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一聲,兩聲,三聲。
林立康緩步走過去,打開了房門。
“林總,早上好,車在樓下等著呢?”一個男服務生恭敬地站在房門外,語氣柔和,臉上保持著專業(yè)的微笑。
“謝謝,我知道了。”林立康點了點頭,待服務生走后,他順手把房門又關上了。
劉紅莉快速進了衛(wèi)生間,坐在馬桶上,怕被林立康聽到,捂著嘴,悶哭著,整個人都在顫抖,撕心裂肺。
隨著沖馬桶的水聲響起,劉紅莉站在了鏡子前,鏡子里的她,臉上布滿淚痕,活脫脫一副被人拋棄的模樣。
她安慰著自己:但凡是漂亮的女人,都會碰到渣男的。
她吸了幾鼻子,提了個神,就這樣吧!
這個衛(wèi)生間比她家還高檔,但再干凈也是廁所,劉紅莉可沒有一直呆在廁所里的愛好。
從衛(wèi)生間里走出來,她剛哭過的眼睛對上了林立康的目光。
“麻煩你回去轉(zhuǎn)告你老公的妹妹,我只是想給她找份體面的工作,職務是酒店前臺經(jīng)理,月薪5000元,另外還有獎金,待遇豐厚。”林立康一口氣說完,沒有一個標點符號,顯然這個想法是經(jīng)過他深思熟慮的。
“你說的這份工作我能干嗎?或者讓我試一試?”劉紅莉心里噌的一亮。
林立康不在乎地搖了搖頭,他的意思是沒有半點商量的余地。
劉紅莉心里翻來覆去,仍然是不死心。
既然這個薪水誘人的工作拒絕了她,那么夏一棠錯過這份工作值得還是不值得?
家里,每天除了應付一批又一批的討債鬼,夏一棠哪里還有心情去專心的學習?
只要林立康對夏一棠沒有壞心思,這個工作確實可以嘗試?
不!不!劉紅莉立刻否決了這個幼稚的觀點,林立康很可能第一眼見到夏一棠的時候,就對她有非分之想?
她得想個萬全之策,既能擁有這份工作,又不能把夏一棠往火坑里推。
劉紅莉像木樁似的站著,手不知道應該放到哪里,好像放到哪里都不合適。
她感覺她的脈搏跳動漸漸急促,怦怦直擊著心臟,胸口像是有什么將要迸發(fā)出來。
樓下傳來嘹亮的汽車喇叭聲。
林立康聽見汽車喇叭聲后,目光又落到了劉紅莉的身上。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劉紅莉,又補充了一個有力的眼神,提醒劉紅莉別忘了他叮囑的事情。
接著,林立康用鄙夷的目光目送她出門。
忐忑地走出116房,劉紅莉灰了的心又是一陣灼痛,心中有聲音在極力地狂呼:她該怎么辦?
死了的心,原本以為只有自己知道,卻不想,掩飾不了的是自己的眼波。
到了樓下,劉紅莉向上望著這座三十幾層的樓房,心里居然還有一絲狗血的不舍?
樓房好像在跟著云朵移動,她覺得有些頭眩。
狠狠地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頓時精神清爽了許多,在司機的催促下,她極不情愿的上了車。
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她的腦袋不由自主地左右側(cè)動著,似乎在尋找什么。
小司機順手遞了一瓶礦泉水給她。
劉紅莉接過礦泉水瓶,微微點頭表示感謝。
這個小司機看上去很機靈。
汽車音樂的旋律很優(yōu)美,可劉紅莉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無法排解。
她拿礦泉水瓶的手耷拉在車窗上,另一只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包,仿佛抓住自己命運一般的用力。
發(fā)動機發(fā)出一聲低沉的吶喊,車子猶如離玄之箭一下躥了出去,強而有力的推背感讓劉紅莉有點把持不住。
出了賓館的大門,估計這位年輕的小司機想秀一秀自己的車技吧,踩油門,加速,一個紅燈。
還沒有回過神來,車子突然來了個急剎車,劉紅莉人仰馬翻,腦袋差點撞到前面的擋風玻璃上。
車距再有幾公分就和前面的一輛白色小轎車追了尾,嚇得劉紅莉一身冷汗。
“你會開車嗎?你不要命了嗎”劉紅莉好容易穩(wěn)住身形,面紅耳赤地沖著小司機大聲喊道。
“林總的女人都是我開車接送的,沒見過你這么咋咋呼呼的。”小司機郁悶不已。
“你們林總有多少女人,我比你清楚。”女人天生的好奇感油然而生,劉紅莉想用激將法打聽出林立康更多的八卦秘密。
從小司機那平靜的表情上,她似乎已經(jīng)猜出了什么,她把手撫在胸口,滿臉是掩飾不住的悔意,但心里并未有最壞的打算。
林立康制造了一場曖昧的游戲,劉紅莉在愛情的假象里受了傷,當她滿心歡喜的接納了這份甜蜜,結果卻像被宣判了死刑一樣墜入地獄。
她在心里嘲笑著自己的無知,居然還對這個玩弄女人的男人動了情?
“清晨,聽著音樂開著車真是一種享受。”司機一邊開車一邊哼著歌曲,滿臉燦爛。
再美妙的音樂對此刻的劉紅莉而言,也是一種噪音,她心里沉沉地,有一種痛楚感在蔓延。
擰開礦泉水瓶蓋,劉紅莉喝了一口,望著窗外,心頭總是模糊一團。
小司機神情依舊平和,他說著別人的事情,自然不會觸動自己的心腸。
“你相信愛情嗎?”劉紅莉很失落。
“相信”小司機想了一陣,低緩地肯定。
“我也相信,只是時間太短,來匆匆,去也匆匆。”
“愛情是個奇妙的東西,他如果不愛你,你的賢惠懂事就會被看成麻木無知,你的聰慧能干就會被看成精明世故;他如果愛你,你的嬌縱任性就成了真性情,可愛至極,你的不自食其力,就被看成小鳥依人,值得憐惜和照顧。”
劉紅莉聽完小司機的話,腦中轟然一響,只余了一片空白。
“如果他傷害了你,你更要學會理智的微笑,繼續(xù)前行,總有一個男人會把你疼到骨髓里。”小司機年輕的臉龐,幸福隱藏不住。
“如果那個把你疼到骨髓里的男人,后來也變心了呢?”仿佛一盆冰冷的雪水兜頭而下,劉紅莉骨子里都是冰涼的。
她鼻頭一酸,淚珠落了幾顆,昔日甜蜜的記憶,雖然已經(jīng)被現(xiàn)實撕成了碎片,可那真實的往事還是令人難以忘懷。
記得有一次她感冒了喉嚨疼的難受,話都說不出來,她給夏一杰在微信里發(fā)了個痛苦的表情。
夏一杰立刻把電話打了過來,當她聽見劉紅莉沙啞的聲音時,掛斷了電話,然后在微信里發(fā)了個心疼的表情。
“寶貝,你怎么了?”
“我感冒了,嗓子疼,幾乎說不出話來。”
“你忍一忍,我去藥店給你買感冒藥,等會給你送過來。”
……
劉紅莉盯著手機屏上這幾行火辣辣的字跡,心里如一陣春風拂過,像一個受傷的孩子接受母親的撫摸。
就是這個曾經(jīng)把她疼到骨髓里的男人,結婚后,把她一步一步逼上絕境。
想起老公夏一杰,她的心驟然沉到了底,涼意自腳底冷冷漫起。
馬路邊兩位晨練的老人,映入了劉紅莉的眼簾。
“停車!”她驚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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