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己之身,養精神力。以天華為種,種出神魂!”
張凌一震,只覺心神攪動,翻江倒海,他仿佛突然間看到了一扇門,隱約之間覺得那之后是一片更加浩瀚的世界,可是那扇門只是隱隱約約,似有若無。
“種出神魂?”張凌喃喃自語著,有些失神。
天華的聲音飄來,有些疲憊,卻隱約有些高興的意味。
“你雖然實力、嗯,不過資質還是不錯的,現在你將天華珠取走,溫養在自己的精神力中,天華珠會滋養你的精神力,而我會借助你的精神力來壓制大魔,待將來你實力達到能消滅大魔的水準,屆時也就用不著天華珠了。那時候,我只愿你能放我離開,將我和天華珠葬在一地,此生心愿就了了。”
天華說起張凌的實力時頓了一下,最后還是沒有說出來,不過那種鄙視的意味不言而喻。
他有些落寞,曾經萬年的至尊,而后千年的孤寂,此時雖然不能放下重擔,但是至少找到接班人了。
張凌帶著尊敬的說道:“前輩盡可放心,此事事了,將來晚輩會讓前輩如愿。”
他的話鏗鏘有力,修士從不輕易許諾,但應下之事絕不毀諾,張凌并不知道,他說完這些話的時候,背后有一道泛著金光的火麒麟憑空浮現,而后天空上一道金光射來,落到麒麟眉心,而后麒麟虛影淡去。
虞子語瞪大了眼睛,她一直只有聽到張凌的自言自語,并沒有聽到天華的話,不知道兩人之間發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此時的麒麟虛影仿佛是有了靈性一般,虞子語甚至看到那個麒麟虛影還淡淡的審視了她一眼。
是的,那個麒麟虛影不是‘看’了一眼,而是‘審視’了她一眼,她甚至還從那雙獅眼中看到了淡淡的滿意。
這都是什么事啊!
天華‘咦’了一聲,之后卻并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道:“我現在傳你一段密語,這段密語可以掌控天華珠,大魔被我封印在天華珠的內部,你將天華珠用精神力溫養著,我會借助你的精神力來壓制大魔。”他說罷,將一段繁復難解的密文傳到了張凌耳邊。
張凌解不透那密文的奧妙,只是懂得了怎么控制天華珠,而后根據密文的方法,將元力凝聚于掌中,伸向了那血紅的磚壁。
他的掌中發出一陣柔和的光芒,那光芒好似漩渦一般有著強大的吸力,逐漸的,在虞子語驚詫的目光中,那磚壁上竟然出現一個碗口大的黑洞,一陣柔和的光從里面傳出來,拳頭大小的珠子,溫潤如玉,看著就讓人心神安寧下來。
天華珠。
張凌欣喜,沒想到真的能得到這件奇寶,這么多的修士尋找了數千年,而今日天華珠卻落在了他的手中!
那磚壁上的黑洞在天華珠出來之后又緩緩地合上,依舊是一片血紅,仿佛從來沒有一個珠子從里面出來。
張凌將天華珠融于自己精神力的中央,一股暖洋洋的感覺流遍全身。
“那是,天華珠么?”虞子語好奇的問道。
張凌點頭,拍了拍虞子語的小腦袋道:“這天華珠現在有些危險,我不能給你,等你實力再高一些,我們去尋找魂珠或者明月環。”
誰知虞子語卻搖了搖頭,淺笑道:“不用去尋找,我不用為精神力的困滯而擔憂,所以也用不著這些東西。”
“哦?為什么?”張凌挑眉。
精神力的突破和元力還不一樣,元力總有日積月累的成果,精神力可不是你修煉時間長就會增高的,若沒有悟性或者輔助修煉精神力的寶物,誰敢說自己不用為此而擔憂?
虞子語只是神秘的笑笑,卻沒有回答。
張凌無奈的搖頭,虞子語身份很是神秘,她不愿意說自己的事情,也不說家族的事情,張凌不愿意強迫她,因此連云家的事情他都沒有問。如果她想說,她自然會說,如果她有難言之隱,那自己再怎么追問也沒有結果。
反正現在已經知道了母親的下落,其他的事情張凌也沒有那么上心了。
“你已經得到了天華珠,還要繼續向前走么?”
