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錦城看著山下的一切,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她看的出這是一場江湖紛爭,而她出手一般都會有個原則,對她有利的她都會不擇手段,對她無用的她不會施舍一眼。前世如此,今生亦不會變。
纖長的手指把玩著腰間的血玉,鳳眸淡淡瞥了眼了山下的激戰,冷冷的轉身離去。
她現在需要回到南暮都城,找一些人清清賬,雖然原主的事情與她無關,可是她陌錦城一直有個習慣,看不順眼的都必須一一除去;另外她的野心很大,怎么會甘心深處這個安靜的不像話的山林呢!
她如今的毛病都還是曾經在兩生殿養成的,她不懂什么情誼,長年身處黑暗之中,讓她變得很冷血,讓她有些排斥那些復雜的感情,而她所做的每一件事,一直滿足著自己的內心,好的、不好的、對的、錯的,只要讓心里舒坦,她不介意雙手沾滿鮮血。
纖長的身影映在地上,陽光讓它拉的老長。
單薄的身子,披著厚重的狐裘,清冷疏離。
朝陽山上有一座朝陽山莊,莊主姓馮名尚余,是江湖人,馮尚余與武林盟主是師兄弟,雖人已退出江湖,但他的‘盛陽劍法’讓人永記,朝陽山莊因此也被稱為朝陽劍莊;不僅僅是因為莊主的劍法,更是因為莊主鑄劍的本事。
雖是如此,來往的人都絡繹不絕,都希望莊主能親自鑄劍,可惜了這莊主每兩年才鑄造一把,斷絕了一些人想要求劍的心思。
書房內馮尚余一臉凝重,他已退出江湖多年,可是如今他難道真的要參入朝局中去嗎?
早在半個月前就收到碩王落容野的邀請信,讓他成為他的盟友,可是馮尚余又怎么會不知道,一旦介入朝堂,就不可能脫身,再加上那碩王以整個朝陽劍莊做要挾,讓他無路可走,眼看期限將近,他真的要參與進去嗎?
這時,有小廝在門口稟報:“老爺,門口有人需求一把劍。”
書房內的馮尚余因為這事很懊惱,說話多了一絲火氣:“不知道我的規矩嗎?把他趕走。”
“可是,老爺。”小廝微愣,又開口道:“那人說了碩王兩個字,說你會出去叫他的。”
書房門打開,小廝見了馮尚余連忙哈腰。
“那人在何處!”碩王,那人有解決這事的辦法?
“在山莊外。”小廝開口。
“快去把人請進來。”馮尚余喝道。
“老爺,那人說他就在外侯著。”小廝很無辜開口。
馮尚余甩袖朝門口走去。來到門口,便看到一身藏青色錦袍的少年,及腰的青絲,看上去整個人放浪不羈,那纖弱的身影仿佛一捏即碎。這真的可以幫助自己嗎?馮尚余有些懷疑,可看到少年轉頭的那一刻,那妖冶的模樣,帶著疏離與寒冷。
“在下馮尚余,是這的莊主,不知公子……。”馮尚余作揖介紹,卻不想少年清冷的回了他。
“陌錦城。”
低沉的嗓音有著特有的魅力,馮尚余一愣,又開口道。“公子是鑄劍而來的?”
“傳言馮莊主擅長鑄劍,且每兩年才鑄一把,不巧,我需要一把劍,還需馮莊主才行。”
“閣下不知道我這兩年的那一把劍被人取走了嗎?”馮尚余瞇了瞇眼,他看的出這少年不簡單,這人一開始用碩王來引他出來,卻不見他提及碩王的事。
陌錦城輕笑。“在下怎么會不知那劍被人取走了,可在下需要的劍怕是馮莊主都會覺得有難度。”
“哦!那你說說是什么劍。”馮尚余有些趣味,這天下還有他做不出的劍。
“那莊主聽好了,我要的劍長二十七點三寸,刃長二點二八寸,刃寬一點零五寸,柄長四點三五寸,這劍能彎能直,不知莊主可有把握。”
馮尚余斂眉,這劍他還真沒做過,一般他做的劍要么是重劍要么是長劍,這樣的劍當真奇怪,那樣還叫劍嗎?探究的目光看著陌錦城,他問:“我這兩年的劍已經做了出去,總不能壞了規矩。”
粉嫩的菱唇清扯,疏離冰寒的眸子讓馮尚余身體一僵,聽他道:“在下可以幫你解決碩王的事,你只要管好你府上的人,幫在下鑄好這劍,沒人會知道你壞了規矩,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你要知道碩王給我的期限將到。”
他這樣子,算是答應了。陌錦城把玩著血玉,目光深沉的讓人害怕,她漫不經心的開口。“那就要看你鑄劍的速度了。”
話落便轉身離去,馮尚余看著那個清冷的背影,袖口的手松開,一個紙團落地。若是那個人真的可以解決眼前的情況,那么他就不用回復碩王了,也不用卷入朝堂之爭了。
離開朝陽山莊,陌錦城漫步在干涸的道路上,平靜的小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這暮國皇權一分為三,也就是賢王落容兮、碩王落容野、太子落容顯,而這三個賢王落容兮身后是鎮安侯府,也是實力最弱的一個;碩王落容野身后則是如日中天的將軍府;太子身后則是姜國公府。
三個勢力,誰也沒多沒少,但有些心思的人都知道這是暮皇平衡朝堂的結果。
將近走了四柱香的時間,陌錦城才來到離祁陽城不遠的朝陽城,若她沒計算錯的話,那么她就會遇到暮國長公主的車架。很快,在她入城的那一刻,身后便有一輛紅木鏤空馬車緩緩駛進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