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態(tài)落落大方,又不顯得刻意討好,就連季嬤嬤也挑不出一絲錯處。
“慕二小姐,”季嬤嬤不敢怠慢,臉上堆著笑,“皇后娘娘思念慕二小姐,特遣老奴請您過去一趟。”
慕心喬也不耽擱,吩咐小丫頭去跟慕明逸說一聲晚些過去,就帶上清菊跟著季嬤嬤走了。
有季嬤嬤領(lǐng)著倒是不用通傳,倒省了許多麻煩。
周皇后早就在鳳帳里等著,見慕心喬進來,上前拉著她的手,很是親熱。
慕心喬正要行禮,被周皇后給阻止,周皇后緊緊握住慕心喬的手,拉著她坐下。
“你哥哥這兩日好些沒?”周皇后急切地問起,似乎很是擔(dān)心。
“有皇上娘娘護佑,自是好得快些。”慕心喬垂眸掩去眸中的冷光,神態(tài)謙恭。
聽慕心喬說好了不少,周皇后似是大松了口氣的樣子。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
大多都是周皇后在說,慕心喬在聽,很是乖巧的樣子,周皇后見她這樣,心里對她更是滿意。
快到中午時,周皇后非要留她用午膳,慕心喬不好拒絕,陪著周皇后用膳。
兩人剛要動筷,趙縉突然來找周皇后。見慕心喬也在,趙縉心里的尷尬一閃而過,隨即便被欣喜取代。
周皇后讓人加了一副碗筷,看著慕心喬,眼神詢問。
“娘娘做主便是。”這是周皇后的地盤,她自是不肯多言。
趙縉剛拿起碗筷,文景帝就讓王公公來叫趙縉去一趟,周皇后心生不悅,可臉上卻滿是喜色。
慕心喬想著周皇后出身貧寒,以她的身份在后宮立腳談何容易,可周皇后卻一路走過來,而且成了六宮之主。
周皇后看似無欲無求,也許正是這樣才讓文景帝對他格外看重,可如果真無欲無求,那她還當什么皇后,生下趙縉與六公主。
先皇后薨逝后,趙恒年僅四歲,文景帝見周皇后格外穩(wěn)重,將趙恒交由她撫養(yǎng)。
“喬兒,你在想什么?”周皇后輕聲喚了兩聲,拍著她的手。
慕心喬收回心神,發(fā)現(xiàn)趙縉已經(jīng)走了,“沒什么。”
“本宮特地讓人備了些你喜歡的菜色,你嘗嘗看。”說著讓季嬤嬤給她布菜。
“那辛苦嬤嬤了。”慕心喬客氣地說道。
有慕心喬陪著用膳,周皇后比平時多吃了些,季嬤嬤更是眉開眼笑,看慕心喬是越發(fā)順眼。
用完午膳后,又陪周皇后閑聊了幾句,見她神色倦怠,慕心喬便起身告辭。
遠遠見一女子靜立于路旁,慕心喬仔細打量,才認出此人正是幾日不見的六公主。
六公主穿著一身朱紅色紗衣,看上去很是俏麗,神態(tài)沉靜。
似是有所察覺,六公主抬頭看到慕心喬,狠狠瞪了她一眼后,別過頭去。
這讓慕心喬頗為訝異,可也樂得清閑。
清菊小聲說起打探來的消息,原來六公主喜歡楚子期,海陵侯的世子,據(jù)說這位楚世子清貴風(fēng)華,才富五車,是個百年難得一遇的佳公子。這位世子爺眼光極高,想要入他的眼談何容易,也難怪六公主卯足了勁,只為給他留個好印象。
“那六公主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這里,想必是在等這位楚世子?”慕心喬問道。
清菊點頭說道:“可不是,六公主可是在這守了好多天,可連楚世子的影子都沒看到。”
慕心喬去看慕明逸,慕明逸已經(jīng)用過午膳,正在營帳里等她。
見她進來,忙讓人去將冰鎮(zhèn)梨汁取來。
“這里的食材跟府中自是沒法比,妹妹將就著用些。”慕明逸笑著從小廝手里接過,遞給她。
慕心喬含笑接過,“哥哥學(xué)壞了。”
“可不是,他從我這要了冰,原來是為了討好喬兒。”朱君彥緩步而來,人未到聲先聞。
慕心喬“咯咯”直笑,慕明逸佯怒,幾人說笑了起來。
“周皇后有沒有為難你?”慕明逸放下手里的茶杯,仔細審視著慕心喬。
“怎會?以她的聰明,只會拉攏我。”慕心喬語氣帶著三分嘲諷,眼底的冷光一閃而過。
朱君彥皺眉:“那也別大意了。”
慕心喬撇撇嘴:“知道了,我還沒那么傻。”
等從慕明逸的帳篷出來,慕心喬回到自己的帳篷,將清菊趕出去后,鋪開紙開始畫服裝設(shè)計稿。
她這幾天畫了幾張古裝的圖紙,雖然不錯,可她仍覺得沒創(chuàng)意。
突然腦中靈光一閃,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如果將古代的款式與現(xiàn)代的風(fēng)格相結(jié)合,應(yīng)該是個不錯的想法。
這個時代的女裝都以寬松為主,根本不能將女人的美好曲線展現(xiàn)出來,慕心喬畫了一件緊身寬袖羅衫,下邊配了一件繡花裙。
慕心喬連續(xù)畫了幾張,放下筆休息,隨手拿起旁邊的點心,就著涼茶吃了幾塊。
想起那個讓她得以重生的地方,慕心喬忽然很想去看看那陡峭的懸崖,那是她初來時第一眼見到的地方。
“清菊,”慕心喬喚了一聲。
見清菊進來,才溫言吩咐:“我要出去一趟,你在這里好好守著帳篷。”
“這可不行,如果大少爺知道你出去,會剝了奴婢的皮。”清菊可憐兮兮地搖頭。
“放心好了,我不舍得讓哥哥剝你的皮。”慕心喬拍著她的肩。
然后不顧她的阻攔,找來一匹馬,飛身上馬,一揚馬鞭,馬兒飛快離去,只留下清菊干瞪眼卻也無法。
那匹馬行到半山腰時,再也不肯上去,慕心喬知道它是跑累了。
慕心喬只得下馬,開始步行,山路雖然崎嶇,可她一口氣爬到頂峰。
直奔那個跌落懸崖的地方,慕心喬皺著眉頭,思考著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想著那日她飄蕩在懸崖上空,與朱弦相遇,朱弦說她本來就是慕心喬,叮囑她保護好溫國公府,然后她似乎是被推了一把,醒來就成了慕心喬。
可如果以前守護這身體的是她娘,以她娘的本事,怎么會那么不小心落入慕玉嬌的圈套?不是她小瞧慕玉嬌,慕玉嬌就算是有點小心思,也不是朱弦的對手,畢竟慕玉嬌只是個小姑娘而已。
突然一個想法躍入腦海,莫非她娘知道她要回來,才心甘情愿的離開?如果她真是慕心喬,她娘就是朱弦,她可以想像當年娘為了護她付出的心血,每日為她守著這副軀體等著她歸來,然后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