虞子語有些百無聊賴,懶洋洋的問道。她不喜歡這里,陰森黑暗,前方還沒有光,仿佛要通往九幽之地。
張凌看著前方的一片漆黑,向天華問道:“前輩,你這洞府里還有什么其他的寶貝么?”
藍色的精神力中央,一道淡淡的虛影浮現在天華珠上方,聽到張凌的問話有些哭笑道:“你小子以為我是誰?哪里有那么多的寶物!不過這洞府也并非是我的,我之后后來占據了這里而已。至于有沒有寶貝,我沒有探尋過。”
他得到張凌的精神力的滋養,狀態好上很多,至少不再那么病懨懨的了。
張凌‘唔’了一聲,這天華洞府的存在竟然比他預料的更加久遠,天華既然說他沒有探尋過這地方,那就是還有尋寶的空間。
他和虞子語二人本來就是各處轉轉,了解各國的風土人情以面對之后的驚天計劃,不過這過程中也不能將修煉落下,有尋寶的機會就更難得。
這不,來到這天華洞府就得到了天華珠,自己這天降鴻運那是師父曾經都羨慕過的。
二人便繼續向里走去,這通道不長,大概有一公里的樣子,兩人走著就發現前方有微弱的光,走近才知道這里已經到了通道的盡頭。
這里是一片巨大的樹林!
張凌倒吸了一口冷氣,發現這空氣中有著極為濃郁的天地元力,處于其中就讓人神清氣爽!
從黑暗的通道中出來便看見這么一大片樹林,任誰都會吃驚。
尤其是這樹林中的樹未免也太巨大了!
每一棵樹都要有二十個張凌恐怕才能環抱,樹的種類不一,而且全部都是綠油油的繁茂葉子,和外界的冰天雪地完全不同,樹木高大,最低的也有七八丈長,高的甚至達到了驚人了百丈!這根本就違背了生物的生長規律啊!而且這里的光線不大充足,看上去有點像外界天快亮之時的樣子。
兩人震驚的向前走去,這樹林從下方望去根本就望不到盡頭,背后是一座孤獨的小山,小山下有一個通道,他們剛從那里出來。
張凌抱著虞子語飛上高空,一看之下更是震驚。
這樹林有差不多百里長,七八十里寬,最前方有一條寬闊的大河,水流湍急,兩人即使在這里都聽到了水流打擊巖石的聲音!
這簡直就是原始森林啊!
張凌兀自震驚,卻聽到天華有些顫抖的聲音說道:“你怎么來了這里,快點出去!”
他聲音微顫,要張凌快點離開,甚至帶著一絲命令的語氣。
“怎么了?這里有什么不對勁么?”
“你先別問,快點離開,超過一刻鐘你就是想離開都離開不了了!”天華催促著他,好像這里有洪水猛獸一般。
張凌有些不解,不過天華這樣說,肯定是曾經來過這里,而且肯定在這里吃了不小的苦頭,因此才好像有些怕的樣子。
他對這里很了解,況且現在和張凌一體,自然不會害張凌,張凌便沒有多說,帶著虞子語退回通道中。
虞子語正要問他怎么回來了,突然就震驚的倒吸冷氣,‘蹬蹬蹬’的不自覺向后退了幾步,伸手捂住了自己長大的嘴巴。
她今日的震驚已經很多了,可是所有的震驚加在一起也不如眼前的沖擊力大!
通道的出口處被一層淡淡的紅光封住,雖然如此但是兩人還是能看清楚里面的情景,那情景讓張凌后怕的出了一背的冷汗。
廣袤的森林中,突然傳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大吼,無數的黑色螞蟻從森林中爬了出來,那螞蟻的眼睛和張凌的頭差不多大,經過之處地面都留下深深的痕跡,而此刻這無數的螞蟻如同被追趕一般驚慌失措的爬出森林,被那聲大吼嚇得渾身發抖。
一個龐然大物直立起了身體,站在大河的那邊,方才二人看見的以為是一片平地的地方,竟然是那個怪物的后背!
