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喬琛謹(jǐn)慎地推開最后一個隔間的門時,他看到顧暖暖哭得像個傻叉一樣,小巧可人的鼻子一抽一抽的,委屈卻又不發(fā)出聲音,跟之前在病房里與他談判的顧暖暖簡直判若兩人。
她呆呆地坐在馬桶蓋上,瘦削的雙手極力地捂著通紅的雙眼。
她的雙眼好像會說話,看得喬琛不禁眉頭緊鎖,心也軟了下來。
身旁的紙簍散了一地,左邊的隔板有些傾斜下來,還好沒有砸到人。
衣衫完好。
瞥了一眼,喬琛暗暗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作為一名正常的成年男性,心底也小小的不甘了一番:
你說你上廁所為什么不脫褲子呢?
透過指尖的縫隙,顧暖暖看到了,喬琛那身胡子八叉的模樣,她帶著隱隱的哭腔:“你怎么……”
話未說完,一張強(qiáng)有力的大手忽然就將顧暖暖摟住,嚇得顧暖暖就連低聲的抽泣都化作了好幾聲才發(fā)出來。
“唔……額……嗝……”
剛才當(dāng)喬琛察覺到只有顧暖暖一人在廁所里的時候,他幾乎不假思索地,就上前踹開了門。
她和他,有著同病相憐的根源。
在顧暖暖昏迷的這幾個月里,喬琛也曾仔細(xì)調(diào)查過顧暖暖的背景:母親在生完她之后便離奇死亡,父親在很小的時候出了意外……
她跟他一樣,從很早之前就沒再享受過被人捧在手心里、騎在脖子上的特權(quán)。
或許正是因為這種相同的痛和悲,讓喬琛意識到顧暖暖可能出事之后,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他不想這樣一個跟自己有著相同經(jīng)歷的女孩受傷。
所以在看到她安然無恙之后,喬琛心底暗暗松了口氣,然后就情不自禁地就摟住了她。
看著懷里驚魂未定的小巧女人,喬琛干脆沒有放手,另一只手順勢繞過她大腿與小腿的關(guān)節(jié),將她整個人懸空抱了起來。
他在她耳邊輕聲呢喃:“噓,別說話,裝暈裝暈……”
雖然顧暖暖的智商毋庸置疑,但女人都是謎一樣的動物,上一秒智商超過愛因斯坦,下一秒說不定就蠢成一頭豬了,為了保險起見,喬琛干脆讓她裝暈。
喬琛在廁所隔間里又呆了片刻。
雖然不太明白顧暖暖為什么會哭成一只傻叉,他也堅信吃了五年牢飯的資深女囚犯,不會因為小小的晃動和隔板傾斜嚇得眼淚失禁,但看現(xiàn)在的情況,好像也只能解釋為驚嚇過度了吧。
喬琛瞥了眼歪掉的隔板,眼神深邃犀利,迅速又收回了視線。
“好帥啊……”坐在隔板上的暮夏眨巴著葡萄般的大眼睛,下一秒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喬琛身旁,蒼白的鬼臉面犯桃花。
從暮夏的角度來看,喬琛剛才瞥過的地方,她剛好坐在上面,也就造成了喬琛看向她的錯覺,再加上這一系列踹門、哄騙、公主抱的霸道姿勢,看得暮夏不禁春心蕩漾,鬼鹿亂撞。
“恩?……恩。”顧暖暖陷在他懷里,盡管開始錯愕,但還是很快閉上了眼。
或許是因為這世界上只剩下一個人知道她的過去和她的一切,顧暖暖在看到喬琛那張有些邋遢的臉后,原本哭得稀里糊涂的她,突然就止住了哭泣,莫名地感到安心。
今后,她將披上厚重的面具去面對一個新的人生,面對她恨之入骨的敵人,她也必須要強(qiáng)顏歡笑。
或許只有在看到喬琛的時候,她才能短暫地做回那個,離自己越來越遠(yuǎn)的顧暖暖。
喬琛的衣服上有淡淡的煙草味,看起來并不太強(qiáng)壯的胸肌卻意外的實用結(jié)實,透過耳蝸里傳來的聲音,顧暖暖能清晰地聽到,他胸腔里那顆心臟撲通撲通的快跳聲。
他讓她裝暈,顧暖暖枕在他熱乎乎的胸膛上,裝著裝著,就真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