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文柔坐在燭案前繡著小孩子的紅兜,一旁的宮人便端上了安胎藥。
“文嬪,該吃藥了”
她接過那碗黑乎乎的東西,心下直皺眉頭,這腥臭難掩的東西她已經喝夠了,沒喝一口都苦澀難擋,拔下頭上的銀簪在里面攪和均勻之后用手中的斯帕將它擦拭干凈,過眼的銀簪依舊未變,這才安心的將它一飲而盡,“倒是有勞姑姑了”
錦默乃是宮里的老人了,也是鳳臨天指定給文柔送藥的宮人,她在宮里算是宮人之首,所以在嬪妃宮人前面她們都稱呼她為姑姑,端上蜜餞后,錦默便將一旁的玉碗拿了下去,“文嬪,恕老奴多嘴一句,這天色也不早了,切莫太過勞累,還是早些休息為好,否則傷了胎氣就不好了”
“是,姑姑”
將手中的樣花放下后,她便走到貴妃塌上靠著休息片刻,直到錦默端著碗離去后又起身來接著繡小紅兜,安胎藥安胎藥,日日都是安胎藥,這日子何時是個頭?自從進宮以來她就像坐牢似的,從未體會過什么叫兒女情長的她如今便已為人母,每日在這殿內就只有靠刺繡來打發時間,日復一日漸漸的她越來越討厭這種日子,手指撫上微微隆起的小腹,感受著里面生命的跳動,心下劃過一絲暖流,今后在這偌大的深宮,能與她做陪的也只有這腹中孩兒了……
忽聞一陣花香,緊接著她便兩眼一黑陷入了昏迷之中……
“你確定這樣做沒人會懷疑到我們頭上么?”
女聲中含著濃烈的質疑,只聽一人陰陽怪氣道“麗嬪,你沒得選擇,這東西神不知鬼不覺,你放心,鐵定天衣無縫誰也不會察覺的”看著她拿著手中的麝香猶豫不決,緊接著又催促道“別告訴我說你現在開始于心不忍了,且告訴你機會只有一次,你若現在不對她下手那么日后等她誕下麟兒,屆時只怕你后悔莫及”
她不知該不該聽信這個女人的話,她們只是相互利用,這女人是在一天夜里自己找上她的,平日里就神出鬼沒詭異的很,一身黑衣至今為止都不知道她長相為何,自己與她合謀無疑不是對手,只是正如她所說,機會只有一次,再則在這深宮內防守戒備,若不依靠她那自己又能靠誰?等她真的生下孩子那天,在想下手可真是難上加難了,打定主意后她將手中的麝香全數放入樣花中,而后那人將她拉了出去,這一切都是那么神不知鬼不覺,麗嬪看向自己的雙手,癱落在地,她雖然嫉妒文嬪,可也從未想過從這樣的方式弄死她的孩子,只是這一切既然做都做了,也容不得她回頭,腦海中再次響起那人的話:你且放心,這麝香乃是我精心調制,與別的不同,它無色無味只要沾上一點就胎兒不保,即使是神醫也察覺不出……。
努力的鎮定下來,她依舊像無事人一般回到自己的內殿,待她走后,那人再次現身,雖是身著黑衣,但那雙眼睛在看向文嬪那處卻恨意凜然,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懷了鳳臨天的孩子,他這種人就不該有子嗣,每每想起丹房里傳來的腥味,只覺心如刀絞,自上次丹房被毀后就在密室內加強了防守如今再下手已然不可能,鳳臨天,你既這么想要長生不老,那我且看日后你是如何生死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