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云夜屋中。三人圍著一張桌子,桌上擺著三杯普洱茶,裊裊的霧氣升起,淡淡的茶香慢慢地充滿著屋子。
“不知凌兄對這江湖如何看待。”同樣的問題,同樣的地點(diǎn),只是回答的人卻是換了一人。
“此江湖已非彼江湖,魚龍混雜,沆瀣一氣,這樣的江湖不要也罷。”
“哈哈,好一個不要也罷,凌兄可曾注意到這三杯普洱茶,又如何看待?”
“既然云兄以”兄”字相稱,那么我便知道,既然是三杯普洱茶,那么也就不是兩杯,更不是一杯,我們便以茶代酒,干他一杯。凌軒并非傻瓜,當(dāng)然知道云夜的意圖,既然對方?jīng)]有在乎自己的出生跟外表,自己又怎么會舍得這樣的兄弟呢。
血雨晨此刻望向云夜,他也明白云夜的意思,這一刻讓他忽然想到了桃園三結(jié)義,一種熱血沸騰的情緒涌來,三人相視而笑,異口同聲道:“干。”杯茶下肚,留下的是無盡的豪邁大笑。
云夜道:“其實(shí)我們?nèi)值鼙闳邕@三杯普洱茶,茶水雖少,但茶香終歸會充滿整個屋子,江湖便如同這個屋子,結(jié)合我們的力量,便讓這江湖顫三顫。自此血雨晨為大哥,云夜老二,凌軒老三。
這注定是個不眠之夜,在青風(fēng)城另外一家客棧房間里。鐵三鐵四單膝跪地。在他們面前,葉元青正瞇著雙眼,背對著他們,如此姿勢已經(jīng)保持了一個時辰。誰都沒有說一句話,氣氛就這樣尷尬著。
“下次再有此種情況,以死謝罪。”葉元青丟下這句話直接回到自己房間。
夜深人靜,大多數(shù)房間燭火已經(jīng)熄滅,但是有一房間里燭火還亮著,朦朦朧朧的燭光映照在一張沉思的臉頰上,讓這房間顯得如此安靜,平時那個活蹦亂跳的丫頭小萱此刻正躺在床上,臉蛋微微有些蒼白,雖然已經(jīng)入眠,但不時轉(zhuǎn)動的雙眼顯示出她還處在白天的驚嚇之中。
“他是誰?為何有些印象,但總是想不出來。。。”夢熙努力地回想著。
……
萬里相隔苦相思,任世間風(fēng)雨飄搖,我心未曾飄離,只為在這塵世中等你回來,美麗清香的紫薇花開了,落了,開了,謝了,紫薇樹伴隨著窗前的紫衣女孩緩緩地成長著,增加的是年齡,不變的卻是一顆永遠(yuǎn)思念的心!一襲紫衣,定格十年相思淚。三千長絲,倒掛無奈女兒情。蒼白臉頰,苦了天下有情人。哀怨眼神,可憐窗前局中人。
“雨晨哥哥,我好累。”江湖的另一邊,陸清萍自語道。
。。。。。。
睡夢中的血雨晨正做著一個夢,夢里他看見了父親,母親,他們是那樣的幸福,可是這樣的幸福沒多久,他眼睜睜看著父母都被殺了,他哭了,哭的好累好累,然后困了,朦朧中一個紫衣女孩將他背到床上,安靜地守候著他。
“清萍妹妹,呵呵。。。”想到她,血雨晨總會會心一笑,就連父母的仇恨在心中也淡化了一點(diǎn),因?yàn)檫@個單純的妹妹從小總是只為別人著想。
且說當(dāng)日結(jié)拜,凌軒說出了自己的身份……
他本是一個孤兒,六歲那年被幾個蒙面人捉去關(guān)在一間小屋子里,進(jìn)去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間屋子全是同年齡的小孩子。大約有幾十個之多,他們被餓了兩天兩夜,在第三天的時候,終于有人帶來一大堆美味的食物,但得到食物的前提是下跪然后誓死效忠。這只是一群孩子,在餓的發(fā)暈的情況下突然看見了食物,所有人都選擇了下跪,但唯有兩個小孩不肯屈服。于是這兩個小孩被帶走了,而凌軒就是其中一個。然后他們一直被人訓(xùn)練著,傳授武功,傳授殺人手段而他們兩也在這期間建立了深厚的友誼,就這樣一直到四年之后。當(dāng)初帶他們走的蒙面人又出現(xiàn)了。他們兩被帶到一間密室。密室中,一個身穿華服的老者背對著他們。在等待了一炷香的時間,老者突然間轉(zhuǎn)過頭來。凌軒抬起了頭看著老者,而另一個男孩仍舊將頭低著不敢說話。
“只能留下一個。”老者看著凌軒留下一句話就走了。桌子上,一瓶毒藥靜靜地立在那里。剎那間,整間密室安靜得如同沒有人存在一般。但是凌軒并沒有讓同伴為難,他毫不猶豫地抓起毒藥一口喝了下去!另一個男孩凄然地看著他,剛剛他很害怕,所以不敢抬頭,但是當(dāng)凌軒喝下毒酒的一瞬間,他很后悔,為什么不是自己搶先去喝,只是一切都晚了,最后凌軒被抬走了,而另外一個男孩留下了,至于他是誰,則是以后的事了。
其實(shí),凌軒被抬走后并沒有死,又或者說是出乎意料,這本是江湖奇毒“奪命百花散”,喝下此藥者十人九死,但是凌軒卻是那幸運(yùn)的一個。他生還了下來,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臉上開始出現(xiàn)一個個麻點(diǎn),他又變成一個無家可歸的孤兒,幸運(yùn)的是他的武功并沒有丟失,在一次偶然的機(jī)會,林家家主林瀟,他看其丑陋,但又有一身武藝于是把其安排在不學(xué)無術(shù)的二公子林意鷹身邊做保鏢,這幾年凌軒受盡林二少冷言冷語,“麻子”也正是由此得來。但因?yàn)閳蠖鳎磺卸既淌芰讼聛恚恍你@研武學(xué),也一直助紂為虐至今。于是有了剛才斬殺的一幕!
