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匯入了洛城E區的主干道,周遭的風景在不知不覺中,愈加變得熱鬧非凡。
顧暖暖倚在窗前,眼神迷離地看著車窗外的夜景。
她開著車窗,微涼的晚風吹得她的短發微微拂動。
她的樣子看起來,安詳,寧靜。
可實際上,此時顧暖暖的心臟,早已在她狹小擁擠的胸腔里,變得滾燙。
如果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她絕對不會為了所謂的‘童話愛情’,而去傻傻地讓自己的青春在暗無天日的牢獄中度過。
現實,根本不存在什么可笑的童話。
有的只是……
戴著王子桂冠的狼啊!
后車的窗戶,忽然毫無征兆地往上升起,關上了。
顧暖暖下意識地縮回了靠在窗上的肩膀,目光這才不得不縮回車里,恍惚間瞄到了后車鏡上。
他好像跟六年前沒什么太大區別:烏黑的頭發剪得干凈利落、高挺的鼻梁、眉毛濃密而又有輪有角、不管做什么都十分專注的眼神,一如現在專心致志開車一般。
英俊瀟灑,一絲不茍。
如果說非要有什么不同的話……
“暮小姐,現在外面的溫度有點低,你大病初愈,最好還是不要吹風。”
林瑯帶有磁性的聲音驀地在車間回蕩起來,差點殺得顧暖暖措手不及。
現在的他,聲音更加低沉,富有磁性,還多了些許成熟男人的味道。
如果這是顧暖暖與林瑯的第一次交匯,顧暖暖一定會為林瑯的聲音所傾倒。
可現在,林瑯的每一字每一句,聽得顧暖暖除了驚愕,就是胃部翻江倒海的攪動。
沉默無言,聽得惡心。
顧暖暖狠狠掐著手心里的指甲,再次看向后車鏡,此時正專注開車的男人,目光已經在后車鏡里與她對視。
她微微笑,緩緩說道:“這位先生還真是善解人意,不知道先生怎么稱呼?”
后車鏡上林瑯的雙目瞇了瞇,做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看來暮小姐真的什么都忘了。不過沒關系,以后我想我們接觸的時間會有很多。”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叫林瑯。”
“林瑯……林瑯……”顧暖暖低聲重復了兩遍,好像自己是頭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好的,我記住了。”
在顧暖暖重復名字的空當,原本專注開車的林瑯,眼神里不由自主地對著后車鏡上呈現的顧暖暖面容多看了兩眼。
這個表情,這個動作,還有不管聽到什么名字都喜歡自己重復兩遍的習慣……
跟她,實在是太像太像了。
但這恍惚也只是一瞬間。
林瑯收回目光,重新專注地握著方向盤。
呵,他在想什么,竟然會蠢到把暮家二千金當成顧暖暖?
那個顧暖暖,如果林瑯沒記錯的話,她現在應該還躺在剛才的醫院里——
臉上纏著紗布,身邊的心臟儀器一波又一波地頑強跳動著,靜靜地、毫無知覺地躺在冰冷的病床上。
……
……
他曾偷偷地去看過她。
像一個小偷一樣,帶著口罩,防著周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