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兩人笑的多么溫馨燦爛,一度是他珍藏的記憶和回憶,他已經(jīng)記不清多少個難捱的日日夜夜是看著這張照片度過的,回想起當初年少,那般自由的日子,沒有秦家,沒有公司,也沒有錢,可卻是那么的快樂肆意。
可是后來呢,一切都毀了。
他有秦家了,有公司了,有錢了,可陪伴他長大的女人卻不在了。
這張照片,也是當時留下的唯一一張,他用相框裝好,放在床頭柜的手邊,時時刻刻可以提醒著他,那段難捱的日子,還有那些該死的人。
修長的手指拂上帶著歲月痕跡的照片,那是一個陰雨天,沒有彩虹出現(xiàn),少年擺弄著跟別人打賭贏來的舊相機,無比興奮的留下了這一刻的時光,他還記得,那時候的大雨從未停歇,天空也是黑壓壓的暗沉無光。
可是——
放照片的桌上,背后雪白的墻紙上,有一把五彩繽紛的大傘躍然于上,一眼看去,就好像兩人頭頂真的有一把傘。
畫的生動形象,五彩的顏色更是給他們灰暗的背景添了一抹光,一道彩虹。
過往郁結的那些苦難,好像就這么輕易的被化解,他再也無需痛恨,因為有人給了他一道光。
突然間,心頭的某一處好像塌陷般柔軟了一片,秦墨勾唇,冷峻的臉龐是比年少時更為沉穩(wěn)帥氣的俊朗,而此刻他的眼里,蕩漾著迷人的萬般柔情。
幾乎是那瞬間,他轉身大步走出了房間,幾步走下臺階卻沒有看到那抹嬌俏的身影。
“人呢?”
“先生,夏小姐說她還有事,急匆匆的就跑了,讓我替她轉告你一聲,說謝謝。”
趙姨笑瞇瞇的比了個加油的手勢,露出幾分老頑童般的頑劣笑容,“不過我還是覺得,道謝這事,還是本人當面說比較有誠意,先生加油哦!”
秦墨哭笑不得,卻緩緩點了點頭,看樣子他的心思,就連趙姨都看出來了,可是烏龜般的某人,卻迷糊不懂啊…
伸手拿起桌上留下的那一張紙,兩邊整齊,看得出撕的人小心翼翼:先生,那筆錢我會想辦法還您的。不用怕我跑掉,我給你打一張欠條。
XX年XX月,欠款五百萬,夏暖立。
秦墨失笑,這么簡單連格式都不對完全不具任何法律效應的欠條,也就只有她敢寫吧。
不過…
他確實該加油。
*
高聳入云的大廈門口,夏暖沒有一絲猶豫的踏了進去,剛剛醫(yī)院已經(jīng)給她來了電話,接收負責父親的身后事,但前提要繳費用二十萬,她唯一能想到的,不過就是之前和父親關系特別好的合作伙伴。
雖然她也沒有把握能不能借到這筆錢,不過一想到之前那么好的關系,還經(jīng)常給她送東西,買禮物,她就想來試一試。
畢竟…她不能讓父親一直留在太平間那個陰寒的地方。
“你好夏小姐,請問有預約嗎?”
前臺接待的員工一眼就認出了她,但卻不像往常那樣笑著迎接將她接待過去。
夏暖被攔下,微微笑道,“沒有,我來找成叔。”
“那不好意思,成總很忙,一會兒還有個會議要開。”前臺小姐笑容極其公式化,但不難看出,那甜美的笑容里…有著深深的嘲諷和輕慢。
周圍來往的人挺多,也有穿著正裝前來應聘等在休息區(qū)的人不斷朝她掃視過來的眼神,有幾分尷尬,也讓她有些退縮。
她極其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也不知該如何跟人溝通,這也正是夏正業(yè)一直以來將她保護的極好的原因,深知她不善社交,所以盡量不會讓她接觸到與人溝通的場合。
而如今,她只有一個人。
“那好吧,我下次再來。”夏暖禮貌的笑笑,轉身正欲走出這讓人壓抑的場合,卻見大門口迎面走來一個被眾人簇擁著的身影。
修長高挑的男人穿著一套酒紅的西服,配上他白皙的有些過分的臉龐,顯得更是優(yōu)雅妖冶,凌亂的發(fā)絲貼于額前,非但不顯隨意,反而多了幾分放蕩不羈的傲然。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左耳上一顆耀眼的紅色鉆石耳釘,像是女款,但卻一點都不顯女氣,反而平添了幾分妖媚。
而他臉上,正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饒有興趣的一步步走近。
周圍倒吸一口冷氣的尖叫聲瞬間響起,就連對著她分外冷淡的女前臺都在那人出現(xiàn)的瞬間放光了眼睛,“項總裁!”
項離,眾所周知,年紀輕輕在幾年的時間內瞬間崛起的商業(yè)新星,憑借超前的頭腦一舉拿下了好幾個跨國合作,徹底打響了在華國的知名度。
而他更是除秦墨外備受女人們追捧的鉆石單身漢,只不過與秦墨不同,他喜歡拈花惹草處處留情。
對這種看似騷包一樣的人從來沒有什么好感,夏暖輕輕蹙了蹙眉,周邊的尖叫刺的她耳膜生疼,從擁擠的人群中慢慢后退,準備離開這個喧鬧之地,卻在抽身成功后被一雙修長的大手一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