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依向導演露了個不好意思地笑容,“我根本找不到結婚的感覺。”
導演聽說,將目光轉向一進入鏡頭便溫柔無限出了鏡頭就成冷漠嚴肅臉的Boss,忍不住吐槽:前面拍接吻鏡頭時您借位就借位吧,這婚禮上來一個蜻蜓一吻也不行啊?
想著,導演便開了口:“Boss,依依一直找不到感覺,您能不能帶帶?比如吻一下,眼神更溫柔一些,要不然新娘臉色僵硬,根本不像幸福小夫妻啊。”
裴縉冷漠無波的眼神在這個已經(jīng)特聘到星際,相當于為星際打工的新銳導演身上掃了一眼,然后看向對面半低著頭的宋玉依,平緩道:“我盡量。”
姓張名平的新銳導演立即松了口氣,又對宋玉依喊話道:“依依,你想象一下跟男朋友,若是沒男朋友就拿咱們Boss的臉代替,約會時的感覺。只要在念完誓詞后,露出一個甜蜜的參雜著幾分羞澀的微笑就好了。”
聽了導演的話,宋玉依的腦海中不知怎么浮現(xiàn)出前世通過電視看到的沈希蓉的那個微笑。
那時主持人八卦問到她是否有了另一半時,她的那一個笑容轉瞬即逝,然后才談到她已經(jīng)在幾天前結婚了。
那個男人據(jù)說是D國一個很有名的大學教授,同時也是一個著名作家,沈希蓉說,那人曾為了她直接到了國雅學院教學。
之后便是在主持人的刨根問底中,挖出一些二人相處時的情景。
宋玉依現(xiàn)在還能清晰地回想起當時主持人的每一句話,以及臺下觀眾熱烈的掌聲和起哄聲。
在紛雜的思緒中念完結婚誓詞,她抬眸看向對面的男人,從眼底緩緩溢出一抹笑容。
一直溫柔地注視著對面新娘的裴縉,或者說這一刻他真真正正成了顧洛華,渾身一震,血液被微火烤灼,不覺間他已經(jīng)傾身,捧起了女子漸漸染上桃紅的面頰。
一吻烙下,現(xiàn)場死一般寂靜。
場務人員、在旁觀看的演員都震驚了,Boss那神情簡直溫柔的要把人溺斃。
許多女性生物已經(jīng)覺得呼吸不能了,心中在狂呼要命。
而裴縉卻只感覺渾身至于喧囂之中,莫名地耳邊似乎響著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阿縉,你太相信女人的話了。以后那個做你的妻子人,應該會很累吧。”
“給我一個機會。”
“我想我們并不合適,另外要告訴你,我已經(jīng)快要結婚了,祝福你早點找到心儀的另一半。”
裴縉緩緩放開捧著女子臉頰的手,看向她的目光中帶著疑惑。
宋玉依這一刻卻快樂地要飛起來了,心中一直有一個聲音,他吻我了,還是那么溫柔沉溺的表情。從來在戲中不真正親吻的人竟然吻了她,她是不是已經(jīng)收獲了他的一點喜歡?
在導演反應過來的一聲“咔”中,裴縉目中的溫柔如潮水般退卻。
……
拍攝完今天的進度,乘車去公司的裴縉半靠在車座上沉默不語。
坐在另一側匯報完工作的兆堪卻是滿臉八卦之色,終于忍不住問道:“少爺,您,那個是不是,對宋小姐有意思啊?”
裴縉一直在想著拍戲時莫名響在腦海中的話,聽到助理的問話,收住思緒,給自己倒了杯白蘭地,一口喝下,任由冰涼的液體裹挾著灼熱的熱流劃過嗓道。
“為什么這么問?”
裴縉說著看向了車窗外。
兆堪頂住壓力,帶著一顆八卦之心,說道:“您吻了宋小姐啊!”
請注意他的感嘆語氣。
“不是拍戲需要嗎?”
車子與一輛雙層公交交錯而過,裴縉看向車窗外的目光中掠過一張愉悅的笑臉。
轉瞬而過的笑容,卻讓裴縉也在不覺中勾起了唇角。
兆堪看到,心中的八卦已經(jīng)趨向事實,此后在對待宋玉依時不免又恭敬了幾分。
……
五天后,謝輿從D國回來。一下飛機他便讓司機將車開到了國雅學院校外公寓北門,卻只是把特地給希蓉帶的禮物交給她說了兩句話便回了。
希蓉有些郁悶地提著滿滿一兜東西回了宿舍。
因為其他三個人都有事出門了,希蓉一進宿舍便很放松地在電腦桌旁癱坐下來。
不知道怎么說,她總覺得謝輿好像逃避和她相處似的。可是若這么說吧,他對自己的關心比之之前也沒有減少啊?
難道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對了?
希蓉將兜里的東西一一往外拿,一邊凝眉思索自己可能沒做好的地方。
謝輿是她長這么大以來第一個對她這么好的人,有時候想想,連媽媽都比不上。
謝希蓉沒想過什么過分的想法,她只是不想失去個朋友,失去這份溫暖。
然而想著自己寫歌也很認真很勤奮啊,阿輿到底怎么了?
看到最底部躺著一方銀白色的手機盒時,希蓉郁悶的臉色頓時好看許多,也無暇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掏出手機便拿著說明書看了起來。
希蓉現(xiàn)在手里有錢,手機電腦她不是沒有考慮過買下來,只是宿舍中的人都知道她過的比較拮據(jù),真買來不知道要應付多少猜測呢。
而且她覺得板磚老年機也能用,電腦要用的話可以去學校,便想著等過了暑假,新學期開始時再買。
到時候也比較好找理由。
而謝輿現(xiàn)在送她一部手機,希蓉高興之外,更多的便是覺得心中熱熱的。
換上手機卡,希蓉便給謝輿撥了個電話。
“阿輿,你到住的地方了嗎?”
謝輿接起電話,無奈一笑道:“剛剛就到了,我正準備去臥室睡覺呢。”
“哦”,希蓉忙道:“那你要記得吃點東西……那好吧,拜拜。”
聽出那頭的聲音帶著幾分失落,謝輿暗嘆一聲,不禁抬手揉了揉眉心,又說了幾句,才收了電話。
放下手機的謝輿只怪自己前段時間對希蓉好得太過,然而直到現(xiàn)在,對這個女孩子他依舊不忍心扔到一邊不管或是傷害半分。
可是自從方澗提醒之后,謝輿自己也注意著言行了,同時自然也看出了蓉蓉對他越來越多的重視和依賴。
他一邊心中喜歡,一邊暗自糾結。
其實這些天謝輿也不是沒有嘗試想過將來與希蓉成為情人,抱她在懷中親吻,甚而是兩人結婚的場景,但是每次都覺得不是那個味兒。
想著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謝輿解著上衣去了浴室,當他全身裸露在花灑之下時,竟猛然的腦海中閃現(xiàn)了和蓉蓉共浴的景象。
謝輿一驚,猛地關閉花灑,精壯而又線條優(yōu)美的身軀在不斷下滑的水珠下,半撐在澀澀的瓷磚上。
謝輿簡直想給自己一個耳光,一瞬間的罪惡感襲滿了他的心胸。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催眠自己那只是他想要自己接受蓉蓉,然后讓她更幸福產(chǎn)生的幻覺。
想想自己曾是怎么樣構思未來妻子的面容的,膚如白霜,唇如櫻桃,眉如遠黛,腰肢纖細……謝輿在自己腦海中堆疊了一大堆形容詞,末了還不忘加上一句熱情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