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日后,鶴野道人親自帶著崔華等人去到靈蘿宗米鋪總店拜訪,依然是談米價的事。
許書夕見鶴野道人親自來了,于是叫人奉上點心,她這人素來義父孟微公極為尊敬,于是說道:“你們若是聊米價的事情,還是那句話,三十二錢。”
鶴野道人笑道:“姑娘可請做的主的來談。我與書瑜師侄也有幾分交情,不如就叫他來談可好?”
許書夕“哼”了一聲,不屑一顧,正要說話,卻聽后堂傳來笑聲道:“鶴野前輩親自登門,晚輩有失遠迎。”
來人正是許書瑜,鶴野道人見他對自己恭恭敬敬,不由的把頭抬高起來,臉色一沉話道:“書瑜師侄,好久不見,是不打算管這里的行當了嗎。”
許書瑜道:“前輩,莫要生氣,我這幾日回瀟風城,由家妹暫時打理,她若做的有何不當,我來代她向你賠不是。”
許書夕見哥哥幫著外人,一氣之下便離開了,留下一句話道:“以后可別在求我幫你做事。”
鶴野道人見許書夕生氣離開,心情已然平復,于是問道:“書瑜師侄,立秋收米,不知價格如何定。”
許書瑜轉過身去,思索片刻,轉過頭來道:“六十錢一石,可好?”
鶴野道人大驚道:“書瑜師侄,我這可是沒聽錯?”
許書瑜轉過身來,認真道:“前輩沒聽錯,確實如此,有多少要多少,此價只收了凡。”
鶴野道人疑問道:“書瑜師侄,我們不用你這么高的價,四十五錢就好啦。”
許書瑜為難道:“前輩有所不知,我此次去瀟風受到消息,據聞北方已經初現糧急,這價其實不算貴了。”
鶴野道人恍然大悟道:“有此事?也難怪了。”
許書瑜道:“相信過不久,其他米商也會如此收米,我只是提個早,還請前輩幫幫忙。”
鶴野道人想來多點余錢也不錯,要虧也不在自己,就算北方沒有這事,想來或許是許書瑜誠心道歉呢?于是笑道:“書瑜師侄言過了,我們也不是生意人,就按你說的辦吧。”
許書瑜笑道:“還請前輩把貨物都提前準備好,到時我要先找人驗過,才能付的錢。”
鶴野道人點頭道:“那是當然。”
于是二人便就此定了買賣契約。晚上回到了凡劍派,鶴野道人將此事告訴越寧子,卻聽越寧子怒道:“按往常行事就好,何須如此,雖然我不知那小子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萬不可由他任意妄為。”
鶴野道人面有難色,但只能無奈道:“我明日叫崔華去跟他們再商量看。”
越寧子道:“如此也可。”
第二天,崔華來找許書瑜,可是他人不在,留在這里的確又是許書夕,但這次許書夕已經不是先前那樣冷言冷語,盡然親自給他倒茶,眼睛還時不時好似在偷偷瞧他,心道:“北秦南許,真麗人勾魂。”
許書夕奉上熱茶道:“崔師兄,家兄不在,此事可不便由我定奪,不知如何是好。”
崔華知道,此行不過是走個過場,好讓鶴野道人能下得了臺,倒不如在許書夕面前做個順水人情,于是安慰道:“我自稟明師傅就是。其實他老人家多心了,到時我再跟他梳理一下收米買賣的各中細節,相信再無多疑了。”說話時竟然碰到了許書夕的玉手,心中觸動,溢于言表。
許書夕笑道:“那就有勞崔師兄了。”
此后崔華離開米鋪總店,許書夕更親自相送,想來他心中是喜不自勝啊。
差不多到了快要交米的日子,許書瑜派小芬小芳隨崔華去驗米。到了米倉處,周圍許多了凡弟子把守,崔華帶二人來到一處米倉,小芬小芳一躍而起,來到米倉頂部,打開一片瓦片,仔細驗米,確認此處非陳米之后,又接連跳到幾處米倉上,如此才完結。
時節已過立秋,天氣稍微有點干燥。夜晚,了凡糧倉附近的弟子一如往常的換崗交班,幾處黑影在附近閃閃爍爍,有了凡弟子立刻注意到不對勁,于是立刻警戒起來,這時許多黑衣人也紛紛跳了出來,點亮自己的火把便朝米倉扔去,接著便和了凡弟子打了起來,以防止他們救火。
火勢迅速蔓延,在夜空下看像是一盞柴燈,了凡劍派的弟子在宓香山上也能看到。越寧子正在靜修,卻聽到弟子大喊道:“不好啦!糧倉著火啦!”
越寧子雙眼急睜沖了出去。走到山邊卻已看到山下糧倉附近熊熊大火,鶴野道人和崔華帶弟子速速趕過去救火。只是向來遠水難救近火,加上秋季干燥,米倉接連化為灰燼,越寧子眼神隱睜怒道:“孟微公!”
