兄妹是不是一齊在說謊,只得被蘇里基兄妹攪稀泥了。
“不過閠怡琦,我是有些話要和你說一說。”他竟然用兄長的身份和她說話。
這個閠怡琦到有些意外,只得微微一笑,說:“是嗎?”
蘇卡忙說:“我上午還有一堂課,你們先說著,我走啦。”一轉眼就開溜跑了。
“反正沒事,不如我們沿街逛逛吧。”
閠怡琦本想說:我還沒有吃早餐呢,可是那樣一說不是擺明叫人家請客掏錢嗎?只得點點頭,心里罵著蘇卡千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