“三弟,你的臉也不是沒有辦法治。”第二天一早,云夜突然冒出來一句話。
“此話當(dāng)真?”雖說不該懷疑二哥說的話,但是這么多年,受盡了冷嘲熱諷的他突然得知臉上的麻點(diǎn)可以恢復(fù),怎能不激動,男人都是要面子的,有時候面子也是一種尊嚴(yán)。
“給我三天時間,二哥給你弄出解藥,不過這三天內(nèi),我們得商討下如何滅了這林家,你知道的,林家與大哥的不共戴天之仇。
“二哥不必?fù)?dān)心,雖說林家對我有收留之恩,但這幾年我也為他們做了不少事,早就償還了當(dāng)初的一切,更何況他們所作之事我早已看不下去,此次我不會留手。”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接下來的時間,云夜開始召集人馬,皆是在青風(fēng)城認(rèn)識的一些江湖散士,以及緊鄰青風(fēng)城的各大城邑同樣遭受洗劫的家族殘余力量。整合在一起竟也有百來號人。這讓血雨晨也是暗暗吃驚,同時也很佩服云夜的號召力。
第三中午,云夜血雨晨跟凌軒三人仍舊相會于云夜屋中。
“大哥,這次覆滅林家你有何計劃。”云夜問道
“以我們的力量,直接殺過去還不夠嗎?”血雨晨故作無知說道。
云夜沒有作答而是看向凌軒。
“林家在青風(fēng)城也算一方霸主,我們這些人馬恐怕還不及林家一半實(shí)力,正面沖突只是以卵擊石。”凌軒搖搖頭說道。
“現(xiàn)在呢,你們怎么想?”云夜繼續(xù)問道。
血雨晨看著凌軒,同一刻,凌軒看著血雨晨,兩人大眼瞪小眼,隨即同時轉(zhuǎn)頭看向云夜,意思很明顯,有你在,不用問我們。
“三弟,那解藥你還想要不?云夜,擺擺手,一瓶白色藥罐抓在手中。微笑著說道。
“額額,謝謝二哥,說完就要伸手來拿,情緒非常地激動。”
“先回答問題再說。”云夜眼疾手快,將手縮了回去說道。
“哎呀,二哥就別急我了,二哥天生足智多謀,玉樹臨風(fēng)。。。。。。”跟云夜待在一起凌軒很快就學(xué)會了油腔滑調(diào)。
“停,少給我拍馬屁,拿去吧。”云夜無語地隨手將藥一甩,撇撇嘴說道。
凌軒看他這么隨意,卻是冷汗直流,,快速地將藥接在手中,如珍寶似的護(hù)在心間,然后憤怒地看了一眼云夜。
云夜直接無視說道:“大哥,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飄雪組織嗎?若是與林家沖突,飄雪定不會袖手旁觀。
“二弟竟然敢三日之后決戰(zhàn),想必心中已有定論,我跟三弟皆是一介武夫,二弟就別繞彎子了。”
“我可沒見過這么狡猾的武夫。”看著這位說話比狐貍還狡猾的大哥,云夜翻了翻白眼接著說道:“此時正值夏日,天干地燥,用火是最好的辦法,只是可憐了那么多的美女啊。”云夜深表惋惜。
“那飄雪堂呢?”血雨晨問道。
“呵呵,大哥放心,飄雪堂雖然厲害,但也不是沒有漏洞,我在飄雪堂有個朋友,據(jù)他說就在今天飄雪組織駐青風(fēng)城的分堂正趕往直州城剿滅一個叫離火的大勢力,暫時無暇他顧,所以我當(dāng)初的計劃定在三日之后,也就是今夜三更。”
凌軒跟血雨晨同時豎起大拇指,然后皆是嘆息一聲,倒不是因?yàn)橛媱澋牟煌晟疲怯X得云夜或許是個天生的智者,自己兩人除了練武之外,還真就不會考慮這么多。相反,云夜鄙視地看著這兩位兄弟,其實(shí)他知道自己這兩位兄弟都是頭腦精明之人,不然也不會有這一身好武藝,只是有自己在,他們懶得去想罷了,想到竟也是情不自禁嘆息一聲。三個人,三聲嘆息,卻決定了整個林家的命運(yùn),或許真正應(yīng)該嘆息的是林家才最合適,正所謂:“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話說當(dāng)日,凌軒服下云夜給的藥丸之后,臉上的麻點(diǎn)轉(zhuǎn)迅即逝,頓時,一個絲毫不遜色于血雨晨跟云夜的青年如變魔術(shù)般出現(xiàn)在二人面前,蒙了幾年的黑布終于去掉,自己終于可以有一天面對世人而沒有一點(diǎn)自卑,凌軒心中興奮異常,懷著濃濃的感激之情,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拉著云夜訴說著心中的謝意。云夜幾次勸阻無效,最后一聲大吼,這才將凌軒逐出自己的房間,逗得平時冷血無情的血雨晨也破天荒的大笑了起來。三兄弟之間的感情也一天天地增加著,血雨晨很享受這樣的感覺,他很珍惜,在兄弟面前,他是有情的,只是他不知道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