“你瘋了,怎么還留在這里,那頭怪物蘇醒了,別讓他發現通道這里有人氣,如果他攻擊通道跑出來的話比大魔還要麻煩!那時就真正的是世界末日了!”天華恨恨的說道,恨不得踹著張凌離開這里。
張凌重重的呼吸了一下,抱起虞子語就跑,片刻間就回到了剛進來的大殿中,他再回頭望去,發現那個通道的入口也被一層淡淡的紅光封印了。而且不止是他們進入的那個通道,兩側的所有通道入口都被不同顏色的光芒封印,那些光芒上流動著張凌看不懂的原始符文,詭譎而妖異。
“你這個臭小子是不是想死,還待在這里干什么!洞府馬上就要被徹底的封印了,你再不出去就永遠出不去了!”天華有些氣急敗壞的吼道,震得張凌腦袋疼。
張凌不敢計較,急忙帶著虞子語向出口跑去,到了這里才發現這里的結界竟然能夠用肉眼看到了,淺藍色的光芒流動,像是水波一樣。
他眼看這種顏色正在逐漸加深,不敢遲疑,手上的結印速度達到了平生最快,一片殘影留下,結界撕裂出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出口,張凌一把將虞子語推了出去,自己也在瞬間閃了出來。
那個出口立即閉合,而且整個結界的顏色向著深藍色的轉變越來越快。
張凌擦了擦冷汗,心中向天華問道:“前輩,這洞府為什么突然就封閉了?”
天華嘆息了一聲,這才向張凌解釋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當年他發現這座洞府的時候,這座洞府就處于完全封閉狀態,當時自己正在鼎盛時期,開啟個結界自然簡單,就把天華珠當成了這結界的鑰匙。后來他和大魔之間多有戰斗,最后一戰更是慘烈,自己的本命法器被打碎,天華珠當初為了救自己,就犧牲了珠靈。
而沒有了珠靈的天華珠,也不過只是一枚能夠輔助修煉精神力的奇寶而已,曾經的威勢都不見了。但是天華得此相助,才殺了尾隨著他的大魔,而后將大魔封印進了天華珠之中。
但是他那是也是油盡燈枯,不久就死去了,可是為了防止大魔突破天華珠,他不得已才將天華珠藏在那座壁畫之后,那些壁畫本身就詭譎莫名,是最好的藏匿之處。
而天華珠的珠靈消失,這座洞府就等于沒有了鑰匙,只要掌握開啟的結印,就可以隨意的進出,因此數千年來才有不斷的尋寶人。
而這次張凌得到天華珠之后,這洞府感應到鑰匙的徹底消失,便逐漸的開啟了曾經的封印,本來這個過程沒有那么快,因此天華也沒有提醒張凌。誰知道張凌就是個惹禍精,居然會進入那處神秘空間,將那里沉睡的極大恐怖驚醒,才會加速了封印的提前完成。
“這么說,現在還在那里的人,以后都出不來了?”
張凌心有戚戚焉,如果留在天華洞府的人永遠都出不來,那自己就是第一兇手啊!
天華沒有說話,剛才的長篇讓他有些疲憊。
虞子語默默地望著張凌,覺得張凌像是被妖怪附體了一樣。
不過她并不想表達什么,張凌有自己的人生軌跡,她不能去強加干涉。而自己也是在躲著師兄,卻不經意的讓心里多了一個人,兩個人,原本屬于不同的世界,卻因緣際會走在了一起,讓虞子語總是覺得緣分的奇妙。
她只想好好的享受這種感覺,將來有一天自己離開這里的時候,總算是有一份美好的回憶。虞子語不知道將來的張凌會成長到哪種程度,可是至少現在來講,不管是師門還是家族都不會讓他們在一起。
云天女有一個無論如何都會寵著她的哥哥,可是自己的師兄只會把自己管的死死地,倘若將來真的有那么一天,自己能像張凌的母親一樣,那樣義無反顧的嫁給自己喜歡的人么?
虞子語不知道,她伸出手輕輕地拉住了張凌的大手,感受到了在嚴寒冬日里的一抹溫暖,這溫暖會讓她不自覺的駐足。
張凌回過神來,才發現虞子語低著小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的手有些涼,張凌反手握住,輕輕地將她擁入懷中。他有些緊張,但是發現虞子語沒有反對,才輕笑了起來。
低沉的嗡鳴聲從他的胸膛傳到虞子語的身上,虞子語一陣的臉紅,而后遲疑著用兩手環住了張凌的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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