事后,越寧子把鶴野道人和崔華通通訓了一遍。崔華心中極為不滿便去宓安城內喝酒。酒意正濃,卻見一個美妙的女子出現在他面前。此人正是許書夕。二人寒暄片刻,崔華便開始大倒苦水,許書夕卻言道:“其實了凡劍派已經今非昔比了。越寧子頑固不化,故步自封,才會將一切事情推脫道你們身上。”
崔華道:“師傅脾性向來如此,我們也沒辦法,還希望你們靈蘿宗能高抬貴手才好。”
許書夕道:“這個由我哥做主,自不方便多說。”
崔華道:“許姑娘為何也來此買醉?”
許書夕道:“都是葉逸傷啊,此前在古毒谷與之巧遇,卻糟踐了人家的感情,說來赴約,卻未見人。”
崔華道:“許姑娘竟然為他動心。”
許書夕道:“這倒不是,以前見他在武林巔峰會上意氣風發,倒也是一表人才,可惜終究棋差一招。現在想來真是他活該!”
崔華笑而不語,卻見許書夕轉眼注視著他,含情脈脈的道:“以為他會是未來的了凡掌門,真是中看不中用啊!”
崔華道:“要成為了凡掌門,又有何難,若不是此次事故,想必我就是下一個了凡掌門了。如果許姑娘肯幫在下,讓家兄不問罪于我了凡。他日我當上了了凡掌門,定當重重回報靈蘿宗。”
許書夕笑道:“哦?難得崔君厚愛,我但可一試,你且等我消息吧。”
崔華眼看許書夕對自己眉來眼去,情意綿綿,不知道是否對自己有所鐘意,但素聞她情意多變,于是便看看她是否愿意幫自己做點事情。若是她能幫自己當上了凡掌門,那是最好不過,若是不能,也不可被這個女子給利用了。
宓安民居內,易小知,宣無依,林渦渦,于香正聚在一起,討論如何幫助了凡劍派。于香道:“易少俠,確實如你先前所言。靈蘿宗確是為了以收米之事,來給了凡劍派施壓。”
林渦渦道:“不過沒想到,許書瑜會直接放火,看來是想直接激怒越寧子了。”
宣無依道:“以前聽師傅說,越寧子自命清高,嫉惡如仇,看來兩方免不了直接開戰了。小知我們要去助陣嗎?”
易小知疑問道:“靈蘿宗拿到《雙天訣》,許書夕來到宓安,許書瑜直接找了凡開戰。總覺得還有哪里不對。你們想想,如果靈蘿宗拿到《雙天訣》,想必可以獨霸武林,了凡早晚要打,以孟微公如此穩健的處事方法,等到神功練成又有何妨。”
于香道:“難不成,孟微公已經在短時間內練成《雙天訣》,所以肆無忌憚了?”
林渦渦道:“算算日子應該不是,許書夕和易兄離開古毒谷的時間應該相近,古毒谷到瀟風城要比到宓安城遠的多,許書夕只比易兄來宓安城早些許日子,這么短時間就練成《雙天訣》,可能極低,而且若真是如此,瀟風城必然會有大動靜,或者孟微公大可親臨宓安,不必許書瑜大費周章。”
宣無依輕輕道:“難不成,靈蘿宗還沒有拿到《雙天訣》?”
易小知看向廳外的枯樹,兩片樹葉徑直殃落,心道:“無風落葉?”。思索片刻,便想起在古毒谷見過葉逸傷,于是猛然說道:“說不定還真是如此!”
眾人把目光投向易小知,聽他娓娓道來:“我曾在古毒谷見過葉逸傷和啞姑娘的身影。你們是否還記得,當初許書瑜來宓安,不也就是為了《雙天訣》嗎?而那個時候,葉逸傷和啞姑娘也在宓安出現。之后我去到古毒谷尋找《雙天訣》,怎么這么巧,他倆人又出現了?”
宣無依領悟道:“你的意思是他們也在尋找《雙天訣》?”
林渦渦道:“若是這樣,那一切就很容易說的通了。”
于香問道:“你們怎么好像都明白了,就我還不明白。”
易小知笑道:“于香師妹,我來幫你解釋下吧。極有可能葉逸傷和啞姑娘在我之后將許書夕手上的《雙天訣》奪了去,所以許書夕才會在宓安城找許書瑜想辦法。于是許書瑜與了凡劍派這么快就要大動干戈,便是為了讓素來對越寧子極為尊敬的葉逸傷現身!”
眾人皆點頭稱是,于香問道:“那我們該如何行事?”
易小知想了想,回答道:“這樣,我們兵分兩路,林兄和于香師妹,時刻監視好了凡劍派和靈蘿宗的動向,見機行事;我和無依則去尋葉逸傷了解《雙天訣》的實際下落,而且了凡劍派和靈蘿宗開戰,必然轟動武林,倘若他聞信前來,必然會對靈蘿宗劍拔弩張,我們定要提前阻止,斷不可讓他一時沖動中了許書瑜的奸計!”
四人商定,覺得如此甚好,便依照易小知的計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