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臺縣的郊外,有一赫赫山莊,乃是江湖有名的武俠派別之一——若竹山莊。莊內房屋錯落有致,一塔樓高聳入云。四周樹林郁郁蔥蔥,間或點綴著雪青的藍花楹樹,正值花季,芳香四溢,清雅靜謐。
花楹樹下,一男子正在舞劍,他身著月白水墨交領衣衫,目光冷冷,劍法犀利。
不遠處,一女子已觀望很久,見他收了劍,便走了過來。上著鵝黃衣,下著天藍刺繡裙,眉目清秀,卻也能看出是習武之人,她便是老莊主“殷若竹”的外孫女南采薇。
“師兄。”南采薇走近,抽出帕子,想替他擦汗。
衛少川后退躲閃,“沒事。”
南采薇心一涼,他仍然是那般不易親近,難道,他還看不出自己的心思嗎?
“師妹,我要下山,去繼續追查私賣解藥的事,”衛少川擦擦劍,“聽說欽差大人,親自來查案,咱們若竹山莊一向秉持著鋤強扶弱、替天行道的莊規,這個時候要幫欽差大人一把。”
“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你可是莊主的掌上明珠,他可舍不得你東奔西跑;再說了,莊主他身體不好,你得好好照顧他。沒事的話,我就下山了。”衛少川說完便跨步離開。
南采薇連忙挽留,“等等。”南采薇從袖中掏出一香囊,遞給衛少川,“你的香囊不是破了?我又給你縫了一個。”
“謝了。”衛少川接過香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南采薇仍在原地呆呆地望著。
天佑和珊珊來到了金鄉縣的煙花之地。閣樓古香古色,披紅掛彩,燈籠高懸,楣上有一木匾額,上書“春芳苑”三個鎏金大字。門前,一些妖嬈女子,燕瘦環肥,花枝招展,正招攬著生意。
此情此景,珊珊望著匾額,忽然想起了她和天佑在百花樓前的情景,看來,她和天佑還真是與青樓有緣吶!
兩人入內,樓內中空,上下三層,房間四處環繞。紅燭高燃,酒氣熏熏,二三層護欄上的紅綢與彩帛垂到一樓地面上。一樓正中,一豐韻女子,輕紗遮面,羽衣薄薄,正在臺上翩翩起舞,四周男男女女圍坐桌邊,打情罵俏,推杯換盞。
“誒呦,好俊俏的兩位公子呀!”
兩個女子,一個身著紅衣,一個身著綠衣,向天佑、珊珊走了過來。
“小公子長得好俊呀!”綠衣女子挽起珊珊的胳膊,暗送秋波。
珊珊笑臉相迎,扮出風流公子的模樣。
“來來來,咱們坐下。”珊珊拉著綠衣女子坐到一鄰近的桌旁。
紅衣女子走向天佑,手剛要搭在天佑肩上,天佑便移步,坐到了凳子上,似是沒瞧見那女子。
紅衣女子撲了個空,卻興致大發,她很少見這樣的男子。
綠衣女子坐到了珊珊腿上,抱著脖子勸酒喝。
紅衣女子走到天佑身邊,倒了杯酒,拿起酒杯,把酒送到天佑嘴邊。
“嗯?”天佑一派正色,用折扇擋住了酒杯。
紅衣女子放下酒杯,“誒呦,公子,您都來到這溫柔鄉了,怎么還裝清高樣呀。您來這,不就是來消遣的嗎?”紅衣女子伸出左臂,想摟天佑,天佑卻又用折扇抵住,紅衣女子有些來氣了。
“來來來,小娘子,”珊珊見狀,一把把紅衣女子拉到了自己腿上,解釋道:“我大哥他人就這樣,他不要,我要。”
“還是小公子你通情達理。”
“其實吧,我大哥是想要你們這兒的頭牌。”珊珊向天佑遞個眼神,天佑心領神會。
“然也。”天佑拿起酒杯飲酒。
“誒呦,原來公子不是清高,而是眼光高呀。”
“對呀,我大哥來你們這兒,就是要找什么,蘇什么?”
“蘇鶯鶯。”天佑放下酒杯。
“誒呦,公子你們真是孤陋寡聞,蘇姐姐那是我們的上一個頭牌了。如今的頭牌,那是紫煙姐姐。”
“是嗎?那蘇鶯鶯呢?”珊珊問。
“唉!”紅衣女子輕嘆一聲,坐到凳子上,準備細細陳說,“蘇姐姐把心錯付給一個土匪,還大了肚子,可惜孩子早夭,那土匪早已把她忘得一干二凈。現在吶,那土匪又和紫煙姐姐好上了,還揚言,要娶紫煙姐姐。”
“對,前些日子給了媽媽好多銀票,說是要替紫煙姐姐贖身,可是至今,都沒見他身影。”綠衣女子看向天佑,“那位大哥要是想找紫煙姐姐,和土匪搶女人,怕是得有些膽子,另外,還得有些銀子,紫煙姐姐的一晚可是價錢不低。”
“哦,明白了,明白了。”珊珊推開綠衣女子,對天佑道:“大哥,走吧,去找紫煙姑娘。”
紅衣女子與綠衣女子面面相覷,看來這兩人來頭不小。
“誒呀,媽媽,”紫煙一臉不耐煩,“我都說了,我不接客,李刀疤不是給了您不少銀票嗎?”紫煙摸摸發髻,一臉不屑。她略施粉黛,神情慵懶,里面穿的是丁香色衣裙,外面披著素白紗衣,眼角的美人痣更是增添幾分姿色。
“誒呦,姑奶奶,有錢干嘛不賺呀?那兩位公子可是大手筆,硬是要見你。”老鴇把一沓銀票塞給紫煙,“看到沒,趕緊去。”
紫煙收好銀票,準備去賣個笑。
“誰要找本姑娘,膽子不小呀?”紫煙推門而進,“知不知道我是土匪的女人呀?”
只見一風度翩翩的男子,背對著她,見她進來,也不回頭。
紫煙剛要準備上前,旁邊的珊珊忽然出現,把劍架到了紫煙脖子上,天佑明眸轉身,“紫煙姑娘,幸會呀!”
“兩位好漢,有話好好說。”紫煙抬起雙手。
珊珊仍架著劍不放,“紫煙姑娘,你別怕,我們是欽差大人的手下,您收了我們的錢,自然,也得給我們辦點事了。”
“好,我辦,我辦,只要不是掉腦袋的事,我都可以。”紫煙一口答應,“不過,到底是什么事呀?”
“很簡單,”天佑把折扇在指間轉一圈,“引蛇出洞。”