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望去,黑色欄桿后的歐式別墅,透著莊嚴與爛漫的氣息,一望如碧的草坪,接連草坪間彎彎曲曲的石子小路,小路盡頭是一棟小閣樓,里面住著……
一頭豬。
準確地說,是一只笨得像頭豬的哈士奇。
這只哈士奇此時正悶悶不樂地趴在小閣樓里,兩只大眼睛眼睛水汪汪地看著草坪上飛舞的蝴蝶——
自從自己的主人暮夏出事了,它就很少能夠自由自在地在草坪上玩耍,更多的時候只能被一條粗粗的鐵鏈拴在小閣樓的圓柱上。
草坪中間,是可供兩輛汽車同時并排行駛的水泥路。
雍容華貴的黑色精致真皮沙發上,一名同樣精致的年輕女人手里握著手機,眼角露出絕艷的笑意:“喂……好的父親,女兒知道了!讓司機開車慢點,恩,恩……”
原本還帶著燦爛笑意的面龐,在通話結束的一順街,精致的笑意瞬間變冷,突然變得扭曲起來。
手機順著女人細白的手腕緩緩落下,擱置在沙發上。
她雙目死死盯著手機,厚重的煙熏妝本就使她的眼睛看得很大,此刻看得更加恐怖,艷紅的唇角因為得知了驚天的事情而氣得發抖,極其恐怖扭曲地呈現在那張白如雪的厚粉脂臉上。
她端起玻璃茶幾上的一杯紅酒,想要鎮定心神,可手指因為氣得發顫,高腳杯里的紅酒竟灑了她一身。
雪白的蕾絲裙上,瞬間多了一灘顯眼的紅色污漬。
“啪!”暮昕握著手中的高腳杯,狠狠地砸在雪白的瓷磚地上。
“暮夏!”幾乎是撕心裂肺地,暮昕喊出這個名字的時候,眸子里竟隱隱泛出了紅。
是極度厭惡的紅。
更是恐慌的紅。
暮昕手中緊緊握著高腳杯剩下的殘片,腦中的思緒飛快。
醫生不是說這賤-人永遠醒不過來了么?為什么突然又醒了?
下周,就是她跟林瑯的訂婚典禮,本來一切都會很順利,可現在這暮夏賤人醒了……會不會……
晰白的手上,因為不知不覺加深的力度,手心里竟滲出了血。
聽到樓下突然傳來摔東西的聲音,姚曼琴聞聲下了樓。
“昕兒,你這是……”
剛下樓,她便看到暮昕的手上有血滲了出來,慌忙跑過來,心疼地說道:“昕兒,你怎么……誰又惹你生氣了,快,松開手,讓我看看!”
姚曼琴疼惜地皺著眉頭,努力掰開暮昕手中的高腳杯殘片,終于將殘片從暮昕手中摳了出來。
“王嫂!王嫂!”姚曼琴扯著嗓子大叫起來。
正在廚房準備午飯的王嫂開始并沒有太注意客廳傳來的摔東西的聲音,姚曼琴的聲音又尖又亮,驚得王嫂立馬關了煤氣小跑著出來:“暮夫人,您有什么事?”
“你是聾了嗎?!”
“夫……夫人,怎么了?”王嫂錯愕地問道。
“小姐的手受傷了,那么大動靜你都沒聽見?別磨磨蹭蹭地,快去把藥箱提過來!”
王嫂抿了抿嘴,有些渾濁的老眼委屈地看著姚曼琴,但最后還是將苦楚吞進了肚子里,默默地去提了藥箱過來。
“真是的……拿個藥箱都那么慢,不能干就趁早滾蛋!要不是看在你呆在我們暮家那么多年、又無依無靠的份上,我早就把你攆走了!”
王嫂默默地低著頭,似是在看地板。
她深吸一口氣,終于還是默默說出:“對不起夫人,我……我下次注意。”
這么多年了,王嫂早就習慣了這些無數次的呼來換取和謾罵,可盡管如此,心里還是會有些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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