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征開車行駛在桃花村的小道上,由于路面不平整,整個車身一路顛簸,他手握方向盤,目視前方:“這路太糟糕,要是遇到下雨天,車技再好的司機都沒辦法。”
夏一棠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眼底空蕩蕩的,隔著車窗玻璃,望著熟悉的村間小道,耳邊蕩起她和小伙伴們追逐嬉鬧,爽朗的歡聲笑語……
王征見夏一棠不搭他的話,轉過頭,只見夏一棠坐在座位上,手抓著衣角,那種嬌柔的樣兒,誰見了都油然生出保護的欲望。
王征從夏一棠失落的表情里,已經猜出了七八成,但他不希望他的猜想是真的。
夏一棠的臉繃得很緊,膚色蒼白,那是一種因為害怕才會有的蒼白。
她的心里揪著,一陣一陣的疼,已然感覺到車窗外撲面而來的心酸。
“不要對生活失去希望,你永遠不知道,明天會有怎樣的驚喜。”王征拍了拍夏一棠的肩膀,安慰著,他深知任何一顆心靈的成熟,都必須經過寂寞的洗禮和孤獨的磨煉。
夏一棠說不出話來,眼淚卻決堤似的奔涌出來。
王征專心地開著車,心里暗自嘆道:哭吧!多哭一會,心里會好受些,因為他也飽嘗過失去親人的痛苦。
夏一棠一邊哭一邊用餐巾紙擦著眼淚,直到她哭得喘著粗氣,抽噎著,兩包餐巾紙用完,王征也沒有說話。
她扭過頭,看著王征僵硬的側臉,心里也畫了一個大問號:他干嘛不問她為什么哭?
車上了高速以后,才停止了顛簸。
天空上的云朵又大又白,像一團一團的棉花,好像等著誰一伸手把它們扯下來似的。
夏一棠朝著桃花村的方向依依不舍地望著,她神情嚴肅地在思考著什么,似乎要決定一件事情。
“桃花村是個好地方。”王征的聲音很愉悅,他想調整調整車里沉悶的氣氛。
“尤其是每年桃花開的時候,來這里賞花的人特別多,每到桃花開時,我媽媽就把她平時用彩線做的荷包擺到桃林邊上,那些賞花的游客一搶而空,我媽媽賺了錢以后,她就帶我去書店,給我買書,還給我買發卡,買衣服。”夏一棠回想起和媽媽在一起的日子,心里掀起蜜般的甘甜,她望著車窗外,漸漸消失的桃花村,心里升起一個小小的希望。
王征心里一驚。
“你媽媽做的荷包一定很精致,很特別,有地方特色,現在這些民間工藝品都屬于文化產業,你會做嗎?”王征對夏一棠的媽媽是發自內心的崇敬。
“我做的不好。”夏一棠謙虛的很。
王征的眼睛“嚓”地亮了。
“你能做個荷包送給我嗎?”王征的要求太突然。
夏一棠的身體隨著車的行駛速度輕微地搖晃著,聽見王征的請求后,她差點被口水噎死。
“我做的荷包可難看了,我媽媽教過我,我就是做不好,把狗做成羊,把羊做成兔子,做啥不像啥,直到我的自信心被徹底摧毀,手被針戳破了無數次,手上疼,心里急。要是我媽媽在就好了,她一定會完成你的心愿。”說起媽媽,夏一棠又流下了一行淚,然而這行淚水瞬間也瓦解了她的脆弱。
“你喜歡做工藝品嗎?”夏一棠和她母親的故事,觸碰了王征的心靈。
“喜歡呀!我可喜歡做針線活了,就是太笨,總是做不好。”
“天下沒有做不成的事,但是有做不成事的人,這是我的老師送給我的一句話,每當我遇到困難和挫折的時候,我就用這句話來鼓勵我自己,所有的事情都有解決的辦法和途徑,如果你自己辦不成事情,那么你就要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王征的眉梢眼角俱是智慧,他的直率,樸實和一針見血的討論,讓夏一棠更加的崇敬他。
“我挺佩服那個叫櫻桃的美女,她精明能干,膽大潑辣,我就沒人家那兩下子。”夏一棠陷入了惴惴不安之中。
“你羨慕她什么?”王征糾正著夏一棠的觀點。
“我羨慕她陽光燦爛的性格。”
王征不屑地冷哼了一聲,他遇見櫻桃時,就是個隨口問路的人,誰料,櫻桃站在他身邊一直不走,氣得他真想撓墻,后來跟著他,再后來要加夏一棠的微信,王征看見櫻桃,已經不想撓墻了,直接改為撞墻。
夏一棠聽得莫名其妙,皺著眉看了王征一眼,她心里對櫻桃的喜歡還是沒有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